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没心思理会何雨柱的眉眼官司，他还在一门心思研究这钢厂里的领导们。每天都极为用心地观察着进进出出钢厂的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这些看似平常的行色匆匆中挖掘出有用的信息。
“那个人是谁？还没下班就走？”凌羽眼睛紧紧盯着一个正快步离开的身影，好奇地问坐在一旁的老杨头。老杨头在这个钢厂已经工作了很多年，对这里的人和事都颇为熟悉，就像一本行走的钢厂百科全书。此时他正坐在那，听到凌羽的话后，只是随便瞥了一眼，那眼神里有着一种见怪不怪的淡然，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别看了，那是工会高主席，应该是出外勤，经常提前走，别上前，他脾气不好你得罪不起。”
凌羽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就是高主席啊。其实凌羽早就听说过高主席的“大名”，在钢厂这个小社会里，领导的名声就像一阵风，总是能吹到每个角落。凌羽若有所思得看着远去的背影。
这天，凌羽像往常一样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只见高主席一脸愤愤地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那表情就像是谁欠了他一大笔钱似的。凌羽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跑上前去，满脸关切地询问道：“高主席，您怎么了这是？”
高主席没好气地说道：“别提了，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我气门芯拔了。”那语气里充满了恼怒。
凌羽一听，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一脸诚恳地说道：“这是我们巡逻不到位，我马上解决，领导您等我一下。”说完，他就像一阵风似的忙跑了回去。
高主席原本只是想抱怨两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这个年轻人给说跑了，他不禁好奇地望着凌羽飞奔而去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这个年轻人到底要干什么。
没过一会儿，就见凌羽直接把同事的车子推了过来，然后递到高主席面前。
高主席迟疑地皱了皱眉，说道：“这是小王的车子吧。你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车子。”他的眼神里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满，毕竟未经他人同意就动用别人的东西，这在他看来是有些不妥的。
凌羽早就料到高主席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笑着解释道：“高主席您误会，我是知道您有公务要忙，不想耽误您办政事。您想啊，要不是因为我们巡逻不到位，影响了您办公，继而影响到厂里的大事，我们可就罪责深重了。为了减轻我们工作失误，只能暂时如此。而且您放心，我马上把您车子修好，也不会耽误小王下班，领导您有事当然先紧着您用，小王会理解的，而且他也没损失，明天你俩上班就能换过来。”
高主席听了凌羽这一番话，心里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觉得这个年轻人考虑得还挺周全，而且听着他把自己的事情看得这么重要，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毕竟领导的事情当然是重要的。于是，他点点头夸了句有觉悟，然后一脸高深莫测的骑着车离开了。
凌羽心里很清楚，他这么做也是摸清了高主席的脾性。在这个钢厂里，不同的领导有着不同的性格和做事风格。要是换成杨厂长，他才不会这样刻意上前呢。杨厂长为人做事讲究规矩，想要在他面前耍这种小聪明可不容易。至于李副厂长，已经有许大茂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去讨好奉承，凌羽可不想自找不痛快，去凑那份热闹。
老杨头看着凌羽推着没气的自行车过来，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虽然平时不怎么爱管闲事，但看到凌羽这样，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小王姐夫可是后勤科科长。”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
凌羽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难怪就他有自行车。”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背后。
老杨头见凌羽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便摆了摆手说道：“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说完，他就又摆弄起手里的老物件，他一个要退休的人了，对这些厂里的弯弯绕绕已经看得很淡了，今天能多句嘴也是因为看着凌羽这个年轻人比较顺眼。
临下班前，小王果然气势汹汹地来找凌羽理论：“凌羽你还不是厂里人呢！怎么有胆子拿我的车子做人情。”
凌羽不慌不忙地回道：“是我的不是，我道歉，那我现在去高主席家把你车子骑回来？”
“你——”小王被凌羽这话噎得够呛，一时间气都不知道怎么发了，只能气狠狠地道：“算你有种！给我等着。”说完，他一扭头怒气冲冲地就走了，连放一边的车子都不看一眼。
凌羽耸了耸肩，他知道小王这是在气头上，但现在的他可顾不了这么多。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转身找老杨头借了钱，然后把车子推出去修理好。直接推回了厂里。
第二天，阳光洒在厂区的道路上，凌羽正在门卫亭附近，远远地就瞧见高主席骑着车慢悠悠地过来了。他赶忙跟正在整理东西的老杨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急匆匆地凑上前去。
“高主席，那车修好了，放在您停车的老地方。”凌羽满脸堆笑，态度十分恭敬。
“办事够利索的，辛苦了。”高主席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压根不停车，脚下蹬着自行车踏板，直接就骑了进去。那自行车的铃铛声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凌羽不甘心的追了两步，可是想了想又停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回了门卫亭。
“怎么样，碰鼻子灰吧，老高这人，啧啧，不好打交道哦。”老杨头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杂物，一边咂咂嘴说道。
“确实，放心吧，杨师傅，借您的钱一准还你，别担心。”凌羽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有你这话就行。”老杨头点了点头。
临中午的时候，厂里的食堂开始飘出饭菜的香味。凌羽提前拜托了何雨柱给他留份饭。他自己则急匆匆地朝着工会办公室走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高主席正准备出门去吃饭。
到了工会办公室门口，凌羽就看到高主席正往外走。
“你怎么来这了。”高主席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心想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的。
凌羽倒是不慌不忙，笑着从兜里拿出收据，“这不是昨天修车嘛。”
“行了，进来说吧。”高主席没想到这小子没眼色的拿这点小钱还追了过来，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忙让人进来，嘴里还嘟囔着，“这点钱值得你不吃午饭追过来，我还能眛你钱不成。”
“没有没有，是我好奇这地方，找借口进来涨涨眼，这钱是杨师傅垫的，我顺便帮他拿过来。”凌羽赶忙解释道。
高主席听到是老杨头垫的钱，脸色缓了些。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痛快地把钱拿了出来丢在桌上，“行了，修个车子还知道开收据，老杨现在不简单呐，诺，拿去给他吧。”高主席意味深长地说道，又指了指桌上的钱道，“还不走？”
“走，走，立马走，我知道您忙，就是想顺便问一句，年底比赛除了工人们，其他食堂啊，保卫科是不是也有？”凌羽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高主席。
“什么比赛？年底比什么赛？我怎么不知道。”高主席一脸疑惑。
“啊？没有吗？我听说城里都搞什么知识竞赛，咱们厂车间不搞吗？那职工们年底提工资的资格不是按谁手艺高的来？”凌羽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高主席本来没当回事，一脸不耐烦，毕竟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可是乍一听提工资的资格就有了兴趣。要知道这一块一直在杨厂长手里攥得紧紧地，要是能有个由头抢过来可太好了，忙缓和了脸色道，“你具体说说。”
凌羽清了清嗓子，说道：“主要是经常听到其他同志们闲聊时总吹牛，你说你厉害，他说他技术更强，我还以为他们就等着比赛一决胜负呢！领导你看，这种技术上的事，用嘴说，不如真真实实比场赛，组跟组比，车间跟车间比，谁名列前茅，谁有资格涨工资，多公平公正。”
“你个小同志，胆子大想法还挺多，就是想的简单了点，这不是耽误同志们宝贵时间嘛。”高主席虽然心里觉得这个想法有点意思，但还是习惯性地提出了质疑。
“怎么会，完全可以在工作时间举办啊，现场作业，完全不耽误时间。”凌羽早有准备，赶忙回答道。
“这样啊——”高主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领导你要有兴趣，回去我详细写下来给您看，等下要上班，您看我这也不好久留的，还耽误你这么久。”凌羽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个泥腿子还识字？”高主席有些惊讶道。
“害，上过村小，大概写写还是没问题的。”凌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那你回去写。”高主席没想到自己猜错了，原本以为是跟许大茂一样溜须拍马的人，没想到还挺有想法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料，当下吩咐外面办事员等凌羽再来时，直接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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