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浆不够细腻，这个粗细的纸浆只能用来做草纸，一旦用来做书写的纸张，势必会直接晕染开来！”陆玄民解释说。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陆玄民几句话便是点破了这纸张两个最大的问题。
宁天辰心中欣喜不已，只要能找到问题，那就有改进的办法。
“陆大人，你的意思是只要把纸浆再弄的细腻一样，然后加点胶就可以了是吧？”
陆玄民毕竟也没有做过纸，所以也不太肯定的说：“应该是吧，反正我之前见过造纸都是我说的那样做的！”
“纸浆当中必须混入鹿角胶，这样才能保持纸张不会一碰就散……”
没等陆玄民说完，宁天才连忙打断了他。
“鹿角胶？除了鹿角胶，别的胶可以用吗？”
之前宁天辰看过进贡的清单，鹿角胶一两甚至比一两银子还要更贵。
而且一张纸要完成粘结，鹿角胶的量必然也不少。
这么算起来的话，岂不是在用银子在换纸？
“不能用别的，别的胶要么有很重的味道，要么就有颜色，只有鹿角胶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而且不会因为灼烧或者是时间太久导致出现别的问题！就连墨里面也会使用鹿角胶！”
陆玄民给予的肯定答案让宁天辰的心情不太乐观了。
就算已经改良造纸术，而且可以大批量的进行生产，可是这成本未免也太大了吧？
或许一直以来纸张成本高的原因，都不是木材和生产工艺的问题，还有很大一部分问题来自于材料昂贵。
“行吧，陆大人你快去毛大人府上吧！”
“老臣告退！”
送走了陆玄民，宁天辰闷闷不乐坐在椅子上。
话另一赶紧跑过来又是给宁天辰捶背又是捏腿的。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咱们现在也不着急呀，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
宁天辰无奈一笑：“我自然可以慢慢来，但是晚一天让笔墨纸砚大批量制造，我心里就晚一天踏实下来！”
华令宜不解：“陛下，是不是因为宋氏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宁天辰忧愁的点，但她知道近期发生的事情。
宁天辰这么迫切的想要教育免费，想要制造文房四宝，大概率就和那些氏族门阀有着关系。
宁天辰一把将其搂入怀中，能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宁天辰心中之忧虑的确是减轻了不少。
轻轻碰了碰华令宜的鼻尖，宁天辰这才解释了起来。
“长期以来教育支援都被氏族门阀给控制着，即使是毛文顺，很多时候的决策也收到氏族门阀的裹挟！”
“此次送来的宋怀志案，本可以按照我们想有的方式解决，但氏族却是半路插了出来。”
“那群人都太爱名了，并且自觉高人一等，将朝堂视为俗世。若是朕处理不好和他们的关系，甚至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反噬，你明白吗？”
华令宜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的严重。
紧锁着眉头，华令宜赶紧问道。
“陛下，那，那，那您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先削减他们的力量，等到他们急的跳脚，做出某些过激行为之时，一举灭之！”
有句老话说的话，欲要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猖狂。
话音刚落，小太监快步走进了房间。
“禀陛下，刑部的人传来消息，说有个姓宋的想要见宁大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群人就跟个苍蝇一样，宁天辰所有能想到最坏的事情，永远都有他们的身影。
“朕去一趟刑部，你去陪完颜徽音聊天吧，下月便是贵妃册封，让她务必要做好准备！”
两人分头行动，半个小时候宁天辰抵达刑部衙门，换上了刑部侍郎的制服。
刚见到那宋廷生，后者连忙便是一鞠躬：“学生见过大人！”
宁天辰摆了摆手说：“我以前是个武夫，你大可不必这么拘礼，毕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你！”
听宁天辰这么说，那宋廷生也只能露出尴尬又无奈的笑容。
片刻之后，宋廷生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后小声问道：“大人，大人不请我入座吗？”
宁天辰心里都骂起了娘，合着憋了这么半天，就憋出这些话来？
这些繁琐的礼节可真是让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到不舒服。
“请做吧！”
等到宁天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宋廷生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宁天辰也是被他的酸腐给整怕了，连忙让人将茶送来，避免他一会憋了半天还问一句有没有茶。
等到茶端了上来，宁天辰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此次你来找本大人，是想要做什么？还是你侄子的案子吗？”
宋廷生连忙放下茶杯，拱手喊道：“大人，学生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请大人务必要为小的学生申冤，否则……”
如果只听前面的话，这件事也算是给了台阶，宁天辰可以安排成宋氏起来百般相求，他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修改律法铁条，让悲剧不再上演。
可这宋廷生最后偏偏要加上这么两个字具有威胁味道的字。
宁天辰眼中迸发出了些许杀意，轻声询问到：“否则你们要怎么样？”
“大明律法不应该保护人犯，应该保护的是无辜者，否则天下百姓必然心寒，无数学子也会对朝廷失去朝圣一般的信仰！”
这话毫无疑问就是在威胁，但是这威胁用的很巧妙。
让宁天辰找不到对他发火的角度。
他并没有说他们会在这件事里起到的作用，反倒是说了这件事的后果，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
这下宁天辰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应该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宁天辰也不介意跟他玩玩。
稍作思考之后，宁天辰轻声问道：“如此说来的话，不处理好这个案子，你们宋氏必然会四处张扬，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朝廷的无能了吗？”
“我，我，我们，我们必然不会四处张扬，但是，但是百姓都会看在眼里！”宋廷生似乎没想到宁天辰会来这么一句，让他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