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面如死灰，双眼中被两个字沾满，左边一个惶右边一个恐。
宁天辰可不会觉得他可怜就怎么样，果断一脚踹在了那老头的胸口上。
“我再问你一遍，这洞通往什么地方？”
老头捂着胸口趴在地上，如同一摊烂泥一般，似乎已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见老头这幅模样，宁天辰不紧不慢拔出长刀。
“既然你想要死，那我就成全你吧，不过你可不会像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死得轻松！”
就在宁天辰即将挑断老头脚筋的时候，华令宜赶紧冲过来抱住了宁天辰的手。
“别，别，这，这，这老头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可能是情有可原！”
这话差点没让宁天辰背过气去。
“他情有可原，那昨天死的三个人，就不是人了吗？他们就没有父母妻儿？”
华令宜虽然看到了那三个镖师的尸体，但毕竟不是在现场，同理心虽然有，但是却不多。
而现在一个七老八十古稀之年的老头就躺在地上，即将要被自己丈夫挑断脚筋。
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让他给我们带路吧，暂时先不杀他，看看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着关系，确定之后再说处置的事情。”
见华令宜坚持，宁天辰便将刀还给了慕星，随后将老头给拎了起来。
“既然这里有个洞，那你就先下去走前面！”
宁天辰反手将老头扔进地洞，自己则是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慕星护在华令宜身边，搀扶着华令宜也跳进了洞里。
陆玄民虽然接连地叹着气，但最后还是跟着进了洞。
其实陆玄民现在挺不理解宁天辰这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可以调兵，再不济也可以让周围的捕快带人过来。
可宁天辰却偏偏选择了自己身临陷阱。
常人视角来看，这或许叫有勇气。
可站在陆玄民的视角就不一样了，宁天辰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大明，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让自己处于危险的环境之中。
众人在漆黑的地洞之中摩挲了半天，不远处依稀传来了一些人声。
隐约间还能看到一点光亮出现。
宁天辰抓住老头的衣服连忙将其拽了回来。
“没想到啊，你们居然在这地下还整了地下世界出来，挖这么大的工程，用了不少时间吧？”
从地洞四通八达的情况来看，或许整个镇子下方都已经遍布盘根错杂的地道。
这么大的工程，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老头紧咬着牙关，直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开口。
宁天辰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揪起老头直接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视线豁然开朗，地道面积扩大变成了地穴，足有一个广场大小，四周墙壁上插满了火把，顶部还有不少通风口能看到外面的星空。
从那通风口的大小和形状来看，应该就是宁天辰几人之前在镇子里看到过的井口。
当时宁天辰还在纳闷，为什么每个几十米就有一个水井，现在疑惑总算是解开了。
“你们是谁？”
有人注意到了宁天辰几人，顿时间整个地穴中的人齐刷刷将脸转了过来。
宁天辰一手拎着老头，另一只手拿着长刀。
“我是你们不需要问，你们的领头人在什么地方？”
见老头被宁天辰挟持，众人一时间也不敢上前来。
“你赶紧把三爷放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宁天辰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一道寒芒闪过，随着老头发出惨叫声，他大腿上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我再跟你们说一遍，把你们领头人叫出来。这是我说的第二遍，我说第三遍的时候，这老头的人头可就得落地了！”
在场之人哪儿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也是被吓得面无血色。
见过狠人，就没见过这么狠的。
“你，你，你别伤害三爷，我们马上去叫镇长，你冷静点，别伤害三爷！”
宁天辰又将老头给拎起。
“他们都叫你三爷，我还以为你是个老乞丐呢，没想到你辈分挺高的啊！”
老头目露凶光，仿佛恨不得将宁天辰咬碎了吞下去。
宁天辰第一次看到这眼神，也是有点心惊，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能发出这种眼神来。
说他没吃过人，宁天辰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是这个镇子的镇长，有话你好好说，把三爷放下来！”
宁天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自称镇长的人，年龄和旁边的陆玄民差不多，但在他身上却透露着一股子比陆玄民还要更加苍老的味道。
准确地说不是苍老，而是透露着一股子死亡的味道，就像是一个死了许久没埋的人，并不像是个活人。
这个镇子奇怪的地方是越来越多，不管是这遍布地下的地穴，还是这一个个宛如干尸般的怪人。
“你们明明有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要在地下挖这些洞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前些年瘟疫，我们没办法离开镇子，只能想办法挖地道，可官兵却在镇子外面挖了护城河，我们的地道挖不出去，就只能在镇子里慢慢开拓了！”
这个解释算是比较有说服力，宁天辰侧目望向陆玄民，陆玄民则是微微点头，证明了那镇长说的是实话。
清了清嗓子，宁天辰继续问道。
“若是如此的话，那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镇子里装神弄鬼，而不是恢复瘟疫之前的作息？”
镇长面露冷笑，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大喊何不食肉糜的傻子。
陆玄民此时也小声在后面说。
“瘟疫有传播的可能性，所以有些地方官员为了以绝后患，都会选择将瘟疫爆发区完全隔离开，甚至破坏掉农田和粮仓，让里面的人尽快死去！”
破坏掉农田和粮仓？
这么说来，那宁天辰明白了这些人不人不鬼的原因了。
如果宁天辰没猜错的话，今天下午叫做三爷的老头之所以会躲在牌位台后面，就是因为他正想要将那三具尸体拖下来，但恰好遇到了宁天辰等人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