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重点关注的目标对象,则是那几个,奉了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之命,飞马轻骑、先行一步,已经去过了“擦耳崖”坍塌堵塞现场,并冒险攀爬、翻越了坍塌路段,且还因为这个无意之举,而将身负重伤、不省人事的皇家内卫缉捕司主事郭衡,救援回来的心腹队正,与亲兵伙长。
只是……
……
只是并州大都督府法曹参军狄仁杰,这个家伙的蹊跷、古怪之举,却是令正在那儿伏案疾书,真真可谓是,手不停毫、笔头不倒,然则,百忙之中,却是还没有忘了,偷眼瞧过来的内谒者监潘亮,就如同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委实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按照内谒者监潘亮,对于司法刑名案件,侦办、勘问规制、流程的领略、理解,涉及到时敬副使,及其麾下随行的一众属官从吏、军将护从们,遇害罹难的泼天凶案,他狄仁杰这位法曹有司的经年老吏,侦讯、勘问的首要目标对象,不应该就是,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麾下那几个,奉了他的军令,飞马轻骑、先行一步,赶到了“擦耳崖”坍塌现场,并成功地救回了,内卫缉捕司主事郭衡的心腹队正,与亲兵伙长么?!
只是这个家伙,何故要将如此关紧的侦讯、勘问差事,交与了自己,以及自己麾下内卫有司的属官随员、内官黄门们?
而他狄仁杰自己,却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没事人似的,一边和颜悦色、和善可亲地与那些,来自于蒲阴陉古道沿线,各个地方官府衙门的官差胥吏们,拉着家常,随意闲聊、谈天说地,一边还不时地用着一根,乌漆麻黑的碳条,在手里的几张桑皮纸上,记录着……
啊呸!……
应该是涂涂画画着,天知道是些个,啥子鬼画符的东东玩意?!
原本是有心想要,随口说上他一嘴的内谒者监潘亮,寻思了一下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个,根本的职司差遣,就是主掌监督、查察,并州大都督府有司衙门,及各个地方折冲都尉府,乃至河东道各州郡府县文武官员,各种不法诸事的皇家内卫实权内官,而于司法刑名案件一道之上,属实就是门外汉级别中的棒槌、白板。
若是还没有那等,好自为之的觉悟,非得要在他狄仁杰,司职精专的司法刑名案件此道上面,而与一个法司衙门的经年老吏,掰扯纠缠、一较长短,过一过嘴巴干瘾的话,那就真的是不啻于,犹似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玩斧头一般,好一点的结局,可能就是一个,自讨苦吃、自取其辱,如果要是再为坏上一些的话,那只怕就会落得一个,当场献丑、丢人现眼的悲催下场。
拿定了主意的内谒者监潘亮,果断地选择了,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只不过……
他那双犹如鹰隼一般,犀利、敏锐的眼眸目光,还是不时地利用着,他的那种得空偷闲,分神偷眼的“神功绝技”,躲在不远处的案几后面,冷眼地观瞧着,法曹参军狄仁杰,某些特别非常的举动……
不愧是专门司职,追踪、监视、窥探他人,机密隐私相关事宜的鹰犬爪牙、皇家密探,仅仅只是透过他那双,本就是自己的吃食饭碗,且足以秒杀无数人等的鹰隼慧眼,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法曹参军狄仁杰,一应所有作为、举动,那些非比寻常的特别之处……
法曹参军狄仁杰,看似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的随意闲聊、谈天说地,其实,所选择的目标、对象,其中的绝大多数,就是灵丘县本地的胥吏差役,而其重点、核心的关注对象,则是被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不分青红皂白的硬性抓差,强行自招柏驿馆那里,随行捎带过来的执事、驿卒们,尤其是那几个,亲自参与过,救治、抢运缉捕司主事郭衡的驿卒,更是他狄仁杰,认真仔细,逐一交谈的聊天对象。
而法曹参军狄仁杰,与他们聊天、交谈的内容,却是与案件发生前后的过往经历,没有一丝一毫的直接联系,这个家伙更多的关注重点,则是在于时敬副使,及其麾下那一众人等,落脚住宿在招柏驿馆,前后那段时日之内,当地山区的天气、气候、气温、冷暖、阴晴、干湿、风向、月相、山形、水势、地理、路况、昼夜长短、雨雪上冻……
五花八门、林林总总,等等各类的形式情况,并将这些个内容,分门别类,仔细周祥地记录……咳、咳……涂画在了那几张桑皮纸上。
不愿因此而将自己,再过度涉事其中的内谒者监潘亮,本着一种杀猪杀尾巴、各有各杀法的原则理念,也就有意识地选择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其实,作为一名从事特务职司差遣,已有多年的实权内宦,颇丰的阅历,与老到的经验,已经隐隐告诉了内谒者监潘亮,一个冷血残酷,而又现实存在的不争事实,那就是,不论内卫缉捕司主事郭衡,他身上所受的伤创,乃是如何怎样的一个严重?
不论他是否是毫无意识、人事不省,还是已经转危为安、脱离险境,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知觉、意识?
在法曹参军狄仁杰,完全、彻底地排除了,内卫缉捕司主事郭衡,他身上一应所有的内线、内奸嫌疑之前,他郭衡也就一直会是,法曹参军狄仁杰,重点怀疑的首要目标人选。
而更为关键的一点,其实,无论是皇家内卫密谍司主事、内谒者监何为,还是皇家内卫有司衙门,驻并州大都督府推事院的缉录司主事、内谒者监潘亮,这两位内卫的实权内宦,都是心知肚明,但却也都是心照不宣,始终都未曾言明的一个,同样残酷无情,而又现实存在的不争事实……
那就是,目前、眼下这种,波诡云谲、暗流涌动、人人自危、错综复杂的情势、局面之下,莫说是他缉捕司主事郭衡,定然是会被皇家内卫有司衙门里面,号称乃是最为诡秘莫测、深藏若虚,而同时,亦是最为令人,胆战心惊、闻之色变、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两个恐怖机构,皇家内卫有司衙门的辑录司与慎刑司,列为内线、内奸嫌疑名单上面的第一人。
就连皇家内卫密谍司主事、内谒者监何为,左千牛卫千牛备身梁赞武,与千牛备身韩英,以及跟随这三个上官、上司,一同前往太原府城,与皇家内卫有司衙门,驻并州大都督府推事院的缉录司主事、内谒者监潘亮,八百里加急,飞马传送书信的几个,左千牛卫的左右中侯军官,也逃脱不了,皇家内卫有司衙门的辑录司与慎刑司,这两个恐怖的内卫机构,对于内线、内奸嫌疑人员的甄别、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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