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手再次伸向花错的喉咙，这一次她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迅猛，指甲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破风声。
花错依然站在门口，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动作，只是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观察什么有趣的现象。
“啪——”
女鬼的手掌重重拍在花错的胸口，但奇怪的是，花错并没有被击飞，反而是女鬼自己发出了痛苦的嘶叫声，迅速收回了手。
她的手掌上冒着白烟，就像是被什么灼热的东西烫伤了一样。
“有意思。”花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片湿润的水迹，“你的手上有井水？”
女鬼捂着自己的手，眼眶中的黑暗更加深邃：“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刚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呢。”花错笑了笑，突然伸手抓住女鬼的手腕，“让我看看这只手。”
女鬼想要挣脱，但花错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无法摆脱。花错仔细观察着女鬼的手掌，那里依然在不断渗出井水，就像她的身体是一个永远装满水的容器。
“原来如此。”花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松开女鬼的手，“你根本不是什么被封印的鬼魂。”
女鬼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你是井的一部分。”花错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准确地说，你就是那口井的化身。所谓的封印，只不过是限制你活动范围的手段。而那跟铁链，也不是束缚你的枷锁，而是你和井之间的连接纽带。”
女鬼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但她依然试图狡辩：“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花错打断了她的话，走向屋内唯一的一扇窗户，“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出现？”
他拉开破旧的窗帘，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女鬼身下有一滩不断扩大的水迹，这些水迹正沿着地面的缝隙向外渗透。
“而且，你看看这些水流的方向。”花错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一点地面的水，“它们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流淌——井的方向。”
女鬼的表情彻底崩了，她不再否认，而是发出了怨毒的笑声：“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没必要继续演戏了。”
她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美丽的面容变得扭曲恐怖，手指变得更加修长尖锐，身上的白裙也开始腐朽破烂。
“没错，我就是那口井的怨念所化。”女鬼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几百年来，有多少人死在那口井里，他们的怨恨、绝望、恐惧，全都被我吸收。我就是由这些负面情绪诞生的存在。”
花错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些除魔人也是你编造的？”
“当然不是。”女鬼的表情变得更加阴冷，“除魔人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专门猎杀我这样的存在。刚才的红光和动静，就是他们在追踪我的踪迹。”
花错想起刚才女鬼脚踝处消失的铁链，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你利用我作为诱饵，趁机挣脱了封印？”
“聪明。”女鬼舔了舔嘴唇，“当除魔人们发现你的存在时，他们会认为异常波动是因为你，而忽略掉我挣脱封印的事实。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花错拍了拍手掌：“计划不错，但你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女鬼不解地问道。
“你不该把我当成普通的非人类存在。”花错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也不该妄想利用我。”
话音未落，花错突然行动了。他以超人的速度冲向女鬼，右手直接穿透了女鬼的胸膛。
“啊——”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但她的身体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有更多的井水从“伤口”处涌出。
“果然，你就是水做的。”花错的手在女鬼体内搅动着，“既然是水，那就应该有源头。”
女鬼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她想要挣脱花错的束缚，但根本无济于事。
花错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女鬼体内的能量流动。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异常的地方——在女鬼的心脏位置，有一个温度明显不同的区域。
“找到了。”花错猛地用力一抓，从女鬼的胸口掏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
石头表面湿润，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与井沿上的花纹完全一致。
“不！”女鬼发出绝望的嘶叫。
花错把玩着手中的石头，上面的符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这应该就是封印的核心吧？只要毁掉它，你就会彻底消散。”
女鬼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求你…不要…我不想消失…”
花错歪着头看着她：“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我可以告诉你关于除魔人的秘密…”女鬼急切地说道，“还有这片森林的真相…这里不只有我一个诡异…”
花错的眼睛一亮：“说下去。”
“这片森林叫鬼林，是一个巨大的封印场。”女鬼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百年前，有一群除魔人在这里设下了大阵，将无数诡异都封印在此。我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多少？”花错追问道。
“数不清…有的被封在树里，有的被困在湖底，还有的被埋在地下…”女鬼的身影已经变得几乎透明，“而那些除魔人的后代，至今还在守护这个封印…”
花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捏紧了手中的黑石。
“等等！”女鬼发出最后的嘶叫，“我还有更重要的消息！”
花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什么消息？”
“除魔人…除魔人中有人知道你的来历…”女鬼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他们…他们在找你…”
话音未落，黑石在花错的手中化作粉末，女鬼的身影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留下一地的水迹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情。
花错站在原地，思考着女鬼最后的话。除魔人在找他？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低语声。
“这边的灵异波动最强，应该就是这里。”一个略显稚嫩的男性声音说道。
“小心点。”另一个沧桑的男性声音回应道，带着明显的警惕。
花错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破损的窗帘向外看去。
在月光下，三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正在接近小屋。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留着络腮胡子，手中握着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也穿着斗篷，但走路的姿态明显没有前者那么稳重。
“师父，这种鬼真是难抓。”少年抱怨道，“我们追了它大半个晚上，它倒好，跑得比兔子还快。”
“闭嘴。”络腮胡子男人低声呵斥，“井鬼本身怨气极重，怨气越大的鬼越强，你小看它…”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整个人瞬间进入警戒状态，长剑出鞘，银光在夜色中闪烁。
“有人。”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林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材修长，皮肤苍白如月光，五官俊美得不像人类。他的琥珀色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就像夜行的野兽。
最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灵异波动，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但越是这样，越让除魔人感到警惕。
怎么可能会有普通人这个时候在鬼林里转悠？
“晚上好。”花错微笑着向三人打招呼，声音温和得像在和老朋友聊天，“这么晚了还在森林里转悠，是在找什么吗？”
络腮胡子男人紧握长剑，目光紧紧盯着花错：“你是什么人？”
“我啊。”花错歪着头，脸上带着那种病态的笑容，“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大学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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