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威严绝对不允许挑战,一旦威信受损,那宁天辰的命令,别人执行的时候就会产生动摇。
这个尺度很难拿捏,如果使用的力气太大,那就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暴君。
如果力度不够,那就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与子同袍只能将军和士兵,绝不能是皇帝和士兵。
为帝王者必须要有神性,必须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被侵犯。
该领功的领功,该领罚的领罚。
“华将军,你就进来一趟,朕有些事需要交代给你。”
带着华令臣返回营帐,宁天辰掀开了盖在桌子上的白布。
“这是完颜公主配合朕做好的沙盘,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沙盘?
华令臣快步走上前,眼中尽是迷茫,全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陛下刚才一直在营帐中做沙盘?”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嘛?”宁天辰看向华令臣。
也不怪他总是爱骂人,这群大老爷们聚在一起,一天到晚脑子里就爱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气氛稍有些尴尬,华令臣连忙转移了话题。
“没有没有,只是很意外,这应该是黄河以北的沙盘图吧?陛下为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这沙盘图做出来?”
国土是每一个士兵都该记在心里的东西。
而宁天辰这样的军中翘楚,自然也是将国土面积和地形刀刻斧凿进了心里。
“你别管我是怎么做出来的,以这地形来说,你能看出什么端倪吗?”
“臣没看出什么端倪,还望陛下明说!”
宁天辰侧目望向了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搁哪儿装蒜。
“华中平原地区地势平缓,但是河岸却要比上游地区高很多,河面也更加宽广,并不是从这里硬攻。但是在这里,你看河道图!”
华令臣定睛看去,眼神随之一凝。
“河道纵横交错蜿蜒曲折。”
“没错,就是河道纵横交错蜿蜒曲折,只要能将敌军引到这一区域作战,超过五万人的军队便无法展开,女真的人数优势,以及骑兵优势将无法在这里得到充分利用!”
听到这里,虽然华令臣明白了宁天辰的意思。
但有一丝顾虑他还是很担心。
“陛下,女真强弓足有百石,堪称投矛器,加之火炮鸟铳配合,如此平原地区作战,岂不是他们占尽了优势?”
宁天辰眉头紧锁着。
“你小子跟我装什么装?我是你舅子,别搁哪儿扯蛋!”
如此粗鄙之语从宁天辰嘴里说出来,旁边的完颜公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华令臣只能拱手尴尬的笑着说:“小区域交汇战,双方的重火力都不能下场使用,女真唯一的优势就是骑兵。我们可以大量制作长于一丈的矛槊,可有一战之力!”
也不知道这小子跟哪儿学的,明明知道宁天辰的想法,就是要装什么都不知道,非要等宁天辰说出来之后吹捧宁天辰英明。
文官可以玩儿这一套,但是武将玩儿这一套,那就显得有些恶心人了。
“嗯,朕要说的便是如此!接下来的时间,除去追击剩余的倭匪外。你还要操练应对骑兵的战术,秋收前北伐,可能做到?”
北伐二字一出口,华令臣忙不迭跪在了地上。
“末将定不辱使命!”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这句话不论在任何世界,都刻在华夏人的血脉之中。
收复旧土是刻在基因里的执念,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这一点。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仇要报。
在那岛国之上,有着太多人需要杀。
以至于宁天辰觉得,似乎可以一个人也不需要留。
等到他飞机技术攻克,铀矿找到并且提炼成功后,他会让那群倭人知道什么叫炼狱。
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扔过去的,而且那岛国弹丸之地,不要也罢。
京城之中。
再度返回内阁,慕星越想越气,腰间长刀拔出又插回去,来来回回了好几次。
这刺耳的声音也是听得毛文顺眉头紧锁。
“幕都统,您冷静一点吧,现在你除非能把禁军和东厂的人全都杀了,不然最好还是不要挑起纷争!对大局不利!”
慕星眼神一凝,十分认真的说道。
“也不是不行,我即刻调遣锦衣卫,今晚就动手,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打住打住,你这锦衣卫里面有多少内应还不知道呢!要是现在下令锦衣卫动手,那就等于是把开战的理由借口塞到了人家嘴边。”
“到现在陈忠海还没现身,我感觉他应该在憋一泡大的,就看他到底想怎么样吧!”
陈忠海府上,他的确在憋一泡大的!
“没想到啊,外地藩王的士子居然这么难挑选,咱们熟悉的人里面,愣是选不出一个可用之人!”陈忠海感叹着。
这些士子虽然年龄达标,但所作所为他并不满意。
要么骄横跋扈,要么整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这两种人他都不好控制,搞不好就得是下一个宁天辰。
“公公,您要找的是什么人呢?”旁边的人问道。
“只需要够蠢就行了!”陈忠海轻声说道。
“蜀王的二公子儿时发过一场高烧,至今心智还犹如七八岁的孩童,他够蠢!”
“不行,世人都知道他是个傻子,若是老夫去把他请来继位,岂不是有人要说老夫挟天子以令诸侯?”
陈忠海当了婊子还想立个牌坊,听得他旁边的干儿子都皱起了眉头。
谁不知道这老东西在想什么,他自己反倒是装上了。
摩挲着下巴,陈忠海轻声询问:“那昏君现在如何了?有没有被倭人俘虏?”
“目前暂且不知,三湘府以外的信息到现在还处于封锁状态,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东厂掌印太监快步从门外跑了进来。
“秉公公,有几个先锋斥候挟八百里加急赶了回来,说是要汇报军情,让我们即刻打开城门!”
陈忠海猛然间站起身来。
“汇报,汇报,汇报军情?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