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毛府,穿过人群,来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宁天辰翻身上马,慕星紧随其后。
她跟在宁天辰身边这么久,自然已经明白宁天辰每一个表情都代表着什么。
如今这一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摸样,那就说明了一件事。
宁天辰想杀人,而且是想杀很多人。
“陛下,我即刻派锦衣卫去包围驿站,宋氏一族一个也别想跑!”
“不必,一切按照流程来!”宁天辰轻声说道。
现在去包围驿站,只会让局面变得更乱。
宋氏一族就算虽有人都死了,宋氏的门阀也被消灭,但百姓也会口口相传发生的事情。
事情就怕四处乱传,到时候谣言满天。
那就不是一个宋氏会给宁天辰制造麻烦了,李氏,赵氏,王氏,什么氏都会相继冒头站出来。
当谣言满天的时候,对抗朝廷就是他们的政治正确。
调转马头,宁天辰朝着驿站方向看去。
“走吧,去驿站见见宋氏一族派来的代表。”
驿站这边,锦衣卫早已层层包围,每一个从这里离开的人,都会被大量锦衣卫跟随。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慕星的监视当中。
“宋公子,咱们真的要继续闹下去吗?今天您派人去了毛文顺的府上,毛文顺可是内阁首辅啊!他真的不会记恨咱们吗?”赵长亭面露担忧。
这一次他跟宋廷生一起来京,为的是积攒家族名望。
可是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大,现在闹到了内阁首辅的府上。
万一以后被人报复,他们赵家可没有宋氏门阀这样家大业大一呼百应。
“你在担心什么?现在咱们占理,咱们怎么闹,他们都得乖乖的看着咱们!”宋廷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我就跟你明说吧!此事之后,我宋氏又会变成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希冀。只有我们敢对抗朝廷的不公!你说你们赵家要是也跟着沾光,对你们的发展有坏处吗?你还害怕被报复吗?”
赵长亭转念一想,的确是利益大过了风险。
咬紧牙关,赵长亭重重点头。
“行,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宋公子我会跟着您的!”
赵长亭话音刚落,房门打开,宋氏一族在下面守门的人汇报说:“公子,有两人求见,说是刑部的人!”
宋廷生嘴角上扬。
“刑部的人,让他们上来吧!”
一听刑部的人来了,赵长亭顿时间就慌了起来。
“宋公子,这刑部的人,会不会对我们下手啊?这里可是京城啊!要是他们对咱们下手的话,咱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该怎么办?”
“你真有那么担心?”宋廷生脸上已然显露出了不耐烦,似乎觉得把眼前这个废物一起带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赵长亭紧锁着眉头,也不敢再继续说话。
与此同时,宁天辰和慕星在宋氏仆人的带领下进入了房间。
一进门,双方便是互相打量了起来。
在宋廷生眼中,宁天辰就像是个莽夫武将,身上满是煞气。
而在宁天辰眼中,那宋廷生就和刻板印象里面阴损的读书人一模一样,一脸的阴气,说他是僵尸,宁天辰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目光对视后,宋廷生站起身来。
“学生宋廷生,见过大人!”
自称学生?还是个秀才么?
宁天辰微微点头。
“你们来京的事情我们刑部已经知晓,说吧,你们希望有什么样的结果!”
见宁天辰这么开门见山,宋廷生更加肯定了宁天辰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莽夫。
嘴角一咧,宋廷生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不过就是想要讨个说法罢了,还能有什么要求?又能期望什么样的结果呢?”
“大人嘴里,好像我们是来要饭的!我们并不是来要饭的,只是来要个公道!”
宁天辰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真把人当傻子了吗?
这么想要宁天辰主动退出要求,他以为宁天辰看不懂他的想法吗?
既然他要这么玩,那宁天辰也不介意跟他玩玩。
稍作思考之后,宁天辰笑着说道:“行啊,那我就按大明律处置,将案情减刑发还!”
“大人,您难道听不到百姓们都在说什么吗?”宋廷生突然问道。
“百姓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铁法律条,如果有人对这有意见,还可以继续来上访,只是如果你们造成了任何的混乱,那也是要按照大明律处置的!”
说到这里,宁天辰转过脸看向慕星。
“按大明律,辱骂朝廷一品命官,是什么罪?”
慕星稍作思考,随后拱手轻声说:“背后辱骂朝廷命官,掌嘴十。”
“当面辱骂朝廷三品以上命官,掌嘴五十,流放一千里!”
得到了答案,宁天辰接着看向了宋廷生。
“你们宋氏有个人今天去了毛大人府上,所以按大明律,这也算是当面辱骂毛大人,掌嘴五十,流放一千里,你有意见吗?”
宋廷生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大人,您这是不让人说话了吗?”
宁天辰继续露出了那种可怕的笑容。
“你看我嘴型!”
等到宋廷生全身灌注看向宁天辰的身后,宁天辰突然破口大骂。
上到宋廷生十八代的祖宗,下到宋廷生妻儿老小,全被宁天辰给问候了一遍。
后者气的当即站起身来:“大人,草民虽只是秀才,可也不是大人随意就能谩骂的,大人……”
没等他把话说完,宁天辰用他相同的话打断了他:“怎么,你也不让本大人说话了?”
此话一出,把宋廷生所有的话全部都给堵了回去。
骂人是他们先骂人,现在被人骂了回去,他就受不了吗?这不摆明了双标!
抽出凳子,宁天辰这才坐在了宋廷生的面前。
再看向宁天辰,宋廷生已然没有了刚才的自信,此时此刻他才明白,眼前之人绝对不是什么莽夫。
“小孩子的把戏都玩儿了一遍,现在该用大人的方式来谈了吧?”宁天辰端起茶杯看了看,随后又放了下去说:“说吧,你们最终的述求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