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秋黄金飒飒,百木林间劲风激。
剑似银蛇林中荡,身如游龙风中行。
残秋。
日幕西山,烟霞满天。
满是枯枝落叶的林间有一道白影晃动,一柄青莲剑精准的击穿风中的每一片落叶,口中还不时地吟唱道。
“贵人逼来不自由,龙骧凤翕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他每念出一句,长剑上就会多出一串落叶,长剑再一抖,落叶便被震成漫天碎屑。
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直到风中再无一片落叶,地上已似下起金色雪花般的被铺上厚厚一层。
他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一身鲜衣华服,身长七尺有余,头扎束带,腰缠玉巾,剑眉星目仙人脸,一身傲骨天自成。
此人正是李白,一生只热衷于三件事;杀人、喝酒、还有写诗。
看着自己这满地的杰作,他却是仰天长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他也不知怎就突然来到这里。自己走不出去,也不见有人到来。
百无聊赖的他,只好举起腰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口,却又突然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噗——这哪里是酒?简直比马尿还难喝。”
没有饭吃,他尚且还能忍受,但要是没有酒喝,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在他正为此而感到发愁之时,一旁的树梢上忽然轻飘飘地落下一道身影。
来人青衣长发,额角有些许斑白,颧骨高耸,眉宇间透着一丝邪气,一张俊朗的脸也长得比寻常人要好看许多。
来人径直落到他身前三尺处,拱手道:“在下黄药师,江湖人称‘东邪’,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李白见有人到来,心情瞬间大好,狂喜道:“我叫李白,知道的人都叫我‘青莲剑仙’。”
“青莲剑仙?”黄药师不禁冷笑,“你究竟有何本事,竟敢妄自称‘剑仙’?”。
他自己与洪七公等人被誉为“天下四绝”,本以为就已经够狂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仅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竟然比他们还要狂。
李白见他面露讥讽,也不禁冷笑出声,道:“首先——这‘剑仙’之名并非是我自封。其次嘛,你刚刚也说对了一半,我的确很狂,但并不是自大。”
黄药师当即气笑了。
他见过狂的,但像这么狂的他还是头一次见,道:“你若真那么自信,不妨接我三招如何?”
李白当即大笑,道:“就是接你三百招又能怎样?”
黄药师缓缓从身后抽出一把玉箫,道:“我这人向来下手比较重,说不定会打死人。”
李白也将葫芦里剩下的所有酒全部浇到剑刃上,一边浇一边看着黄药师道:“我就比你善良多了。被我杀过的人,到死都感觉不到疼痛。”
黄药师被气得不轻。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怒极反笑道:“看在你那么善良的份上,我今日就破例让你尝尝我的《玉箫剑法》。”
说完他手中玉萧疾点,瞬间化作数道残影直奔李白面门。
李白见状单脚点地,瞬间向后滑行出数十米。
在滑行的过程中,他长剑向上一挑,瞬间卷起地上那雪花般的碎叶直奔黄药师面门。
黄药师本能地侧身一闪,一道锋利无比的剑刃贴着他眼皮划了过去。
“好身手——”
这险而又险的一幕不禁让他惊叹出声。随即单脚王地上一跺,手中豁然多出两枚小石子,再曲指一弹,石子顿如流星般地朝李白激射而去。
李白横剑格挡,只听剑刃上传来“叮叮”的两声,他的长剑险些被震得砸到他自己脸上。
“你也不赖!”
两人在一番试探后,也相继施展起了各自的看家武学。
——霎时间,林间罡风四起,四处银芒乍现。
剑如惊鸿掠影,森寒中带着可怖的杀意。
萧如青龙绕柱,辗转腾挪间处处暗藏杀机。
两人互拆百余招,林间残枝断木遍地都是。
“停——。”
就在两人一次短暂的交锋过后,李白突然抬手制止道:“连口酒都没得喝,我不打了。”
黄药师见两人打了上百招都未能分出胜负,也不禁在心里暗自感慨眼前这个少年的强大。
看着他道:“你是继其它三绝和王重阳之后唯一一个能与我交手过百招的人,的确有够狂妄的资本。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李白连连摆手道:“别什么三绝四绝的了。我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陪你打了那么久,你能请我喝顿酒吗?’”
黄药师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道:“我当什么事,————论酒。我桃花岛的‘桃花佳酿’,决不输于我‘东邪’这个名号。”
李白听见有酒喝,当即两眼放光。
催促道:“那还等什么?”
黄药师无奈摇头:“现在只怕还不行。”
李白急道:“为什么?”
黄药师道:“我有一个女儿。”
李白道:“我没有。”
黄药师一脸无语,道:“你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李白却比他还要急,道:“你就不能等喝完酒再说吗?”
黄药师彻底无语······
夜。
一轮圆月爬上枝头,桂花树前两人席地而坐。
院子里晚风有些微凉,酒坛边上桂花香气弥漫。
“痛快——痛快!”
李白趁着酒意,即兴附诗一首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黄药师不禁想起他逝去多年的妻子,也不禁和诗一首道:
“岁岁中秋,今又中秋。人生易老天难老,天圆月圆人未圆。”
李白见他面容忧伤,这才想起他刚才未说完的话,问道:“你说你有个女儿,她怎么了?”
黄药师苦笑着摇头,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从旁边又拿起两坛酒,朝他扔过去一坛道。
“李白兄弟的确武功卓绝,可你刚才所说的剑仙之名在下的确不曾听说。不知你师承哪门哪派?”
提到他的师父,李白当即傲然道:“你可曾听闻大唐第一剑圣,‘裴旻’?”
黄药师笑道:“我看你这酒量也不怎样嘛?这才没喝几杯,就开始说胡话了?”
李白也懒得跟他解释,自顾自道:“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杨贵妃!”
“——哎!”他突然又猛灌了一口,“那美丽的容颜,那曼妙的身姿······”
黄药师闻言不禁大笑道:“还说你没醉?大唐都已经亡了,你还惦记着人家杨贵妃?”
“你说什么?”李白瞳孔收缩,酒意瞬间醒了大半,问道,“你说大唐亡了?”
黄药师这时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试探性地问:“你说你叫李白?”
李白点头。
“大唐的青莲剑仙?”
李白依旧点头。
“裴旻是你师父,你还认识杨贵妃?”
李白问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太不对了——黄药师倒吸一口凉气问道,“那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朝代?”
“大唐啊!”李白理所当然地回道。不过他当即又想起黄药师说过的话,于是便试探性地问,“你刚刚说大唐已经亡了,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黄药师这下也懵了,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已经喝醉了的人。
朝一旁客栈里正忙碌的店小二大喝一声道:“小二,过来一下。”
小二哥闻言立马跑了过来,道:“两位客观,是有什么吩咐吗?”
黄药师一脸认真地看向他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客观您真会开玩笑。”店小二看了看天上那一轮圆月道,“现在当然是晚上呀!”
黄药师差点没气得直接一掌将他拍死,怒声道:“我问的是——现在是哪朝哪代?当今皇帝是谁?”
这下又轮到店小二怀疑人生了,但还是讷讷地道:“当然是大宋朝啊,宋宁宗时代。”
黄药师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喝醉的人并不是他。
正当他估摸着李白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样反应之时,却发现李白早已倒在一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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