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交换条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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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巧巧柳眉一扬,傲然道:“那又如何?娘娘我不过弹个小指儿,就一举铲除了长江帮主、青衣空舍主持和无间七侠,又怎会怕无间寻仇?”

孤焰淡淡道:“是么?我想,贵派一直隐秘行事,必有见不得光的大图谋,贵主心高如鸿鹄,可娘娘手段却如池鱼戏水,只杀几个武人就志得意满、大肆张扬,惹得中州各帮派群起挞伐,到时贵派还能保全么?贵主大事如何成就?”

金巧巧暗暗惊骇,长久以来,因主人受困未出,她只能以暗杀或勾结方式来扩张实力,本打算趁无间忙于除魔大会,大举收集众人魂魄,岂料这文士竟会向无间通风报讯,若他们真大举杀来,自己身亡事小,主人无法复出才是大事。

孤焰见她心生动摇,又道:“娘娘不如拿这些人质与在下做个交易,还更值得些!”

金巧巧暗恨这群没用的手下,怎抓来一个烫手山芋?冷哼道:“阁下既与无间勾结,妾身又如何与你合作?如何信你?”

孤焰洒然微笑道:“我既能翻云,自也能覆雨!”

这威逼利诱实把金巧巧的兴致提到了最高点,也把她的处境逼到最绝处,如今她也只能做做姿态:“说吧!就姑且谈谈你的买卖,倘若不合我意……”

孤焰远眺窗外无尽苍穹,幽然道:“在下将无间双手奉上,不知还合娘娘心意么?”

金巧巧芳心剧震,再也无法冷静道:“你……怎么可能?”她凝目望去,见此人凭窗长立,轻风拂得他白衫款款、发丝飞扬,出尘不群的气质配上俊美无双的容颜,沉浸在溶溶月色中,实宛若天人。

孤焰回转身来,目光冰锐、直探入她眼底,冷声道:“娘娘手上有一颗谋朝夺位的棋子,何不善加利用?举事之时,娘娘如有需要,只须告知一声,在下定差人襄助。”他扬袖执去一把黑色棋子击垮所有红色小旗,在金棺前方的地形图上,剎然排出一个“君”字!

“君?”金巧巧不禁遍体生寒,她掌握这颗棋子,乃为齐集五阴煞让主人复出,从未想到如此深远,她一直认为就算要夺下无间岛,也该等主人复出后带领,自己可没本事对付刑无任。

但经此提醒,心中谋划顿时转了起来,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倘若能立下大功,主人该有丰厚赏赐,一时心神震颤,更觉得眼前文士实是高深莫测。

孤焰意味深长地道:“不过,若让刑无任得到剑阁那批神兵利器,此事就不好办了。”

金巧巧惶惑道:“既然那群人对你无啥益处,你又为了什么?”

孤焰平静的面容漾起一抹淡如春风的微笑:“为了我兄弟。”见金巧巧沉吟不定,他又催逼道:“无间人马转眼即到,娘娘再不做决定,只怕悔之晚矣,倘若他们来时,看见众人平安,自当我是撒谎胡闹。”

金巧巧既无暇分辨他所言是真是假,更满脑子垂涎无间岛,一咬朱唇道:“『阴阳降头草』乃是一种绝降,你带走的人若是死了,可与妾身无干!”

孤焰点头道:“人之生死,天命所定,你我不过一介凡夫,又怎可强求?另外,我和你再打个赌,七日之内,我定会从赵大手中买回喜乐小城!”说罢潇洒转身、大踏步而去。

金巧巧缓缓扬起玉掌,几乎就要发出气劲,但见孤焰既不回头也不运功相抗,她心中几番挣扎,终是收了手,只目送人离去,她心中怅然若失,见白衫成点,逐渐隐没,一时清醒,娇喝问道:“你究竟是谁?”

远方传来朗朗清音:“我自是兰亭香榭的主人——月孤焰!”

第四层塔内,坛桌之后,应天狂双拳高举,对准风小刀、云水天二人正要猛烈轰下!

“唰!”塔内六十四排金盘烛火一同亮了起来,众人目受光刺,身手无不稍顿,同时空中传下一声娇喝:“金神娘娘神令,收兵!”

应天狂双拳已然轰落,菊仙歌忧急之下,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风小刀,应天狂乍然见到这娇滴滴的绝世美人,不禁铜眼大亮,倏然变招,双拳疾张为爪,往菊仙歌身上抓下,一得手即施展轻功飞奔离去。菊仙歌尖声嘶叫:“啊!你这恶人,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风小刀大骇,急欲起身救人,一运劲却颓然瘫倒、几乎昏厥,云水天飞身挺剑刺向应天狂背心,应天狂将菊仙歌甩伏背上抵挡,云水天一惊,长剑急缩、脚步微顿,已追之不及。

应天狂、伍上陌、阴阳双仙一干人等扬手破开塔窗,纵身往塔外跳下,穿过窗缘的剎那,将掌中预藏的金勾挂住窗棂,垂绳而下,身子再顺绳滑落,众人本有轻功,一下子就退得干干净净!

云水天无法想象菊仙歌这柔弱女子落入应天狂恶贼手中会如何凄惨,急道:“我去救人!”也藉长索迅速溜下塔追去。

云水天落地时不见恶徒踪影,正踌躇间,月光映照地面现出参差脚印,便循印追去,每到一个叉路,足印就越来越少,显然应天狂等人是分道扬镳。

云水天伏地视察,见其中一双足印特别大,判断是应天狂,就飞快追蹑上,直到进入一座山棕林里。

林中月影点点疏落,弥漫着浓浓树香,前方一巨大身影错身林间,飞奔前行,果然就是应天狂驼负着菊仙歌。

云水天见应天狂落单,心中大喜,正要提气疾追,眼前却忽然一黑,双腿发软摔跌在地,竟是中了厉害迷香!原来这山棕树香特别浓冽,迷香渗入树香之中,极不易发现,而应天狂正是以菊仙歌为饵,诱他前来。

过得半日,云水天悠悠醒转,耳边传来女子低低啜泣声,他睁眼一瞧,竟躺在一座四面精铁铸造的牢笼里,双手双脚俱被玄铁链困缚,不得动弹,但心中倾慕的美女即挨在身边,着急中不由得有一丝欣喜:“姑娘,你无恙否?”

菊仙歌一见他醒转,悲喜交集道:“仙歌无事,都是妾身连累了你……”她垂首俯看着软躺在地的云水天,温热的清泪一滴滴落在他烧疤的右颊上。

云水天忙坐起身,道:“姑娘受难,我辈中人自该出手相助。”他运劲于铁链,不断左右交击,震得火花四溅,铁链却仍无损无伤,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

菊仙歌凄迷双眸怔怔望着他,歉然道:“云大哥,我说你蛮横不讲理,实在说错了,你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是了不起的大侠。”

云水天见窗外月光静静洒在她娇嫩欲滴的容颜,衬得她美如仙子,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如仙子般纯真善良的心,竟不嫌弃自己外貌丑陋,令他心中涌出徐徐暖意、爱慕更深。

他本面目清俊,儿时因瘦弱常受人欺侮,以至有一次被滚烫的油水泼中而毁了半边脸颊,后来进了无间习武后,他刻苦自励,对人狠硬,再不让人欺侮,但内心其实十分自卑,对女子也不敢奢望,早已打算一生孤独。

无间的训练使人精练冷静,他从前未尝情爱也不以为苦,只是不知为何,打从第一眼见到这千娇百媚的女子,总使他英雄气短、心神俱醉,就像堤防上的一指破口,一点一滴地溃决他长久以来坚固的心墙。

云水天见菊仙歌不停落泪,既怜惜又歉疚:“姑娘莫担心,在下定会尽力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