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看着她,叹道:“这样不成的。我要好好地与他说清楚,再分手。”
素衣女子道:“那日你说见他一面便跟姑姑回家,却在少林寺纠缠不清,还一起到了江南。姑姑不信你,跟我走。难过便难过,没有遗憾,就不是人生。”
江羽道:“可是我就这么走了,晅哥哥又会折磨自己,我舍不得。”
素衣女子抚着她的发丝,坐在她身旁。问道:“那么,羽儿要怎么作?”
江羽道:“我想法子,让他喜欢别的姑娘。他就不会难过,不会折磨自己了。”
素衣女子怜惜万分,道:“如此这般,岂不苦了羽儿。”
江羽眼圈一红,垂下两行眼泪。道:“姑姑说过,没有遗憾,就不是人生了。”
季晅赶到观音庙前,见到左奕、赵志、项无痕和西宁公主四人,西夏铁卫个个武功高强,到观音庙伏击四人,凶险难料,便快步走入,道:“左兄弟、赵志兄弟、无痕、公主,此处凶险,咱们快走。”
项无痕乌发梳成短髻,发丝及腰,容色素雅,一身碧色衣衫,目光解语,款款动人。见到季晅,便盈盈奔至,挽着季晅手臂。喜道:“季大哥,你果然来了。”
季晅点头道:“西夏铁卫已得知讯息,欲来观音庙捉拿公主。我们还是先行退避。”
西宁公主怒道:“那十八铁卫真是可恶,只听皇帝哥哥的话,不听我的命令。”
话声刚落,赵无风道:“小人不敢。”
侧眼瞧去,李清风、赵无风、沉翠风三人团团围着,挡住观音庙门。
赵志长剑撤出,护住西宁公主李沅。
李沅噗哧一笑,轻声道:“赵志哥哥,我不回家。你放心好了。”
赵志反唇讥道:“你还是快点回家,别找我麻烦。”
李沅拉着赵志的手臂,神态亲密。笑道:“我才不,我要一直跟着你。”
李清风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岂容你等冒犯。给我拿下。”
语未毕,周围又窜出六名劲装汉子,服色与李清风等相同,料来皆是西夏铁卫。
那六名汉子手拿短刀,刀身薄如蝉翼,反手削来。
赵志觉得招式奇诡,还未看得清楚,手背便被削下一块皮来。
所幸那刀锋又薄又利,削掉薄薄一层皮,也不觉得如何疼痛。
西宁公主不会武功也就罢了,其余四人涉足江湖已久,见多识广,均未见过这样的奇招。
季晅发掌攻去,刚碰到李清风手臂,便感到一阵冰冷。
所幸他变招迅疾,弹腿扫向李清风腰间,趁势向后急退,才保住手指。
季晅自幼练禅定心,禅定功夫之深。见局势不利,反而更为冷静。
西夏铁卫难以对付是在兵器奇诡,论内力深厚反不如己,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必先将他们手上的短刀卸下。
正凝思计策间,江羽笑盈盈地走向观音庙,见到李清风等人,面色不改,微笑道:“众位哥哥把庙门堵住,教我们姑娘家怎么拜观音?”
李清风居然笑道:“今日观音娘娘有事,不给你们拜观音了。”
江羽抿嘴浅笑,道:“我和观音娘娘约好的,你说什么傻话。”
李清风一怔,见江羽衣襟轻掠,欲入观音庙。
伸掌便抓,江羽侧身相让,步法奇诡忽东忽西,李清风试了几次,都抓她不中。
江羽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西夏铁卫,连我一个姑娘也抓不住。”
李清风狞声道:“谁说我抓不住。”
手执短刀,侧掌削来。季晅道:“羽儿小心。”
江羽一笑,往东北方斜斜一踏,只差毫米之遥,竟又避了开去。“晅哥哥放心。这逃命的法门,我练得最熟。他们要抓我,再练十年也不能够。”
说话间,李清风死命狠扑,连三下都未能削到江羽,最后让她借力一带,还险些摔了一跤。
江羽这么移动腾挪,倒入了观音庙内。
赵无风伸掌阻道:“李兄,我们先办正事。公主要紧,这姑娘日后再来领教不迟。”
李清风道:“不行,我们西夏十八铁卫甫至中原,岂能堕了声名威望。回到皇宫,怎么跟皇上交代?”
赵无风一皱眉,西夏铁卫在西夏威名如山,手上的短刀无人能破。
如今一个中原的小姑娘轻易地便让铁卫束手无策,这件事传扬出去,可不得了。
更何况,这小姑娘不过借了取巧的步法,瞧来也无奇特之处,便点了点头。
江羽笑道:“我这取巧的功夫,教你们也不打紧。不过,我想跟十八铁卫打个赌。若我输了,就把这功夫教给你。若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李清风道:“如何赌法?要答应你什么事?”
江羽笑道:“你也不笨哪。我江羽和西夏铁卫打赌,赌我能再从观音庙里,走到庙外。若我胜了,公主愿意回去便回去,公主不肯,你们便好言相劝,不可再为难。”
西夏铁卫对视一眼,赵无风沉声道:“好。我们赌。若是姑娘输了,除了将这古怪的步法传授,公主便跟我们走。”
西宁公主怒道:“我不回去。”
季晅道:“羽儿聪明胜我百倍,她必有妙计,公主放心好了。”
江羽道:“好。谁不遵守约定,就是乌龟。西夏铁卫不愿意作乌龟罢?”
……
赵无风和李清风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三人往观音庙门一站,将门口堵住。
另有三人跃上他们肩头,双掌按住庙门上缘。
将这观音庙的门堵得严密不透,莫说江羽,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西宁公主急道:“你们,你们怎能如此?”
眼圈一红,跺脚发怒。季晅问道:“羽儿,你要怎么作?”
江羽道:“这样子我也没办法了。”
朝那六人逐一望去,突然眉开眼笑。道:“有了有了。”
复又沮丧道:“真可惜呀。”
赵无风道:“怎么了?你认输了?”
江羽道:“不是,我是可惜自己。你们的办法果然妙极,可惜我在观音庙里。你们的破绽却在外面,我要走出去是不成的,可是从外面走进来就容易得紧。”
李清风奇道:“我们堵了个密不透风,有什么破绽?庙里庙外有什么差别?”
江羽道:“有的有的。我从庙外轻而易举便可破了你们这六人堵门阵,在庙里却是不行。你们西夏铁卫胜了一场,不过却太不风光。”
赵无风想此言甚是,若不瞧瞧这姑娘的妙法,终究难以安心。便道:“好。你到观音庙外,我看你怎么从庙外进来。”
那堵门的汉子让开,江羽缓缓地走出观音庙,一只脚正要跨出门槛,李清风心念一动,喝道:“拿下了。险些中了计,叫她走到外面,我们就输了。”
赵无风尚不明所以,众铁卫听李清风号令,一齐扑至,江羽身法绝妙,挪移腾转,众人连她的衣角也碰不到,教她走出了观音庙外。
连待距庙门五尺处,才回身轻笑道:“西夏铁卫输了。”
赵无风怒道:“什么输了。我看你有什么法门从外面进来。”
李清风怒道:“赵兄弟,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方才赌什么来着?”
赵无风道:“我们赌的是姑娘要从庙外走到里面。”
李清风闻言叹息,江羽摇头道:“非也非也。”
学着方才的语气,正色道:“我江羽和西夏铁卫打赌,赌我能再从观音庙里,走到庙外。若我胜了,公主愿意回去便回去,公主不肯,你们便好言相劝,不可再为难。现在我在观音庙里还是外面呀?”
赵无风怒道:“你……你使诈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