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演武场。
五十名华山外门弟子，十人一列站成五列。
路仁、宁中则坐在首位，栖霞、陈老、刘泽坐在一旁。
另一侧则是十几位华山教习，将近三年的时间，演武场中的这些人，就是华山现在的战力。
路仁轻咳一声，起身道：“华山第一届年终大比现在开始！”
“所有男弟子依次上前与我对掌，女弟子与你们宁师叔对掌。”
眼前的五十名华山弟子不是第一次看见路仁，可这还是第一次和路仁‘交手’即便是简单的对掌。
在教习的指引下，一众弟子依次与路仁进行对掌。
而路仁也报出各弟子的水平，大部分都是‘丁下’，唯有齐灵萱半年的时间内功修为居然有了一定的火候，宁中则给定了一个‘丁中’级别。
内功修为比试以齐灵萱为首。
其次便是演练武功。
有些进度慢的弟子还在修炼「华山拳法」，像是令狐冲这样资质上佳的弟子已经开始演练「华山剑法」。
弟子们一个个上台演练最拿手的武功。
看着他们勉力的摆动拳脚、挥动木剑。
宁中则的眼中泪花闪闪，虽然这些弟子们还十分稚嫩，可他们是华山的未来。
路仁则是化作无情的打分机器。
剑法演练最好的是令狐冲，得了一个丙中，至于其他弟子大部分都是丁级。
等所有弟子演练完毕，已经是午时。
厨房做了一大锅的好菜好饭。
华山诸人吃饱喝足之后，开始了年终第三场大比。
五十名弟子抽签两两相搏。
一群只修炼了半年的娃娃们除了平时演练剑法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整个大比如同大型车祸现场，混乱不堪。
甚至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子，被木剑击中，疼的大哭不住。
对手眼看怎么哄也哄不好，只能无奈认输。
路仁等人在台下也是忍俊不禁。
直到夕阳西下，这次大比最后的对决也即将开始。
正是之前路仁看好的齐灵萱和令狐冲两人。
齐灵萱今年七岁，本要被父母卖给乡绅当做丫鬟，是华山此次收徒改变了她的命运，成了华山弟子。
而令狐冲则更不用说了，本就是华阴城的小乞丐，道听途说华山正在开山收徒，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就这么爬上了华山。
齐灵萱性子恬静，行事细腻修行武功事半功倍，而令狐冲性格洒脱，习武资质更是一流，任何武功到了他的手中一学就会，练练就精。
二人这一战也是今天稍微能入路仁法眼的一战。
传授齐灵萱武功的可是宁中则和栖霞，二人私自给齐灵萱开了小灶，「华山剑法」已经尽数传给她。
而令狐冲虽然还没有学全「华山剑法」可在招式变化方面要比齐灵萱有灵性。
路仁搓着下巴看着二人在擂台上叮叮当当的对撞木剑，「华山剑法」的奇、险是一点没有看出来。
齐灵萱的内功修为要比令狐冲精深一些，木剑上的力道也逐渐增大。
令狐冲被震的双臂发麻，他知道不能再这样对撞下去了，瞅准了一个空后撤跳出战圈。
齐灵萱微微一愣，怎么打着打着身前没人了。
令狐冲一记「金雁横空」，木剑前刺，迅速来到了齐灵萱面门。
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齐灵萱被令狐冲这一变招吓了一跳，脚步踉跄居然把自己绊倒。
然而因祸得福，齐灵萱也躲过了令狐冲的「金雁横空」，木剑上挑，便顺势抵住了令狐冲的胸口。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看的路仁等人哭笑不得。
眼看令狐冲就要反败为胜，没想到居然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败了。
路仁起身道：“此次大比结束，首席齐灵萱，次位令狐冲，二人从今以后就是内门弟子。”
齐灵萱和令狐冲跪地行礼。
路仁看向一旁的宁中则道：“师妹，将「易经锻骨章」传给他们二人。”
“好的。”
路仁还欲说些什么，可他双耳一动，察觉到附近有人。
宁中则发现了路仁的异常，张口想要询问。
却被路仁竖掌制止。
紧接着，路仁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隐藏在暗处之人也发现了异常，转身欲走，路仁已经站在他五丈之外，堵住了他的去路。
就这么一耽搁。
宁中则、栖霞、刘泽三人已经抽出长剑合围过来。
路仁摆摆手道：“你们不必紧张，这是我们华山前辈。”
“我说的没错吧！风清扬……”
被围之人，一身破烂的淡青色服饰，腰间一柄老一辈制式长剑，半黑半白的头发披散，遮住了面目。
他声音低沉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风清扬微微抬头，他的神情萧索，面色枯黄，眸中隐现英华，虽历经沧桑，却仍显神气内敛。
路仁轻笑道：“之前在思过崖中我便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又在思过洞中看到了你的刻字，便猜到暗中之人是你。”
风清扬冷哼一声：“还没真看出来，你这小子倒是心细如发。”
“师叔谬赞了！”
“让开，我要离开了！”风清扬声音低沉，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路仁没有让开道路，说道：“师叔，今天是我们华山大比的日子，如今弟子在门中已经无人能敌，不知师叔可否赐教几招。”
“哼！小子你现在让路，我可以当做你在说胡话。”风清扬不屑道。
对于气宗之人，风清扬向来是不屑的，更别说是路仁是几年前连他一剑都接不住的废物。
不过是有几分修炼内功的天赋罢了，在他的绝世剑法面前根本不够看。
“哈哈！”路仁笑道：“师叔，我是华山掌门，不说一言九鼎，那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风清扬已经不想和路仁啰嗦，也没抽出腰间的长剑，并指成剑，一式简单的直刺直击路仁的面门。
这一记直刺，对于风清扬来说，自是简单，可放眼江湖能接下这一记直刺之人，不足五指之数。
然而路仁，就在其中。
见风清扬没有出剑，路仁自然也没有出剑。
五指相握，「劈石破玉拳·碎岳崩川」不见路仁如何蓄力，拳风所及三丈内草木尽折，土石迸裂，拳势撞向风清扬的剑指。
风清扬对于自己的剑指信心十足，路仁更是坚信自己的拳头。
拳指相接，二人都震惊无比。
风清扬震惊于路仁拳上的劲道，路仁惊诧于风清扬剑指中蕴含的剑气。
二人这第一招算是平分秋色。
「君子剑」出鞘「养吾剑法」罩向风清扬。
风清扬轻哼一声，腰间的长剑已经来到了他的手中，不见他施展了什么招式，路仁所有的攻击都化解于无形，甚至有被反制的迹象。
“「养吾剑法」是华山最善守的剑法，在你的手中居然成了攻杀剑法，真是不伦不类！”风清扬不屑道。
路仁虎目盯着风清扬道：“长剑在手，是守是攻还不是我说的算！”
“小子，我承认你武功不错，不过想和我过招，还是再过十年吧！”风清扬手中剑招一变，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路仁「养吾剑势」展开护在身前，而风清扬的长剑总能从他的剑势薄弱之处刺入。
眼看败相已成。
路仁身形变换，在这不大的空间中动作如蛇之柔韧、狸之矫捷，在方寸之地迅速闪避风清扬的攻击。
风清扬一愣，这是什么身法，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不仅如此，路仁向前切入，与风清扬短兵相接，不给风清扬变换招式的空间。
风清扬的轻功也属于江湖一流，可路仁除了「金雁功」之外，还有「蛇翻狸行」这门「九阴真经」中的绝技。
路仁一时之间逼的风清扬手忙脚乱。
直到风清扬剑式一变「破剑式」点中了路仁剑招中的破绽，打断了路仁近身战。
风清扬拉开距离，道：“小子，这是什么武功。”
路仁回道：“若是师叔回归师门担任传功长老，我便会这门功夫传你。”
“好呀！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是觊觎我的剑法！”风清扬怒道。
路仁冷笑一声道：“什么你的剑法，你所学所会哪一门不是华山剑法，不过物归原主而已。”
“况且你以为我是在招揽你嘛！我是让你回山赎罪。”
“今天你若是答应回山担任传功长老，以后半生的所有时间培养华山下一代，我还高看你一眼。”
“你若是不答应，明年的今天，我会在你坟头上香。”
“小子狂妄！”
“老贼顽固！”
风清扬手中的剑式越来越刁钻，对招破招信手拈来。
“老东西，你破的了我的剑招，你破的了我的剑势吗！”
路仁胸中的浩然正气爆发，「养吾剑势」充斥于空间之中，风清扬的长剑刺入剑势之后，便会被路仁压制。
风清扬江湖人送外号可是「剑圣」自然不惧路仁这些手段。
「独孤九剑·破气式」与路仁的「养吾归真」撞在了一起。
青锋骤转，独孤九剑最后一式「破气式」如寒芒贯日，剑气所及虚空震颤。
而路仁「养吾归真」真气化作紫色琥珀光茧护体，「君子剑」上更是光芒大盛，完全不弱与「破气式」的锋芒。
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在半空轰然对撞，声如闷雷却无震耳欲聋之感，地面土石以碰撞点为圆心，向外呈现龟裂纹路。
路仁体表真气涟漪骤现裂纹，又已更快的速度恢复。
直到碰撞平息，沙尘中逐渐露出二人的身影。
路仁的「君子剑」斩断了风清扬的长剑，剑尖抵在了风清扬的咽喉处。
拭去了嘴角的鲜血，路仁冷声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担任华山传功长老用剩余的时间培养华山弟子赎罪，还是现在如同懦夫一样死在我的剑下！”
风清扬面色灰败的看了看手中断剑，又抬头看向路仁那年轻过分的面庞，久久不语。
路仁收起「君子剑」转身道：“以后你就是华山传功长老，负责传授内门弟子剑法！”
“你不怕我传授剑宗剑法吗？”风清扬低沉道。
路仁没有回头：“自玉女峰之后，华山就已经没有了剑宗、气宗，唯留华山派一门而已。”
宁中则上前将一枚「白云熊胆丸」放于风清扬手中：“风师叔，我虽恨你重伤了爹爹，可掌门师兄说的对，若是你后半生愿意留在华山培养弟子，也算是赎了你的罪过。”
“坐在后山自怨自艾，可不是「华山剑圣」风清扬。”
风清扬看了看手中丹药，又看了看走远的路仁和宁中则，怔怔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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