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亲之手

换源:

  【高维存在的指尖悬于月背,人类文明迎来终极抉择】

洛星辰站在月球观测站的防爆窗前,手中的“人道钥”滚烫如烙铁。

窗外,静海区域的青铜门已经完全升起,漩涡中那只模糊的女性手掌缓缓伸展,指尖所过之处,空间依次消失,露出后方虚无底色。

星盘在手腕上疯狂震动,分析数据令人绝望:

【高维干涉进度:12%】

【现实重塑范围:地月系统】

【预计完成时间:6小时23分】

“它妈妈来收拾玩具了。”数据哪吒的投影闪烁不定,火焰代码中混入了不祥的青铜色,“我刚冒险接入观测者的梦境,看到它梦见自己被‘坏故事’吓哭……”

全息画面展开,显示出一段扭曲的梦境碎片——

护体咒文字构成的铁笼里,蜷缩着星光组成的幼小身影。笼外站着无数模糊的人形,正机械地重复着“天下大同”。

洛星辰明白:“不是我们在防御观测者……是我们在囚禁它!”

“可怕的是——”哪吒调出地球监控,“护体咒开始变异了。”

各大直播平台的弹幕中,原本整齐划一的24字真言里,开始夹杂一句陌生的话:

“给岁月以文明”

这句无人创作过的词句具有奇特的安抚效果。凡是显示它的屏幕前,那些曾梦到青铜鼎的人会突然平静下来,画出的星图也变得柔和。

“有人在帮我们。”洛星辰握紧人道钥,“但西王母的昆仑钥已经……”

“等等!”哪吒放大梦境画面的某个角落——笼子锁头上挂着一把微型钥匙,形状与昆仑钥完全一致,“雷震子……他把自己的存在转化成了钥匙!”

星盘立刻给出推演结果:

【理论可行】

【需从观测者梦境直接提取】

【执行风险:97.3%意识溶解】

防爆窗此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窗外,母亲之手的指尖轻轻擦过环形山,整座山峰如沙堡般崩塌,又在下一秒重组为完美的几何体——那是超越人类理解的高维审美。

“没时间了。”洛星辰启动宇航服的对接系统,“我去梦境找钥匙,你稳住护体咒的变异。”

“你疯了?你的身体承受不——”

“不是我的身体去。”洛星辰将人道钥抵在眉心,“而是这个。”

钥匙的青光笼罩全身,他的意识瞬间离体,化作数据流涌入月球基地的传输系统。最后一刻,他听到哪吒的呐喊:

“菜鸟!如果你也变成不存在的人……至少留句话让我找!”

观测者的梦境。

洛星辰的“视野”从混沌中清晰过来,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由儿童涂鸦构成的迷宫里。天空是倒悬的青铜鼎,地面则铺满密密麻麻的弹幕文字,每一步都踩出“666”的电子涟漪。

远处,星光组成的幼小身影蜷缩在笼中,怀里抱着不知名的发光东西。

他欲迈步,迷宫墙壁出现扭曲,浮现出无数记忆片段——

五岁生日时母亲送的木雕小马(已焚毁)。

高中逃课的下午(正在模糊)。

第一次直播的尴尬(褪色中)。

每走一步,就有更多记忆被迷宫吸收。洛星辰知道自己正在支付“存在”作为门票,但他更知道自己不能停。

笼子近在咫尺时,迷宫突然变成实验室场景。

洛天阳站在手术台前,手中拿着电磁抑制器:“星辰,你确定要救这个实验体?他会被永远改造。”

手术台上,年幼的雷震子奄奄一息。

这是虚假的记忆——洛星辰很清楚父亲从不会询问意见。但梦境在吞噬他的情感,幻觉越来越真实。

“让开。”他挥动人道钥,青光撕裂幻象。

笼前最后一道障碍,是“自己”的虚影。

那个虚影举着星盘,屏幕上显示着最终协议:【/SELF_ANNIHILATE】

“现在湮灭,至少有人会怀念你。”虚影轻声说,“再往前走,连‘被遗忘的悲伤’都会消失。”

洛星辰沉默片刻,笑道:“但故事会留下。”

他撞向虚影,两者融合的刹那,无数记忆炸成碎片……

然后,他碰到了笼子。

星光组成的孩子抬起头,怀中抱着的正是微型昆仑钥。

钥匙的材质不是金属,而是流动的存在感本身,隐约可见雷震子笑着做鬼脸的模样。

“对不起。”洛星辰轻声说,“我们不该关着你。”

孩子松开手,钥匙落入他掌心。

梦境开始崩塌。

现实世界,月球表面。

洛星辰的肉身剧烈抽搐,宇航服监测显示他的脑电波一度消失。就在生命体征即将归零时,他的左手凭空出现微型昆仑钥,与右手的人道钥、腰间别着的归墟钥产生共鸣。

三钥震颤着悬浮到空中,组合成完整的太极八卦形。

母亲之手的动作突然停滞。

高维存在,第一次“注视”了这个渺小的生命。

洛星辰的视网膜上浮现出超越语言的讯息,星盘艰难地翻译出:

【选择?】

他举起三钥合一的光团,指向地球。

“不是囚禁,不是放任。”鲜血从七窍渗出,但他笑得释然,“是共同成长。”

光团爆发!

三色光流席卷地月系统,所过之处:

护体咒文字自动修正为“给岁月以文明”;

青铜门缓缓闭合,母亲之手温柔地收回;

观测者的梦境化作漫天星光,洒向地球每个做过梦的人——

他们共同获得同一条新记忆:

某个透明少年在星空下讲故事,故事里有诛神者,有数据哪吒,还有……

记忆在此处模糊,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画出了同一个模糊的侧脸。

月球基地,72小时后。

数据哪吒疯狂搜索着数据库。他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所有记录都被抹除。就在即将放弃时,某个备份服务器里跳出一段残缺影像:

透明少年(雷震子?)对着镜头说:“……如果你们忘了,就去看看观众画的侧脸……”

就在当下,地球各大社交平台爆发奇怪现象——

成千上万的人上传着同一幅素描:一个模糊的男性侧影,背景是星空与青铜门。

虽然没有任何人记得画的是谁。

但数据哪吒纯净青色火焰的代码在天空中飘来:

【你成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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