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先生、杰哥儿，早啊！”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到陆风后，都略带着些敬意的打着招呼，尊称‘小先生’。
“早！”
被李杰拉着快步小跑着，陆风仍不忘含笑点头回应。
“今天中午有肉菜，陆小先生可要记得早回！”
“好！好！”
一路应承着，看模样虽然都是下乡学生，但陆风似乎要比李杰更受尊敬一些。
“啧！还是你受欢迎！”
前头小跑着的李杰嘬了一下牙花，回过头略有不爽的冲陆风挤了挤眼。
“都快比得上招弟、丘南她们了……”
陆风的前身并不是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反而是个地道的热血青年。
当初自愿选择了最艰苦的下乡地点，经过一段时间的劳动后逐渐适应。
在完成农业生产任务的同时，下了工还自愿开了个小夜校，为村子里的十来个小娃子启蒙。
算起来教了差不多有一年半了。
洛山村太偏僻了，距离最近的小学都很远，村子里的小娃娃们自然闲在家里。
有了陆风教着，考上初中那是不指望。
但能多认几个字，长大了有机灵的能去城里做学徒，相对一辈子待在村子里挨饿来说，已经算得上极好的出路了。
所以才被村民们喊‘小先生’。
至于李杰口中的招弟、丘南，是和陆风同一批下乡的学生，只不过并不是同一所学校。
“人家一个是医校生，一个是军校生，都是有着特殊能力的，咱们普通学生哪比得了，可别瞎说。”
轻轻摇了摇头，陆风止住了李杰后续的话。
陆风支援的地点是一个偏离城市的小山村，叫做洛山村。
位于洛山脚下，条件的艰苦程度，在钢城周边那是数一数二的困难。
洛山不陡，但属于钢城周边，连绵蜿蜒，多金属矿藏，土层浅薄贫瘠，能够利用的土地极少。
一开始只有村边山谷里有着两百多亩还算可以的耕田，剩下的都是一些山地，即便占地多，但产出少。
辛勤劳动，精耕细作，但投入却也只能得到少量收获。
几十户数百村民就靠着在土里刨食，半耕半猎，勉强维持着基本的生存。
别说支援城市，交完并不多的公粮后，剩余口粮连自身都很难供给。
进山打猎，采摘野菜野果，实在困难到撑不下去，树皮也曾吃的。
直到学生下乡，陆风拉着李杰，还有其他两个男学生一起，领着村民们屯土作田。
花了一年多，到处刨土聚堆，堆粪育肥，肩扛手提，硬生生在缓坡上开坑出一百来亩的小梯田。
在这多出的土地上，种上土豆红薯后，这种啃树皮吃野菜的情况才算有所改善。
但即便多了两口吃的，也不顶事儿。
一个个都饿的眼睛发青。
洛山村一共就分配了六个下乡学生，除去招弟、丘南两个军、医学生外……
李杰是农校生。
至于原主陆风，则是杂校生，学的是厨，但吃饭手艺似乎有点儿潮，也就学徒的水平。
另外还有两个工校生，李大春和韩力，两人组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圈子，与陆风不怎么交流。
因为这世界资源匮乏，外部生存环境危险，教育资源自然也相应缺少。
诸夏联盟各个城市在完成小学基础教育后，从初中开始就直接分科学习，军、医、工、农、杂五类，就像是职业学校或者中专。
所以学生之间也是有着鄙视链的，而军医不分家，都稍高于工校生，远高于农校生，杂校生最低。
因为军、医、工的招生有着严格的标准，没有相应特殊能力的学生，无法入学。
初等的农校生和杂校生却没什么限制。
当然杂校生并不是真的叫杂校生，正确的称呼应该叫综合学校。
是职业性学校，厨子、裁缝、理发工、木工、小学老师……衣食住行，生活百艺，择一而学。
每届初中毕业生里，只有优秀学生才有机会上高中，精英才会上大学。
而杂校生……根本就没有大学，最高学历就是高中。
就这也只有城市居民普遍有着上小学机会，在农村小学教育普及率不及十分之一。
一边想着，一边顺着坑坑洼洼的土路，穿过一座座矮小褐黄的残破小屋、土墙、石墙，陆风和李杰来到村口的大刺槐下。
那里影影绰绰已经来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
最小的才十二三岁，但在村里已经算得上是劳力了，农忙时能帮不小的忙。
刺槐下还拴着一头野猪，已经养了半年，稍微去掉了些野性。
正哼哧哼哧拱着泥土树根，个头看上去并不大，也就一百四五十斤的样子。
毕竟洛山村的情况，那叫一个精穷，人都快养不活了，更别说猪了。
“李杰！这边……”
远远地，一个清脆的叫声就传了过来，是梁招弟。
陆风和李杰顺着看过去，另外四个下乡学生早就已经到了，正站在人群外围朝这边招着手。
看着露出灿烂笑脸，流着口水小跑着冲过去的李杰，陆风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梁同学，丁同学，诸位同学……早。”
朝两位少女点了点头，陆风简单打了个招呼，又向着两个工校生点了点头。
两名正和梁招弟、丁丘南兴奋地讨论些什么的男生，转头瞥了一眼，没应声。
陆风也不以为意，目光饶有兴致的看向槐树下的野猪。
还真没见过野猪呢，前世的动物园可不兴养这个。
再low的动物园也只会养豪猪、箭猪。
“早啊，陆同学！”
性格爽朗干练，下乡学生中隐隐地位最高的军校女生梁招弟，反是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
注意到陆风的视线，还不忘表功。
“小壮肥吧！我都辛辛苦苦养了快半年了，今个儿可算是能吃肉了！”
一头野猪，这还取上名儿了？！
“……您受累！”
看着就那么大点儿的野猪，陆风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实打实地恭维了句。
“托您的福，能有口肉吃！”
“嘿嘿！知道就好！”
满足地笑了两声，梁招弟黑白分明的眼睛，也看向刺槐下的小壮，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其实不能怪人梁招弟没用心。
自从村里猎人逮了这猪，每天下了工，这丫头可是还额外耗费不少精力，领着一帮小鬼们，满山给猪找东西吃。
这年头可没有饲料、玉米什么的喂猪，人还不够吃呢！
只凭一些猪草、灌木根，能养到这么大还没瘦脱形，梁招弟已经够勤快甚至是辛苦的了。
也就这丫头有着特殊能力，每天精力充沛能量足，才能养得下来。
起码换陆风就不行。
吃不饱的情况下，只每日的生产活动就足够让人精疲力尽的了，自个儿都很难照顾好自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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