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泰山大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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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泰山封禅台,武当掌门饮泉道长、及其座下弟子宋荆衣、皇甫时等具在。

崆峒赵雪鸣坐在饮泉道长旁,互叙旧事。

赵雪鸣见到左奕,脸色微变,左奕已抢着拜见赵雪鸣。道:“赵师伯安好。”

赵雪鸣道:“嗯,奕儿。自你离开到西镇后,崆峒发生很多事……”左奕道:“奕儿都知晓了。”

赵志道:“爹爹,你放心罢。二哥深明大义,能明白的。”

赵雪鸣道:“你这逆子,教我怎么放心。请你到西镇相助,结果得了个诱拐西夏公主的罪名。惊动魔教,搞得天下大乱。怎么你又喊奕儿作二哥?”

赵志微笑道:“我和季大哥、左二哥已捻过香,祷祝天地,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弟。”

赵雪鸣喜道:“真有此事?”

想那季晅乃是少林的杰出弟子,是戒律院长老的首徒,不论武功、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赵志与他相交,当真再好不过。

赵志又去拜见饮泉道长,行礼道:“师父安好,众位师兄安好。”

皇甫时道:“总算没给你活活气死,算是安好。”

赵志一笑,也不以为意,便坐在一旁。张剑亭谢过崆峒、武当相助之恩,以晚辈礼侍奉饮泉道长,便在一旁歇息。

过了约莫一刻钟时光,忽有一僧人衣衫凌乱,血迹斑斑,自东路奔驰而来。叫道:“少林遭袭,求武当掌门相助。”

饮泉子立身站起,眼中精光暴露。道:“观空方丈、观止、观衣众长老都来了么?”

那僧人道:“正是,我们在半山腰遭遇魔教,那老儿自称是无妄岛崔先生,领了一众弟子,结绳横索,想困住我们。众长老倒也不惧,一一破解,稳操胜算之际。突然来了一对男女,武功极高。那女子刀法精妙,与掌门方丈相持不下。那少年高手更是厉害,一掌打伤观如师叔。这才令我速速上山求援。”

饮泉子与赵雪鸣对望一眼,魔教素来诡秘,却不知这对高手是什么身份。宋荆衣抱拳道:“待荆衣先行探查。”

饮泉子挥手道:“救人如救火,咱们一道儿去。”

才立起身,忽听得耳际嗡嗡直响,冷箭嗖然射至,饮泉子袖袍疾拂,却拂它不去,连忙侧身避让,堵地一响,那绿色箭镞射在地上,没入青石版中约有寸许。

一个短衫绿衣少女,坐在高处岩壁,拿着一把墨绿色大弓,搭起弓箭,正对着众人。

西镇常与西夏作战,对于魔教中人也颇为熟悉。

见到此人弓箭,张剑亭想起一事,抱拳道:“在下西镇张剑亭,阁下便是风王么?”

赵雪鸣眉头微皱,魔教五王各负惊人艺业,此女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如何当得起风王称号。

不料那少女展眉微笑,道:“西镇张剑亭,果非寻常。你是认出我的风神弓了?”

张剑亭道:“曾听家父描述,昔年与西夏作战,曾伤在风神弓下,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少女笑道:“是了,那想必是我爹爹。”

赵志道:“张大哥,你和这风王好好继续叙旧,我们先行一步。去找我大哥的师父师伯师叔啦。”

张剑亭微笑道:“你们便去。这里有我。”

话声刚落,东南角上一人道:“那也不必去了。”

众人看去,是个瘸腿驼子,不知何时站在那处,竟没人发觉。

风王庄小蛮笑道:“药王,你办事利落,已经好了?”

那驼子点头微笑,嘴巴裂开,说不出的难看。

饮泉道长眉头一锁,抱拳道:“贫道饮泉,敢问阁下是?”

那驼子正色道:“我是医术天下无双的药王段荞。你便是武当的饮泉子?”

宋荆衣怒道:“放肆!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段荞笑道:“放心罢,本教此番东来,是和大伙儿作朋友的。”

又看着西宁公主道:“公主娘娘,咱们该回宫了罢。”

张剑亭道:“公主已答允回宫,今日这泰山大会,我看也不必了。”

段荞笑道:“我早说过,本教是来交朋友的,朋友没交到,怎么回去?”

赵志道:“你们是借故伤人,假义卖好。究竟有什么图谋?”

段荞吁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件玉镯,亮了一亮,又放入怀里。

张剑亭脸色大变,冲向前质问道:“药王这镯子从何得来?”

段荞道:“你想知道,杀你师妹和师叔的凶手么?”

张剑亭道:“是谁?”

展小品插口道:“杀害师叔师妹的,便是你们魔教中人。”

段荞道:“长白山元慧大师一事,并非本教所为。我每年都到长白山,寻找多年前失踪的故友。那时正好是长白山的绿芙蓉盛开,元慧大师守着绿芙蓉,终于跟素手毒仙起了纷争。张公子,是毒仙下的手哪。梨花姑娘临死之际,把镯子托了给我。”

展小品道:“你号称药王,怎不设法相救?”

段荞呵呵笑道:“元慧大师性格狠烈,听说我是魔教中人,宁死不肯受我恩惠。梨花姑娘也是如此,怪我不得。”

段荞道:“绿芙蓉通体碧绿,只知是西域之物。究竟有什么作用,我亦是不知。但素手毒仙取绿芙蓉,是为了修练九九天魔大法。”

李沅插口道:“是了,夜月明也曾向我要雪鹤草,也是为了九九天魔大法。”

张剑亭内心悲痛,梨花是他倾慕暗恋的师妹,还未将情意诉说的时候,便惨遭奸人杀害。

更可恶的是梨花的尸首亦遭盗去,张剑亭曾为此浪迹天涯,寻找梨花的尸身,却不得其果。

终因西镇势危,亲手埋葬了感情。道:“请先生将师妹遗物给我罢。”

段荞奉上手镯,笑嘻嘻地说:“墨教药王,有凭有据,诚不我欺。”

张剑亭看着手镯,出神半晌。

长白山的三日已久远得像前世之事,又清晰得宛如昨日。

柳青遥去握着他的手,眼神淡然而坚决。

段荞又道:“接下来,我要揭露一件事。也是同样的有凭有据。”

衣袖一扬,左暮丘拿着一个描金盒走上前来。

赵雪鸣恼怒至极,喝问道:“左师弟,你竟然作了魔教的走狗?”

左暮丘反唇讥道:“也好过你这狼心狗肺,贪图内人美色的伪君子。”

赵雪鸣手指颤抖,怒道:“你说什么?”

左暮丘揭开描金盒,取出一封信笺。道:“你和盈盈暗通款曲,这盒里装的便是你们二人往来的书信,我全知晓。要不要念出来给众位武林人士听听?”

“不。”

赵雪鸣颤声道:“不要念。”

“是吗?”

左暮丘狞笑道:“多亏这些书信,否则我还真不知道,筑儿不是我的孩儿。”

赵雪鸣脸色灰败,跪倒在地。

左奕如五雷轰顶,不敢置信地看着左暮丘和赵雪鸣。

……

“奕儿……”朱盈盈素衣薄粉,从院落走出,温柔地握着左奕的手。

左奕看着娘亲,嘶声道:“娘,你怎……你也来了?”

朱盈盈道:“娘亲也来了。外公也来了。”

朱全身着灰衫长袍,腰配一把凌云剑,冷冷地盯着左暮丘。

张剑亭的大嫂便是朱全的长女朱师师,便执晚辈礼拜见朱全。

朱全仍是盯着左暮丘,左暮丘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向后退了一步。

朱全道:“盈盈是我最挚爱的幼女,成婚之时,我要你善待她,你做到了么?”

左暮丘昂然道:“我对盈盈数十年如一日,又敬又爱。是盈盈对不起我。她与外人私通,生下孩儿,还助人夺我掌门之位。”

朱全问道:“盈盈,可有此事?”

朱盈盈凄然道:“左大哥,你可知道。我们这样互相伤害,最难过的是奕儿。”

左暮丘道:“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