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民重重一头刻在了地上。
学了一辈子数学，搞了一辈子经济，只有他明白宁天辰说的这些话代表着什么。
他甚至能预见到不久之后的国力将会是何等的强大。
一旁毛文顺连忙也跟着磕了一头。
“吾皇万岁，微臣告退！”
“退下吧！”
离开御花园，毛文顺赶紧把陆玄民拽上了自己的轿子。
“什么意思啊？刚才陛下说的自由贸易，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陆玄民无奈一笑：“自由贸易，就是想做生意做生意，想种田种田，想干嘛干嘛！”
毛文顺挠了挠脑袋：“你这解释的不贴切吧？如果光是这样的话，怎么刚才怎么会磕头的那么积极？”
见毛文顺发现了端倪，陆玄民自然也懒得继续藏着掖着，双手一摊之后，陆玄民开始了解释。
“你只需要知道，往后民间所有贸易都必须和国有钱庄挂钩，所有百姓的衣食住行也都和国有钱庄挂钩就行了！”
毛文顺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清楚你为什么那么激动了。不过咱们真的有让所有百姓都能吃饱的实力吗？”
……
天色渐暗，宁天辰已经换上了便装。
华令宜按计划赶来御花园和宁天辰完成了交接。
自午门离宫，骑在马上看着京城的灯火阑珊，宁天辰心中不免也是有些感慨。
如果只看京城的话，大明依旧还是盛世。
可是放眼全国，回想着之前饿殍遍地的场景，宁天辰也明白了任重道远。
大明如今这幅场景，和那些大商人也是脱不了干系。
没有他们的剥削，没有士绅的剥削，百姓绝对不可能会这么的苦。
等到这一次把商会处理之后，那些民脂民膏，也就可以还给百姓了。
“陛下，那些学子还守在路边上。”慕星突然指向了一个方向。
宁天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群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正席地而坐，不少人手里还拿着书籍。
“还？你的意思是他们之前也守在这里？”
“之前守在宫门前，被锦衣卫驱赶之后，就守在了皇宫的附近。”慕星解释说。
这些人也是执着，为了一个根本不相识的宋氏，就敢来做这些事。
如果宁天辰处理他们，他们则是会大肆宣扬自己的气节。
就历史而言，自古以来读书人都不好对付，一旦招惹了他们，史书上自己的名声也就烂了。
不过宁天辰本身名声就不怎么好，他也不在乎再多添几笔，反正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帮他平反。
“不能让他们一直守在路上，让锦衣卫处理一下吧！实在不走的，就送去天牢。”
“陛下，这些都是学子，往后还要参加科举。若是不慎重对待，恐怕……”
没等慕星说话，宁天辰直接打断了他：“朕要的是人才，不是只会写文章的读书人。”
科举的事情宁天辰之前有过考虑，甚至不打算再开科举。
不过后来仔细一想，科举还是要开的，只是不能再以八股文作为科举的评判标准。
冶铁所那边大部分匠人都已经学会了看设计图，还有不少人甚至已经会举一反三，制造一些宁天辰看了都啧啧称奇的器械。
那些人才是宁天辰需要大力扶持的对象，而不是这些张嘴气节，闭嘴论理的人。
晋商商会这边，和前几天一样的热闹，大量各地赶来的灾民聚集于商会大门外。
晋商商会做的也比较干脆，整整两条街的门面全部开启，只要粮食送来，立马就会放进锅中，可以说是源源不断的补给着这些灾民的口食。
可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们心里有鬼。
这些人不惜耗费大量粮食，也不愿意去找宁天辰商量。
说白了就是在拖时间呗。
结合起之前听到的消息，各大商会在暗中调粮，同时又在京城耗费大量粮食拖延时间。
二者一相加，不祥的预感从宁天辰心底升了起来。
“宁大人，您可算是来了！”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宁天辰定睛一看，有个熟悉的面孔从大门里快步跑了出来。
虽然感觉熟悉，但宁天辰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
“宁大人，您快下马，您快下马，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宴席，就等您了！”
那人极为热情的扶住了宁天辰跨下战马的缰绳。
突然间白光闪过，冰冷的剑刃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找死是吗？把你手松开！”慕星的声音比剑刃还要更加冰冷。
马缰绳这种东西就等于是安全索，一旦这人有歹心扯动马缰绳，马匹一旦受惊，宁天辰可就危险了。
那人怯生生退后了好几步，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宁大人，小的不懂那么多，还请宁大人不要介意！”
翻身下马，宁天辰走到他面前。
“你跟我这么热情，我认识你吗？”
“认识啊！宁大人上次来的时候，我就站在杨会长后面呢！我是这晋商商会的管家，您叫我余二就行了！”
余二？宁天辰微微点头。
“嗯，你刚才说宴席，我好像没提前告诉过你们我要过来吧？”
“哎呀，宁大人离开午门直奔我们这边而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余二笑着说道。
好家伙，京城也被他们监视了吗？
好在六部办事处就在午门之中，这些人应该没发现宁天辰的身份。
不过宁天辰有点搞不明白余二为什么要直接说出来，难道是想给宁天辰一个下马威？证明证明他们的实力？
在京城监视官员行动，这不是找死吗？
“前面带路，杨会长在里面吧？”
“咱们会长就在里面，宁大人请跟我来！”
跟着那余二进门，果真和他说的一样，青石板上已经铺上了地毯，甚至还有人奏乐。
地毯直通一处湖面小亭，放眼望去，里面已然有不少人影。
准备的这么齐全，想必今天他们也有话想要告诉宁天辰。
脚步暂缓，宁天辰轻声告诉慕星：“你先去刑部，把钱乙万的口供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