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飞等人眼角余光瞥见厉无赦的小动作，几人不着痕迹地低头，默契早已达成，没有一人上前查看或是询问。
“走咯！”有人高声吆喝一嗓子，众人立刻又忙活起来。
大家齐心协力，将一具具尸体费力地搬到一旁的小木推车上。
推车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紧接着，众人推着车，沿着蜿蜒的山路，朝着黑石山外走去。
出了黑石山，没多远便是乱葬岗。这里荒草丛生，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厉无赦、杜宇飞、霍志高一行人，好不容易将尸体运到此处，也不讲究什么方式，直接抬手将尸体随意扔在地上。他们心里都清楚，这里夜晚常有野狼出没，这些尸体正好充当野狼，乌鸦等野兽食物，帮忙毁尸灭迹。
如今世道，夜晚的外面兵荒马乱，生死无人问津再正常不过。
几人动作麻利地扔完尸体，一刻都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往回赶。
一路上，大家脚步匆忙，不敢有丝毫懈怠，直到重新踏入黑衫寨势力范围，几人才纷纷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毕竟外面多带一刻，就危险一分。
“厉无赦，明天咋安排，一起去吃酒？”霍志高满脸笑意，看向厉无赦热情邀约，看样子确实是捡到好东西了。
今日轮班结束，往后要隔上好些日子才会轮到他们巡山。
“不了。”厉无赦摆了摆手，婉拒了霍志高的邀请。
在这个世界，喝酒吃肉、去勾栏听曲，几乎是人们仅有的消遣方式。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身处底层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天意外就降临，生命戛然而止，什么都带不到下辈子去。
但厉无赦此刻只想快点回去翻看自己得到的武功秘籍。
霍志高点点头，没再强求。共事半年，他早已习惯厉无赦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那行！”他随口应了一声，声音粗犷却带着几分随意。
霍志高资历颇老，已经近四十，能活这么久的山贼，行事有自己的分寸。
众人简单告别后，各自散去。
翌日，杜宇飞和霍志高等人结伴出门喝酒，喧嚣声渐行渐远。
厉无赦独自留在房中，确认四下无人后，小心翼翼地从胸口掏出一本小册子。
册子的封面已经破损不堪，只能勉强辨认出“破军……刀”三个字。
最后面的那个字模糊不清，厉无赦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摩挲着残破的边缘，最终确认那应该是个“八”字。
“破军八刀……”他低声念道，目光落在手中的册子上，久久未动。
厉无赦陷入了沉思。
昨晚，他曾问过杜宇飞关于武功秘籍的事。
“秘籍？”杜宇飞嗤笑一声，“那玩意儿就是烫手山芋！没有师父指点，光靠秘籍上的几句话，练出岔子都是轻的。”
厉无赦这才明白，武功秘籍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珍贵。但即便如此，手握秘籍的人，往往也会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
而那种拿到一本秘籍就能闭门苦练成为高手的传说，在哪个世界都根本不会存在。
就拿着教科书自学，根本不可能考上清华北大。
而且练武不是儿戏。
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刀枪棍棒，都需要真正的练家子手把手指导。单凭一本秘籍上的文字，稍有不慎就会伤及筋骨，甚至走火入魔。
在黑衫寨的半年里，他也曾跟着大家在空地上晨练，跟小头目学过几招。
但对方显然不可能教真本事，教的那些所谓“刀法”，不过是横劈竖砍的基础散手，对付普通人尚且勉强，遇到真正的练家子，根本不堪一击。
“希望能管用。”厉无赦心想。
刚穿越的时候当他发现能通过锻炼加点时，无比兴奋。
那时他以为只要日复一日挥拳锻炼，终能堆出个“一拳开天”的数值怪物。
可如今绑着玄铁锁做千个俯卧撑，体质属性却像锈死的齿轮般纹丝不动。
那些重复千万次的机械动作，时间和心态也是极大的消耗。
所以厉无赦迫切需要武功
掌纹间新结的硬茧摩擦着册页。
既然野蛮加点这条路被锁死，那就用这方世界的规则破局——面板既然能解析肌肉锻炼记忆，未必不能吞了这些武功精要。
翻开册子。
——【破军八刀·总纲】
「刀行霸道，意守中正；七分刚猛，三分诡谲，刀过之处，生死自分！」
下方蝇头小注载明此刀法源流：由边军战阵演化而来，经武林高手改良，粗犷招式间暗藏「截、崩、缠、绞」四诀，尤擅短兵相接。
册子第一页仅有一行墨字，笔力苍劲如刀刻。
厉无赦指尖轻轻抚过纸面，内页虽泛黄，却平整完好，与残破的封面截然不同。他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内容清晰可辨，不必担心无法研习。
翻至下一页，墨线勾勒的人影跃然纸上——图中武者双手握刀，刀锋自右肩斜劈至左腰，凌厉之势如劈山裂石。旁注「第一刀·开山裂」，底部小字补充道：专攻肩颈，势若樵夫劈柴。
厉无赦凝神细看片刻，随即起身，从墙角抽出自己那把豁口刀。
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依图形动作，挥出一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嗤”的一声。
在这个世界半年他日夜不辍的练了横劈竖砍散手，这一刀挥出去倒也像模像样。
不过一刀虽形似图谱，但发力却显得生涩别扭，甚至远不如他平日横劈竖砍的自如。
他皱了皱眉，心中暗叹：“果然如杜宇飞所言，光凭典籍只能练出姿势，若无师父亲授，要摸索发力之法，难如登天。”
虽知难度极大，但他并未就此放弃。
继续翻页，见后三页皆是「开山裂」的后续变化：劈砍、斜斩、顺劈，分别应对不同的敌方反应。厉无赦将几种变化一一记下，随即开始习练。
半日下来，他已能勉强完成动作，但发力仍显滞涩，且不知是否与正途相悖。收刀时，他隐约觉得，这些招式反不如自己平日的散手实用。若以此对敌，不仅难以占优，反而可能吃亏。
“应是发力和劲道方向的问题，仅凭册子确实难以参透。”厉无赦沉思片刻，心中不甘，“再尝试一下，或许能摸索出些门道。”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握紧刀柄，朝着自己摸索的方向继续尝试。
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每次失败后，能凭借自觉找到方向。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熟悉的淡金色字体再次浮现：
【武学——武器：破军八刀（未入门）】
【熟练度：2/1000】
【经验：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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