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的话让乐清脸色大变。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乐清装作糊涂的样子。
“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张秀缓缓说道，“这么多年的复仇经历，让我知道什么才算是复仇。”
乐清沉默了。
他知道张秀说的是真的。
一百多年的时间可以把仇恨都冲淡。
当他把那个小女孩厉鬼杀死之后，看到楚人美脸上带有泪花，他就知道自己复仇成功了。
当初他难过了好久，现在看到自己的仇人难过一小会他就感到无比的愉悦。
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复仇成功了。
他甚至都没想着把楚人美给超度了。
反而是找个什么东西把她困住。
日日夜夜的看着她痛哭流涕的表情，他将会得到莫大的满足。
“你快要入魔了。”张秀轻声提醒道。
“我知道，我不用你管。”乐清笑了，“说不定入魔之后我就能随便教训你了。”
“你现在也可以，只不过你不愿意。”
“你……”乐清沉默了。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叫他不要跟面前这个年轻人动手。
“既然这样，我跟你做一个交易怎么样？”张秀说。
“你说。”乐清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把所有我跟你的因果，以及你跟她的因果，就这样抵了好不好？”张秀一脸真诚的说道。
“哈哈哈，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呢，”乐清苦笑道，“我跟你的因果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我跟她的因果，可不止一句话的事。”
“我因她而复仇，因她而入魔，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这么说，你和我要打过一场了？”张秀脸上一变，又举起了匕首。
眼看他那清澈的眼睛又有变红的趋势，乐清只好让步，“我可以向你承诺，百年之内，我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你今年多大了？”张秀一脸狐疑地望着他，总感觉一百年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你别管我多大，反正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一百年以内，我都不会去找她，除非她主动过来找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难道你还担心一个鬼还活不过我？”乐清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张秀点了点头，就要往回走。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帮她吗？还有，为什么你会这样做？”
张秀想了想，开口道：“我是个俗人，复仇是我唯一的动力，如果有谁挡在我复仇道路的前面，就算是神我也要杀了他！”
“我帮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能帮我复仇。”张秀接着说道。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因为神魔的任务。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直接转身。
“等等，你就不怕我反悔，不让我起个誓什么的？”乐清在他后面开口。
“不用，我相信你的承诺。”张秀头也不回。
“信任可值不了多少钱啊，呵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乐清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消失在原地。
等张秀回到楚人美身边的时候，发现她旁边还有一个人影。
只不过这个人有些不成人形，像是一根棍子。
“你回来了啊。”
楚人美语气温柔得就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你别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那空洞阴森的声音，再怎么温柔，也让张秀感觉自己身上快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楚人美换了一副语气，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不，比正常人的声音还要好听一点。
不愧是名伶，说出来的话比唱出来的都好听。
“你说。”
“你爱自己吗？”
“爱啊。”张秀语气坚决。
“为什么？”楚人美表示疑惑。
“我爱自己的原因是因为我要复仇，”张秀淡淡说道，“如果我不爱自己的话，就没人帮我复仇了。”
“那你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我要爱自己吗？”楚人美脸上突然出现悲伤的表情。
张秀刚才的回答，让她看到了自己妹妹曾经的影子。
那时候她也是要让自己爱自己，还说什么自己都不爱自己的话，就会被这个世界的负面情绪影响，憎恶这个世界，最后堕落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姐姐，你要学会爱自己啊，才能去爱这个世界。”妹妹的话彷佛昨天所说，彷佛今天还在她的耳边回荡。
“姐姐，不要被男人和女人给骗了，这个小子我看着不像是好人啊。“
“姐姐，我先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爱自己啊，好好照顾好自己。”
……
楚人美脸上满是泪水。
沉默了许久，或许只是一小会，张秀终于开口了：“你爱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你要去爱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楚人美面露不屑，“有什么值得被爱的，这个世界应该毁灭！”
“救救我，我带你毁灭这个世界。”一旁的人彘突然开口。
原来杰派洛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他的血量终于涨到了能够支撑他说话的地方。
等他张开眼睛一开，发现自己的“靠山”与自己的对头正面对面，看样子聊得很开心。
这可把他吓坏了。
于是他赶紧开口寻找存在感。
“哈哈哈，你没杀掉我将是你最后悔的事情。”杰派洛在一旁叫嚣着。
现在他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楚人美的身上。
他的心里也相信只有自己，才能帮到楚人美。
要是她不帮自己的话，就让她永远待在这里。
更何况自己要钱有颜，要人品也有颜。
他可比那一身肮脏的张秀要好多两。
“怎么说？”张秀笑了。
“还能怎么说，快把他杀掉，完成任务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杰派洛在一旁插嘴。
“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楚人美有些于心不忍。
“给他个屁的痛苦，他把我弄成这样子了，一定要把他折磨致死，我才甘心。”杰派洛面露狰狞地说。
“可以。”张秀点头。
下一秒，杰派洛露出惊恐的目光。
他就这样被直接吓死了。
果然是给他一个痛快，楚人美都没怎么动手。
“让你见笑了。”她收拾好心情，同时擦干脸上的泪水。
“没事。”张秀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接着他突然问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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