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喜乐小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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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小刀虽想过和小蝴蝶定许终身,但在若水这清心老道的教导下,对男女之事并不如一般年轻男子火热,甚至只一知半解,见路潇遥清稚的眼神配上色色小老头的妆扮和口吻,实在好笑,故意扳起脸孔、摆起师叔的谱,肃然道:“咱们是去救人,你别胡乱惹事!”

路潇遥笑道:“逢山开路、遇水迭桥,有你天下第一的刀法,配上我世间无敌的术法,再加上月大哥和画儿,就胡闹些,又怕啥?”

风小刀吓唬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想着在花丛里胡闹,小心我再打你屁股!”

路潇遥脸色霎红,捂了脸又羞又气跺脚道:“你、你、你又提!不准提!你答应了我,不准摆师叔架子!”

他气得胡言乱语,又叫嚷道:“你敢再提那件事,我就困你一辈子,再不放你出来!”风小刀见他如此羞恼,觉得煞是有趣,只哈哈大笑。

以喜乐小城的景况,会来寻欢享乐的,多是不知情的外地人或仅存的富豪,四人一抵极乐楼,立刻有几位美貌ㄚ头忙着迎客领路。

四人进入大厅后,只见一片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仿佛忧苦的喜乐小城,全部的欢声笑语都集中到这座小楼了。

掌楼的芳嬷嬷见他们一个是带刀会家子,一个是旧衫书生,再加上小书僮和左顾右盼的轻俘小老头,客套中带着冷疏,满眼横来斜去地打量。

她心中最喜欢的,自是脑满肠肥的富贾商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想以满口真情换姑娘爱心的落魄书生,和动不动就提刀威吓姑娘的江湖中人。

恰巧这四人两者皆中,直到孤焰递出一锭金子,她才笑得胖躯乱颤,称今日有特别节目,四人真是来对了云云。

芳嬷嬷领路在前,四人跟随在后,这极乐楼虽不若水玲琅富丽堂皇,但布置精巧细致,三合六院各俱特色,沿廊回覆、穿幽透深,看似十分阴暗,其实处处以烛火点缀,映得四方彩晖,且散发不同迷魅香气,反而更有一番朦胧暧昧的情趣。

芳嬷嬷眉开眼笑道:“今日咱们花楼有贵客大驾光临,就是无间岛大名鼎鼎的花四侠,所以老身特别从水玲琅请来几位名伎助兴。”

她朝孤焰媚笑道:“老身见月公子乃人中龙凤,刚才特意和花四侠商量,人家他可是胸襟大度,欣然答应让月公子同乐,别的客人可没这福份!席间还有咱们城里首富赵老爷的子侄赵烛,多点人才多些热闹!”

青楼里所谓的人中龙凤,当然就是贪香好色的富家公子,她心中主意,自然是多点人才多些打赏。

路潇遥暗暗咋舌,想自己逛窑子,竟会遇上花师叔,幸好已做别的妆扮,否则传到爹爹耳中,定要被训斥一番。

四人随芳嬷嬷几许转折来到后庭院,只见前方一大片幽静碧湖,湖岸一株油桐,枝叶横陈茂密,桐花点点、不停飘落湖面,宛如白雪纷飞,湖心泊一画舫,四周以烛火点缀,湖面圆荷泻露、藕花飘香,十分诗情画意。

已有二男四女坐于画舫饮酒吟诗、言笑晏晏。

其中一蓝衫公子起身相迎,微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请上船!”

此人年过四十,腰间垂挂一柄墨绿色长剑,他身形中等,五官虽不特出,但眼神温和清亮、风流倜傥,斯文又不失刚毅。

世间男女,有人是相貌衬了气质,有人是气质衬了相貌,此人便属后者。他引见身旁另一人道:“在下花无浪,这位是赵公子。”

赵烛年约二十,身形瘦小,面尖而黝黑,眼神飘忽不定,着红底金绣衫,一身富贵庸俗气,笑盈盈地招呼他们。

风小刀四人上船,孤焰作揖道:“花四侠大名如雷贯耳,我等能与两位同登雅兴,实不胜荣幸。”

花无浪潇洒挥手,笑道:“吔!今夜咱们只怡情养性,什么江湖名声、恩怨情仇,休要提起,免得亵渎佳人,咱们那一点臭名声,怎值得入姑娘玉耳?”

孤焰朗笑道:“花兄说得甚是!在下月雁,这是风三少,另一位是路遥,都是爱花之人,今日咱们只尽情享乐!”因画儿是小书僮,不必介绍,只侍立于孤焰后方。

五位宾客围桌就座,每二位男子中间相隔一名姑娘,风小刀和花无浪中间还留有一空位,几位姑娘道出芳名乃是梅舞、兰心、竹诗、莲韵,皆是娇艳如花、人如其名,不止花颜柳姿、仙容绝俗,各自为身旁贵客殷勤斟酒、剥果喂食,也是柔情媚态,服侍周到。

赵烛笑得合不拢嘴,风小刀倒颇不自在,幸而刚好少了一位姑娘,坐在他左手边的竹诗,眼光晶亮,看出这风三少虽最英挺,却是个老实头,不会争风吃醋,乐得只服侍孤焰,路潇遥则笑脸盈盈,还不时朝风小刀挤眉弄眼,一副他可吃了亏的模样。

花无浪赔礼道:“在下本来还宴请一位姑娘,不知为何到现在仍芳驾未临,才让风兄落了单,实在过意不去,不过美人总姗姗来迟,才教人更为期待。”

他身旁梅舞立刻娇嗔道:“原来花四侠心中,咱们不是美人儿,才会早早坐在这儿让人奚落,姐妹们,你们说该不该罚?”

花无浪哈哈大笑道:“是我失言,该罚三杯!”他豪爽大干三杯后,往梅舞耳畔吹气,轻含了她耳珠一口,柔言道:“这可行了么?”只令梅舞羞得娇躯酥软,玉颊生春。

孤焰举杯相敬,笑道:“花兄果然是怜香惜玉的好男子!我等实该好好学习。”

花无浪又道:“我不只怜香惜玉,也最爱结交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汉,难得大伙儿这么高兴,不如趁相等美人的空隙,来行个酒令,由月兄当酒令官,给大伙儿出个题。”

四女莺声燕语,纷然附和道:“好啊!好啊!让咱们见识见识各位爷的才气。”

孤焰眼光一扫众女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出个题!”

梅舞忙吩咐道:“姐妹们,咱们只负责服侍公子爷,不准出言抢了他们的风头!”

其余三女皆掩嘴笑道:“咱们都听姐姐的。”

孤焰拍额笑叹道:“唉呀,四位姑娘都才貌兼具,在下正想聆听金言玉语,岂知梅仙子竟拒人千里之外,不让我等有此福气。”

竹诗笑盈盈地瞅着他道:“月爷嘴真甜,哄得梅姐姐好欢喜。”

孤焰回过头来,搂了她纤腰,凝视着她笑道:“她是梅仙子,你自也是竹仙子,四位都美如天仙,我敬三杯,以示肺腑真心!”说罢也自干三杯。

竹诗见识男子无数,像孤焰这般俊美,眼神又这般清蕴者,却从未见过,向来都是她教男子脸红心跳,今日被这月爷一瞧,却是不禁芳心怦然、玉脸娇红。

花无浪见状,笑道:“我花无浪自命风流,今日得遇花间对手,实是人生快事,我要再干三杯!”梅舞忙再为他斟上三杯酒,让他和孤焰对饮。

赵烛忙道:“花四侠,说到怜香惜玉,我赵烛虽不是对手,可也是知音人,你下回入花丛,记得再找我!”

莲韵娇嗔道:“唉呀!赵爷,您还没出这丛便想着入那丛,真教奴家好不伤心,是不是也该罚三杯?”

赵烛脖一缩,笑道:“是!是!我也来三杯!向莲仙子赔不是。”马上自罚喝酒,不过他慢慢喝,许久才喝完二杯,喝完后迫不及待地往莲韵嫩颊吻落。

梅舞笑道:“赵爷酒喝得慢,亲仙子倒利索,用的同一张嘴,差得可真多。”惹得众人忍俊不住。

花无浪却摇头道:“你叔叔管得紧,要再像今日这般同乐,可不容易。”

赵烛不愿在姑娘面前示弱,大声道:“他那里管得着我?他只管紧他的钱子儿!”说完忿忿地拿起他的第三杯酒一口喝光,到后来尽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