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关婕妤又该如何处理，微臣已经查明确定她是陈忠海的人，并且是陈忠海和关将军之间的联系人。”
“是审出来的，还是你去调查的？”
宁天辰拿着奏折眼皮都没抬一下。
“禀陛下，是审讯小环时审出的，关婕妤到现在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听闻此话，宁天辰缓缓放下了奏折。
“在诏狱里审了一晚上，一个字都没说？朕是该佩服她的坚韧，还是该怀疑你们锦衣卫的办事能力？”
慕星充忙跪在地上。
“即使用刑关婕妤也一言不发，微臣不敢朕杀了她，还请皇上发落！”
“哈哈哈哈哈，咱们幕都统啥时候学会把难题丢给朕了？”
“陛下微臣知错，微臣不敢！”
慕星也是耿直，直接以头抢地磕碎了地上的青砖。
宁天辰猛然起身。
“你有病吗？我就阴阳怪气两句，你自残干嘛？”
慕星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此刻那一句皇家威严不容侵犯再次在宁天辰脑海中响起，或许孤家寡人真的就没法交到朋友。
“别在这儿磕了，去把关婕妤带来，朕要亲审她。”
关月被带到御书房，她的状态只能用还有个人样来概括。
遍体鳞伤满身血痂，十根手指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扭曲。
倒是她脸上很干净，似乎在水里泡了很久一样。
不敢与宁天辰对视，关月颤抖着在地上缩成一团。
“朕听说你被审讯到现在，依旧一个字都不肯说，陈忠海真的对你这么好，让你能这么维护他？”
“朕很好奇，是什么支撑着你到现在也不张口的。”
要说陈忠海有人格魅力，宁天辰是肯定肯定不信。
要说有什么利益牵扯，关月以前活得如同猪狗，也不见陈忠海对她有多好。
而且此刻关月蜷缩着身子跪在案前，肉眼可见的颤抖证明了她非常的害怕。
一个胆子小成这样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撑着她？
“你不说也没事，你难道不知道自你进宫开始，皇后就命人盯着你吗？不仅是你，后果所有嫔妃都在皇后的监视下。你是凭什么觉得朕会是个连脚边事情都看不清的昏君？”
“枉朕那么关心于你，竟还思考着你母亲的名分！”
就在母亲二字从宁天辰嘴里说出的瞬间，关月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这一细微动作立刻被宁天辰察觉。
眼神一凝，宁天辰可算是逮到了突破口。
冲着慕星招了招手，待慕星来到身边后，宁天辰小声交代。
“京中之事还未传到外地，你即刻命人前去关将军驻地，将关月的母亲接到京城。”
命令慕星能听懂，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陛下，她不过是个罪人，为何要如此照顾于她？”
“朕让你做你就去做，问那么多干嘛？”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皇命难违，慕星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执行宁天辰的命令。
等到关月离开，宁天又支走了刘昌和刘会。
御书房便只剩下了他和关月两人。
“人都走了，咱们谈谈心吧，我也不以皇帝的口吻跟你说话，你就当我是个隔壁比你年长十几岁的哥哥。”
“不用害怕，我已派人去关将军府上把你母亲接到京城，即使你交代了陈忠海，他也没办法伤到你母亲。”
直到此话说出口，关月这才敢转过脸来看向坐在身边的宁天辰。
但是其眼中的戒备和恐惧依旧要大于其它神情。
“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我真的不是皇帝，你觉得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不知是不是没听懂宁天辰的话，关月锁起了眉头。
“你知道皇后，毛文顺，陆玄民，还有华令臣他们为什么从不怀疑朕的真假吗？”
“陛下，您，您究竟是真是假？”关月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宁天辰温柔地抚摸着关月的脑袋。
“你是要国土沦丧，生灵涂炭，普天之下皆是你这种可怜人，贪官当道民不聊生的真？”
“还是大明天朝，国土安康，百姓兴旺，家家都能阖家欢乐的假？”
“其实朕的真假不重要，即使朕现在走到太和殿召集百官，说朕是假的，百官只会觉得朕得了失心疯，要访遍天下名医为朕治病！”
关月那警惕恐惧的神情慢慢消散。
一道伟岸的身影逐渐在心中生根发芽。
此刻她总算是明白了，真假的确不重要，眼前的陛下，代表着大明的希望。
“陛下，您，您，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已是将死之人，很感激陛下能救回我的母亲。”
“恳请陛下不要再继续说了，小奴，小奴不愿带着遗憾离世！”
宁天辰继续抚摸着关月的脑袋。
“还自称小奴呢，朕已宠幸过你，皇后封你婕妤，你的身份地位早已改变。我们不是陈忠海，在我们眼中，你是个人！”
眼泪不争气地从关月眼中夺眶而出。
尽管她清楚散播谣言的事情她并未参与，给皇帝下毒的事情，她最终也选择了放弃。
甚至把皇帝身份告诉陈忠海的人也不是她。
可她不敢解释，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解释更像是狡辩。
“哭啥呢，年纪轻轻的。以后你的寝宫就紧邻皇后，贴身宫女由皇后给你挑选，多陪皇后聊聊天，你的事情以后烂在心里，平身吧，关婕妤！”
像是春风拂过了桃林，粉红的花瓣随风飘摇，映出了眼中的点点星光。
“还不走，等朕背你回去吗？”
关月赶紧用僵硬的手擦了擦眼泪。
“谢陛下。”
“来人，去太医院宣御医来帮关婕妤调理身体。”
送走关月，慕星小步跑进御书房。
“陛下，真不发落吗？她也是谋反从犯之一啊！”
宁天辰拍了拍龙袍上因为刚才坐下沾染到的灰尘。
“欺负一个小孩子彰显不了朕的龙威，你即刻吩咐下去，明日重开九门，一切如旧！让百姓们松一口气。”
内部隐患已然除去大半，宁天辰目前需要解决的事情就只剩下了抗击倭寇。
“对了，把毛文顺和陆玄民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