灰雀掠过枯枝的瞬间，苟无道已踏出书房。
夜风卷起他的衣袍，烛火在身后摇曳不定。后宫三女仍立于殿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各异。她们虽未完全说服陛下放弃此行，但至少让苟无道意识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翌日清晨，皇朝内务府便开始筹备前往废墟之城的事项。粮草、兵器、符箓、机关器械一应俱全，而苟无道亲自挑选了一支由精锐组成的随行队伍，皆是久经沙场、忠诚可靠的死士与谋士。
与此同时，探子回报，外部势力已在废墟之城外围布下暗哨，似乎也在等待什么时机。
苟无道站在城墙上远眺，目光深沉。他知道，这场较量已经拉开帷幕。
而就在他动身前一日，一名新入宫的宫女，在整理书房时“不小心”撞倒了书架上的一本古籍。她弯腰捡拾的动作略显生疏，眼神却迅速扫过案上的地图。
这一切，都被窗外的一名侍女看在眼里。
那侍女悄然退下，直奔藏书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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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苟无道正翻阅一份关于命轮阵核心的残卷，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忽然，他听见外头脚步声细碎，随即门帘被掀开一角。
“陛下。”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位新来的宫女方才在书房逗留良久，举动有些可疑。”
苟无道抬眼，神色平静：“说来听听。”
侍女低声将所见所闻一一禀报，尤其提到宫女捡书时的眼神和动作。
苟无道听罢，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果然来了。”
他起身踱步至窗边，望向远处那片幽深的林苑。
“她若真想试探朕，不妨让她继续。”
侍女迟疑：“陛下不怕她泄露机密？”
苟无道淡淡道：“真正的机密，我从不曾摆在明面上。反倒是她……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她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转身取来一枚玉牌，递予侍女：“你去安排一下，让她明日来书房送茶点。”
侍女接过玉牌，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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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初刻，那名宫女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外。她捧着托盘，步伐稳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与恭敬。
苟无道端坐案前，目光随意地扫过她一眼，语气平和：“放下吧。”
宫女低头轻声道：“是，陛下。”
她将茶点小心摆放好，又悄悄抬眸看了眼案上摊开的地图。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却已足够。
苟无道仿佛未曾察觉，只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名唤阿菱。”
“阿菱……”他重复了一遍，似在品味这个名字，“你入宫多久了？”
“回陛下，不过七日。”
“哦？”苟无道挑眉，“那你可知道这书房规矩？”
阿菱垂首：“略有耳闻。”
“那就好。”苟无道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身旁，声音低沉，“这书房里，每一件器物都有它的位置，每一本书都有它的归处。你今日既来送茶点，想必也愿意为它守序。”
阿菱心头一紧，但仍强作镇定：“奴婢愿尽绵薄之力。”
苟无道笑了笑，回到案前坐下：“很好。那你便留下，帮我整理这些书籍吧。”
阿菱怔住：“陛……陛下？”
“怎么，不愿？”
“不敢。”她连忙低头应声。
苟无道满意地点点头：“那便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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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阿菱每日都会进入书房整理典籍。她看似勤勉，实则趁机翻阅苟无道尚未收起的卷轴，试图找出更多关于禁忌之力的秘密。
然而，每当她以为找到关键信息时，却发现那些内容早已被刻意模糊处理，或夹杂着大量无关文字，真假难辨。
某夜，她在整理一本《洪荒禁术考》时，偶然发现一页夹层，里面藏着一段手写的批注：
“命轮阵崩塌之地，并非终点，而是起点。若欲掌控禁忌之力，须先寻得‘共鸣之钥’。”
阿菱心跳加快，急忙将这段话记在心中，随后悄悄合上书页，不动声色地将其放回原位。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已被苟无道布置的眼线记录在案。
当夜，苟无道召见心腹谋士，低声吩咐几句。不久后，一支精锐小队悄然出发，沿着阿菱可能传递消息的路线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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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阿菱借故外出采药，独自离开皇宫，往城西一处偏僻山林而去。
她并未察觉，自己身后始终有一道身影如影随形。
山林深处，一座废弃的庙宇静静矗立。阿菱走入其中，低声唤道：“大人，属下已完成任务。”
一道黑影从角落走出，声音低沉：“说吧。”
阿菱立刻将这几日在书房所得情报娓娓道来，尤其是那段关于“共鸣之钥”的批注。
黑影听完，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不错，你做得很好。”
阿菱松了口气，正要行礼告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异响。
紧接着，数道寒光破空而至，钉入地面，将她团团围住。
黑影脸色骤变，猛地转身，只见数十名黑衣武士已然包围整座庙宇。
“你们是谁？！”他厉声喝问。
为首之人冷冷一笑：“奉陛下之命，缉拿奸细。”
阿菱惊愕地看向黑影，嘴唇颤抖：“你……你不是……”
黑影没有回答，身形一闪，试图突围。然而刚跃起半空，便被一支弩箭精准射中肩胛，闷哼一声坠落下来。
几名武士上前，将他牢牢制住。
这时，另一名武士从人群中走出，手中拿着一枚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古老的家族徽记。
“果然是你们。”那人冷笑，“竟敢混入皇宫，打探陛下机密。”
阿菱瘫坐在地，面色惨白。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而这一切，早在苟无道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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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苟无道坐在书房内，听着下属的汇报，神色不变。
“人已拿下，据供认，他们隶属于一个隐秘组织，专门替外部势力收集情报。”
“那枚玉佩呢？”
“属下已查过，是百年前曾参与禁忌之战的某个世家遗族。”
苟无道微微颔首：“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的夜空。
“让他们继续跳吧。”
他低声道，“朕要的，是他们的幕后主使。”
说完，他转身取出一张新的地图，轻轻铺展在案上。
地图中央，标注着一个新的红点——正是“共鸣之钥”可能存在的位置。
他提笔蘸墨，在红点旁写下一行字：
“命轮阵崩塌之地，既是开端，亦是终局。”
笔锋一收，墨迹未干。
而在千里之外，那只灰雀再次落在枯枝之上，翅膀轻轻抖动，仿佛等待着下一个风暴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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