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独有差遣正使、皇甫夏内给事,与几个皇家内卫的心腹内官们,罹难、遇害的正房正院,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处于,严格禁止任何人等出入的封锁状态之中。
直到皇家内卫的临时统领、内谒者监何为,与内谒者监潘亮,以及法曹参军狄仁杰、千牛备身梁赞武、韩英等一众,主掌着此次案件侦办实权的官员、将领们,全部抵达了凶案现场,且由值守在此的云州军镇府兵队正们,认真仔细、一丝不苟地校验了,一应所有的军令,与关防文书之后,才下令手下的一队精锐府兵,打开了自从设置以来,就一直未曾开启过的鹿砦、拒马。
看着眼前的这座,可以毫不夸张地讲,那属实就是并州大都督府辖制之下,整个河东道的行政区划范围以内,数以百计的驿馆里面,规模最大、规制最高、占地最广,建筑最为宏大,而现如今,却是被一场冲天的大火,烧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废墟焦土的驿馆正院,心中感慨万千的法曹参军狄仁杰,不禁为之唏嘘不已。
作为并州大都督府衙署,主掌刑名法司的法曹参军,并在这一官职位置上面,任职多年的法司老吏,狄仁杰曾经多次到过,地处晋北冲要所在的晋川驿馆。
或是夜宿、或是打尖,又或是单纯意义上的路过此处。
反正最近的那一次,私人所为的晋北之行,就属于单纯意义上的路过此处。
当然,按照他狄仁杰,法曹参军、从六品下的官职、品秩,那是没有资格,能够得以入住,晋川驿馆的正房正院。
但却是并不妨碍他狄仁杰,以一种欣赏、赞叹的眼光,仔细地审视、端详过这座,乃是由当年的山神大庙,经过了多次的改建、扩建,方才形成了这等,宏大规模的正房正院。
然而,如今的这般一种凄惨景象,又怎能不令他,为之感到唏嘘嗟叹。
或许这应该就是,沧海桑田、恍如隔世的真实写照吧!
……
由于并州大都督府衙署,配属法曹参军狄仁杰,协办此案的刑名法司,一众的属官随员、胥吏差役们,并不擅于骑马长途疾行。
且还都是颇为有些个自知之明,不敢妄自尊大的缘故,所以,并没有随同法曹参军狄仁杰,一起前来晋川驿馆。
而是跟随着全权负责此案的一号上官、大都督府别驾韦思谦,统领的大队人马,至今依然艰难地跋涉在,恒山山脉的崇山峻岭、崖壁河谷之间。
算算他们的路途行程,至少还需要三四十个时辰的光景,才能赶到这里。
而兹事体大、时不我待!
在经过了一番简短的合计之后,已经总揽了凶案现场勘验职权的法曹参军狄仁杰,便着令云州、代州,这两个刺史衙门法曹有司,主管刑名法司的官员胥吏、书办差役们,分别负责正院东西厢房的现场勘验差遣。
而他本人则是与内谒者监何为、潘亮,这两个实权内宦,以及千牛备身梁赞武、韩英等,一众羽林军官们一起,负责勘验正院正堂,那一座曾经显得是,那么雄浑壮观、恢弘大气,占地甚广的殿宇建筑,而现如今,却是一片触目恸心、凄惨悲凉的断壁残垣、瓦砾焦土……
因为整个的一座晋川驿馆,最先起火的着火点,大致的位置,正是正院正房,居中所在的厅堂西南角,与花厅槅门外侧,相邻的区域范围。
加之,又经过了那个,不学无术、蠢笨如豕,而又刻薄寡恩、无情无义的司家小六,“魔律开阳”司文衡,犹似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如虎添翼、画蛇添足一般,猛如虎、二百五式的作用加持、如有神助。
从而使得这个初始的着火位置,无形之中,俨然已是不知扩大了,有几多倍的厅堂所在区域,成为了整个院落里面,火势最大、爆燃最烈,而受到的破坏、损害,也就自然而然、理所当然,最为严重的地方。
整个的一座正房厅堂,花厅、书房与卧房顶上,足有两人合抱之粗的两根房梁,靠近东侧厅堂与书房的那根松木主梁,在熯天炽地、熊熊烈焰,凌厉、猛烈的炙烤、灼烧之下,早已是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连带着书房与厅堂东侧的大片区域,以及正房的厅堂门口,那一段步道、连廊,几乎全部都坍塌殆尽。
独留下一些砖石墙体的残垣,与破烂不堪、焦黑炭化的门框、窗扇等,残存的房间架构,以及狼藉满地的瓦砾碎片。
而西面的那根,则是由于之后的改、扩建需要,最终所成的松木主梁,虽然也多有几处,毁损、倒塌的迹象。
但是,总还是有着,几近泰半的卧房、花厅部分建筑,得以勉强地保存了下来。
这对于那些或会可能因此,而留存下来的线索、痕迹,又不失为一种,不幸之中的万幸!
勘验正房凶案现场的具体细务,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与氛围之下,按照相关的规矩、流程,逐一、悄然展开的。
而负责该项具体细务的精锐主力,那自然而然就当属,皇家内卫有司衙门,驻并州大都督府推事院,缉录司主事、内谒者监潘亮,麾下的那些属官从吏、黄门内宦了。
至于皇家内卫密谍司主事、内谒者监何为,与皇家内卫缉录司主事、内谒者监潘亮,这样浅尝辄止、不求甚解的上位者,以及千牛备身梁赞武、韩英,左右中侯赵可松、苏泉、柳通等一众皇家禁军羽林军官,就如同狗看星星一般,一无所知、茫然不解的门外汉们,那就只能像是一群,毫无任何主见的呆头鹅似的,亦步亦趋、如影随形,跟随在法曹参军狄仁杰的身后,频频点头、见风使舵、人云亦云、随声附和……
……
经年累月从事刑名凶案现场勘验细务,眼界甚广、阅历颇深,而经验、见地,更是游刃有余、饱经世故的法曹参军狄仁杰,仅仅只是通过一番,认真、细致的审视、观察,就大致推断出了,是日雪夜,袭杀凶案发生之际,正房厅堂这里的部分门窗位置,曾经遭受到了,毁灭性的严重暴力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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