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椁室的震动穿透虚实界限,在昆仑虚投影中荡开血色涟漪。
魔影扭曲的面孔突然定格,脊椎深处玉琮碎片迸发的幽光,将毒蝎胸口的青铜婴孩彻底拽出体外。
“九嶷祭器!”玄鹤桃木剑上流转的符咒突然黯淡,“那玉璋玉琮本是上古礼器,他们竟敢用婴灵污染......”
话未说完,青铜婴孩裂开的嘴角已喷出黑雾。
古月掷出的三枚龟甲签刚触到毒雾便熔成铁水,雷瑶拽着江逸急退三步,玄鸟纹身在她锁骨处灼烧出焦痕。
“生门在震位逆转!”江逸的灵眼突然刺痛,视网膜上倒映出魔影脊髓鞭抽出的空间裂痕,“他们要把法则石碑拖进现世椁室!”
毒蝎十指插入自己腹腔,青铜婴孩在她血泊中急速膨胀。
那玉璋扫过之处,连山锁魂阵崩塌的碎石竟悬浮成反向卍字,魔影的骨刺在虚空划出传送阵纹的最后一笔。
雷瑶的匕首突然脱手飞旋,玄鸟真火裹着五帝钱撞向传送阵眼。
金铁交鸣声中,江逸的“巽”卦爻象如翡翠锁链缠住石碑,却在玉琮幽光里崩断三节。
“用三才逆阵!”古月咬破舌尖喷在龟甲上,血雾凝成洛书图形,“玄鹤钉天枢位,雷姑娘守地煞,江小子——”
话音未落,魔影的脊髓鞭已穿透玄鹤左肩。
老者桃木剑化作的青龙哀鸣着消散,毒蝎趁机甩出七根淬毒银梭,直取雷瑶后心要穴。
江逸的灵眼突然映出三秒后的画面:银梭穿透雷瑶心脏,青铜婴孩咬断古月咽喉,魔影的骨刺挑着法则石碑没入传送阵...
“休想!”
丹田金丹疯狂旋转,江逸双瞳爆出青金色光芒。
强行催动的“离”卦爻象在掌心凝成日轮,竟是燃烧寿元换来的元婴级真火。
雷瑶的惊呼被热浪吞没,整座空间在刺目白光中扭曲变形。
当视线恢复时,毒蝎的银梭熔成铁汁滴落,魔影的右臂连同玉琮碎片正在真火中碳化。
青铜婴孩发出夜枭般的啼哭,抓着玉璋就要遁入虚空。
“缚!”
古月染血的龟甲突然炸开,九宫格金线将婴孩锁在半空。
玄鹤趁机掷出的桃木钉穿透玉璋中心,雷瑶的匕首带着玄鸟残影刺入毒蝎膻中穴。
魔影暴怒的嘶吼震得地动山摇,残存的左臂突然爆成血雾。
万千骨刺裹挟着空间碎片,化作遮天蔽日的箭雨。
“乾坤借法!”
江逸七窍渗血,灵眼强行洞穿箭阵破绽。
雷瑶默契地旋身抛出五帝钱,金木水火土五色灵光结成先天八卦。
玄鹤用断剑划开掌心,以血为墨画出二十八宿镇魔符。
当青龙虚影从符咒中腾空时,古月掷出的最后三片龟甲突然悬停在“天”“地”“人”三位。
江逸福至心灵地咬破手指,在雷瑶后背画出河图纹路。
“就是现在!”
四股力量交融的瞬间,整座空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青铜婴孩的啼哭、魔影的骨刺、毒蝎喷出的毒雾,都在青龙缠绕的八卦阵中寸寸碎裂。
法则石碑突然迸发璀璨星光,碑文中飞出三千金色篆文,将玉璋玉琮彻底碾成齑粉。
“不可能......”魔影碳化的身躯开始风化,“本座明明算准了九星连珠......”
毒蝎挣扎着想要捏碎胸前吊坠,却被雷瑶踢飞的匕首贯穿手掌。
玄鹤的镇魔符终于完成最后一笔,青龙虚影长啸着扑向残余邪气。
当烟尘散尽时,青铜婴孩化作的灰烬里躺着半块龟甲。
古月捡起来对着星光细看,皱纹密布的脸上首次露出惊骇:“西王母的......瑶池契?”
整座空间突然剧烈摇晃,法则石碑上的篆文开始脱落。
江逸的灵眼看到无数金色丝线正在断裂,现实世界青铜椁室的机括声越来越近。
“还有七分钟。”雷瑶擦掉嘴角血渍,匕首在地面划出计时刻度,“玄鹤道长,生门方位?”
老者掐算的手指突然僵住:“卦象显示......出口就在我们脚下。”
仿佛印证这句话,地面突然塌陷出青铜色的漩涡。
江逸抓住雷瑶手腕正要跃入,却发现法则石碑底部浮现出暗格,半卷泛黄的丝帛正在其中若隐若现。
“等等!”灵眼穿透石碑瞬间,江逸浑身剧震,“这才是真正的法则总纲,之前碑文都是......”
古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的黑血落在地上竟腐蚀出小坑。
玄鹤急忙点了他几处大穴,抬头时声音都在发抖:“毒蝎的七绝散,撑不过三分钟了。”
雷瑶夺过丝帛塞进江逸怀里,拽着他就往漩涡里跳。
玄鹤背起昏迷的古月紧随其后,身后崩塌的空间已吞噬到脚后跟。
下坠过程中,江逸的灵眼突然看到恐怖画面——现实世界的青铜椁室内,九具挂着玉覆面的古尸正缓缓坐起,它们额头的北斗七星纹路与瑶池契残片产生着某种共鸣......
雷瑶在失重感中转头,看见江逸即便满面血污,仍借着坠落时的气流在破译丝帛密文。
他眼中跳动的灵火照亮了残卷上的蝌蚪文,那些比星辰更古老的秘密,此刻正顺着青年颤抖的指尖流入现实。
青铜漩涡中的罡风撕扯着众人衣袂,江逸掌心的灵火在丝帛上游走如蛇。
雷瑶发丝擦过他脖颈时,他嗅到了血腥味里混着的雪松香——那是特勤局特供止血剂的味道。
“坎卦对应水位......”江逸突然反手扣住雷瑶手腕,将她掌心按在丝帛某处,“用你的玄鸟真火灼烧这里!”
雷瑶来不及问缘由,锁骨处的玄鸟纹身已腾起赤焰。
当火焰舔舐到丝帛的刹那,那些蝌蚪文突然活了似的游向她的经脉。
江逸的灵眼看见金色篆文顺着两人交握的掌心循环往复,竟在他们周身形成阴阳鱼图案。
玄鹤的惊呼从下方传来:“古月前辈的毒入心脉了!”
背着古月的道袍已被黑血浸透,老者七窍正渗出诡异的紫雾。
昏迷中的守护者突然睁眼,瞳孔竟化作两枚旋转的龟甲,嘶声道:“天干地支......错位三刻......”
“她说的是法则融合的时辰!”江逸灵眼剧痛,视网膜上浮现出正在崩塌的星图,“午时三刻的日冕投影,必须用活人做阵眼......”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
青铜漩涡边缘开始碳化,现实世界椁室里九具古尸的腐臭味已隐约可闻。
雷瑶突然将匕首塞进江逸手中,转身就要割破自己手腕。
“你干什么!”江逸的怒吼震落簌簌尘灰。
“特勤局改造过我的基因链。”雷瑶撕开作战服领口,露出心口处狰狞的缝合疤痕,“当年昆仑山实验,我是唯一能承受......”
玄鹤突然喷出一口血箭,二十八宿镇魔符在他后背明灭不定。
古月干枯的手抓住江逸脚踝,指甲深深掐入皮肉:“西......王母......血祭......”
整片空间突然倒转,法则石碑的残片如流星坠落。
江逸在失重状态下抱住雷瑶,灵眼穿透她跳动的脉搏,看到基因链里游动的玄鸟图腾正与蝌蚪文共鸣。
“不是血祭,是共鸣!”江逸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丝帛上,“老玄,用你的本命符护住古月前辈心脉!雷瑶,把五帝钱按五行方位......”
青铜婴孩的灰烬突然浮空聚合成人形,魔影残存的嘶吼在虚空中回荡:“尔等蝼蚁也配......”话音未落,雷瑶甩出的玄鸟真火已将其击散。
她转身时战靴踏碎悬浮的玉璋残片,五帝钱精准嵌入江逸用血画出的星图中。
古月突然剧烈抽搐,龟甲碎片从她口中接连飞出。
玄鹤的桃木钉在空中布成北斗阵,却见老者须发尽白,嘶声喊道:“三魂归位,七魄......”
未竟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息。
垂死的守护者突然挣开玄鹤,枯枝般的手指插入自己双眼。
两颗血淋淋的眼球落入星图中央时,整个空间响起了编钟般的轰鸣。
“以瞽窥天!”玄鹤的哭喊带着道门真言的力量,“前辈在用命换卦!”
江逸的灵眼此刻看得真切——古月碎裂的瞳孔里,万千金线正编织成新的法则。
他拽过雷瑶的手按在星图离位,自己脚踏坎位,喉间发出不似人声的吟诵。
当玄鹤将最后的本命符拍入震位时,九具古尸的咆哮声已近在咫尺。
雷瑶突然闷哼一声,玄鸟纹身竟脱离皮肤飞入星图,与江逸眼中溢出的灵火交融成太极图。
太极图旋转的瞬间,法则石碑的残片尽数没入四人眉心。
江逸感觉有银河在经脉中奔涌,雷瑶的睫毛结出冰霜又迅速汽化,玄鹤的道袍鼓荡如帆,古月干瘪的身躯突然迸发玉石光泽。
“开!”
四人齐喝的声浪震碎青铜漩涡,一扇刻满二十八宿的石门在虚空浮现。
门缝溢出的青光里,隐约可见故宫飞檐的轮廓。
雷瑶正要上前,却被江逸死死拽住——灵眼映出门后翻涌的灰雾中,竟有九对与古尸一模一样的玉覆面在沉浮。
“等等。”江逸喉结滚动,法则之力在瞳孔流转,“这门在等......”
古月突然暴起,龟甲碎片从她七窍激射而出,在石门表面拼出西王母图腾。
当最后一块龟甲归位时,老者化作玉石雕像,指尖永远定格在推门的姿势。
“走!”玄鹤含着泪拽起江逸。
石门洞开的刹那,现实世界青铜椁室的阴冷扑面而来。
雷瑶的匕首斩断缠向脚踝的尸发,江逸怀抱丝帛撞入门内青光。
就在玄鹤背着古月遗蜕最后一个跃入时,门后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
通道尽头的光明近在咫尺,江逸却浑身汗毛倒竖。
灵眼看到空气中漂浮着青铜色的孢子,每粒孢子内部都蜷缩着婴灵状的阴影。
雷瑶突然踉跄了一下——她作战服上的血迹正在孢子群中发芽,开出妖异的曼陀罗。
“别碰那些花!”玄鹤的断剑斩向虚空,却劈出了金石相击的火星,“这是......”
未尽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寂静吞噬。
通道外的光晕里,隐约有环佩叮咚声由远及近。
江逸的法则之力突然失控翻涌,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恐怖画面:九具玉覆面古尸正在故宫太和殿屋脊摆出北斗阵,而阵眼处跪着的黑袍人,正缓缓举起刻满蝌蚪文的青铜刀——
雷瑶的惊呼戛然而止。
冲出通道的瞬间,所有人瞳孔中都映出了遮天蔽日的青铜树冠。
那挂满玉覆面的枝条深处,某种比黑暗更古老的凝视,正顺着飘落的曼陀罗花瓣蜿蜒而至。
江逸掌心的丝帛突然发烫,那些蝌蚪文竟顺着血液流向心脏。
雷瑶锁骨处的玄鸟纹身发出预警的灼痛,而玄鹤背上的古月遗蜕,不知何时生出了细密的龟裂纹。
在他们身后逐渐闭合的通道里,最后一丝青光映出了玉覆面下猩红的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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