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揽冥训》记(女娲)乘雷车,服驾应龙,道鬼神,登九天,朝帝于灵门,宓穆休于太宜之下。
按哲琮以往的性子,非要取笑一番泽战和堃越二人不可,可此时却也没有了嬉笑的兴致。
堃越也没了之前的桀骜,竟然主动和达扎孜山打了个招呼,倒让达扎孜山二人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回礼客气。
孜山开口问道:“泽战兄弟,可有什么发现吗?这应龙城倒底有何神异之处呢?”
泽战闻言,惭愧一笑:“何来的什么发现,也许是我太过愚笨,这半晌我二人却是丝毫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这白石倒是奇异,可却无法靠近,也不知司公他老人家怎么将牛头置于其上的。”
雨虹也凑趣儿问道:“诸位兄弟,你们说,会不会是司公他老人家施展法力,布下禁制,才使得我等无法靠近白石呢?”风暹也跟着应和,牧朗组的另外三人中也有人觉得一定是司公施展了手段。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倒也头头是道。
达扎与孜山沉思一会儿,觉得可能不大,司战他老人家虽说在本族战力必定超绝,但是这等鬼神莫测的禁制之术,却不一定精通。换句话说,若是司战布下禁制,在场的小辈根本不可能破开,也就没法取得白石了。
达扎看了一眼孜山,似是问大家,又似是问孜山:“司公他老人家会不会通过什么我们也可以掌握的办法破开禁制,亦或者暂时让禁制失效的办法呢。”
风暹叼着根鱼骨头搓着牙花子,似乎一直还在回味刚才烤鱼的鲜美,再没半点风中飘飞的潇洒劲儿,花里胡哨的辫子随意散搭在肩头,不管不顾,闻言接口道:“司公那等修为,哪里是咱们可比呢
没来措温切波之前,我怕是连做梦都想不出这等蹬萍渡水的功夫怎么练出来的。便是借助神牛精魄接引先祖元灵,有些领悟,此生怕也难达司公境界了。”说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估计又是惦记起那些姐姐了。正要找他一路知交莫逆的孜山吐吐口水,却见孜山猛地瞪着自己。
“风暹,再说一遍,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风暹一阵莫名其妙,孜山的表情就跟自己抢了他的瑶珠妹妹一样,神情激动又急切,双眼瞪着盯着自己,不由得心里一阵发虚:“没……没说啥啊,不就是此生也无望和司公他老人家比肩了。如何?”
其他众人也是有些惊奇,纷纷望着二人。
孜山拍了拍脑袋:“不对,不是这句,前面还有呢?”
风暹确实有点蒙了,一时真想不起说过什么了,达扎倒是反应过来,说道:“风暹兄弟说,借助神牛精魄接引先祖元灵……孜山你是说?”
孜山一阵激动:“对对对,就是这句,我昆仑羌人以白石为图腾,若把我等通过神牛精魄所领悟的元灵来源想象为昆仑祖山,我等先前便是与昆仑产生了联系,且不知这联系为何物,若是如今我们也与这前方白石产生联系,岂不是就有可能突破禁制,靠到近前吗?”
达扎若有所悟,点头说道:“孜山,你可还记得我阿爸那块白石?”
“嘎布阿叔时常打磨那一块?你是说……难怪我总觉得面前这巨大白石总有在哪儿见过的感觉。”孜山一阵兴奋,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可毕竟有了些思路可以尝试。
泽战此时实在忍不住:“孜山兄弟,便是你这想法说得通,可如何与白石产生联系呢?这四五丈远,咱们就是跪下求先祖显灵,怕也是无济于事吧?再者咱们也不会司公那晦涩咒语,我是半句也不懂哩。”堃越此时也是一个小跟班模样,连着点头,完全没了冷傲模样。
雨虹左看看泽战,右看看孜山达扎,突然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咒语啥的我不知道,司公那些胡诌文字,我却是五岁就会了。”见众人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雨虹无语的强调了一遍:“我真会。”
众人仍是不语,雨虹恼怒至极,怒哼哼的念道:
昆仑瑶池,神之最灵。通天彻地,出入幽冥。
神牛开召,祖先留停。为返有日,敬请元灵。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儿孙成人,千年不忘。
白石昆仑,备守神庭。太上有命,搜捕石精。
护持苗裔,血脉沿袭。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直到众人看怪物一样看了自己许久,雨虹才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一阵欠揍模样。
堃越这武痴竟然榆木脑袋开了花,主动开口问道:“雨虹兄弟,你怎么会这玩意儿?莫非你是司祭他老人家家里子侄?”
其他人也是一脸八卦样子瞅着雨虹,雨虹才恶狠狠地说:“我那村长老爹最是喜欢偷懒,从小骗我说,这是什么内功秘籍,让我早日学会就能进山打猎,出山降妖,真气死我了,直到今次措温切波之前,才跟我说,他是想让我替他跟着司祭念这咒文,让我早早娶个婆娘继承村长,免得我总想出去闯荡天涯,当真气死我了。”
众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只觉得这一对父子当真都是活宝儿。风暹竟也不知这表哥还有这等经历,也是笑得直不起腰。
达扎和泽战看了下天色,离天黑估计也就不到两个时辰了,头顶日头也不再暴晒,随着不知何时起的海风,空中汇集了不少奇形怪状的云朵,本来岛上一片清净,此时四周却飞起各种不知名的飞鸟,杂乱声音起伏不断。
众人对孜山相当信服,便都看向孜山,孜山也干脆,说道:“诸位兄弟,成与不成,我也不能打包票,只是想到那儿就说到哪儿了,既然兄弟们信得过,咱们便试上一试吧。”众人都无其他意见,齐声答应,仿佛本就是一个队伍,而不是什么分组夺石来的。
于是众人便学着之前措温切波祭祖模样,先由雨虹教授了即便咒语,好在众人都不算太笨,好像领悟之前的元灵之力,听这些咒语也是水到渠成,不再像之前那般晦涩难懂。
雨虹开头,也学着司祭摇头晃脑,众人齐声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念出,四周纷飞鸟儿也都各自远离,不再喧闹,空气里的风也仿佛停住了脚步。
那刻有篆书的巨大白石,渐渐有白色雾气飘出的模样,顶上的牛头白石也仿佛真的变成了白色石头,隐隐还有七彩光芒散出。
措温切波湖畔,女娃们载歌载舞,男子们也不再惧怕长辈责骂,端着酒碗胡吃海喝,也有些中意男女各自表露心迹,相谈甚欢。嘎布赞果和措仁都有了几分醉意,畅谈起往年岁月,各自有感伤有得意,不尽依依。
猛然间,嘎布如有所感,十多年来,修为不能寸进,伤势也一直无法复原,与其说是沟通那块白石,不如说一直在与白石上的邪异力量较量,为了修为,为了伤势,亦或是为了终有一日能再去那昆仑不死泉找到答案。这些年来,每日一个时辰双手附在白石上感受蚀骨噬魂的痛楚,想捕捉到不死泉中灼伤自己的那股锋锐之气而不得,好在渐渐适应了那股力量,越来越坚信终有一日自己能找到复原方法。
而此刻竟然双手一阵震颤,浑身经脉都似被刺的千疮百孔,就如当年在那不死泉中一般毫无抵抗之力,手上酒盏就这般直直的摔落在地。赞果与措仁本以为嘎布不胜酒力,却见嘎布满头大汗,双眼直瞪,双手毫无血色,竟似有白光透体而出,不由大惊。赞果慌忙之下,朝着三位司公位置大喊:“五叔公,您快看看,嘎布兄弟怎么了?”
正在与司祭喝酒的司战老者闻听呼唤,也不见什么动作,身子闪电一般飘飞到了赞果近前,看了一眼嘎布,不待赞果解释,探出右手,抓住嘎布左手脉门,眉头也随着紧紧皱起。
赞果与措仁还有其他相熟的各部村长都紧张的看着司战老者,司战松开右手,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冷声说道:“无碍,旧伤复发,我且去帮他诊治一番,你们继续吃酒,赞果你带着嘎布随我来。”赞果闻言,对措仁使了个眼色,扶起毫无知觉的嘎布跟在了司战身后,来到了一处静室,赞果小心的将嘎布平放在地面之上,搓着手不知所措。
司祭与司律也发现了异常,司祭掐手捏了一卦:“无花无果,无因无由,无根无叶,无始无终之卦?”卦面看似简单,却都是模棱两可,可解又难解。司祭常年研习鬼神卜算之术,轻易并不起卦,心知必有异常,嘱咐司律照看好措温切波的其他族人,也来到了那一处静室,眼见嘎布异状,只是看了一眼,便也皱眉若有所思。
赞果见两位司公都不言语,更是心急火燎的,小意的出声问道:“司公,嘎布兄弟他到底?”
司战瞪了赞果一眼,赞果也顾不上从小就害怕的这位叔公,又看向司祭,面容更显焦急。
满头花白的司祭抬起已经有些昏黄的老眼,看了看司战,司战点了点头。司祭说道:“你二人当初可是去过昆仑不死泉?当真是不知死活,若非被那魔气所伤,你叔公何至于年近七十才能步入地阶?唉,天意,天意。只是还有些我算不到的外力,若有似无,奇怪。”
赞果一听,司祭老者道出他与嘎布最隐秘的事情,不由大惊,而且听司祭言下之意,当年五叔公也是去过不死泉,而且还受过伤?赶紧追问:“叔公,那嘎布兄弟的伤势?”
司战舒展了一下皱起的眉头:“性命无碍,只是他这伤势与我当年似有不同,我只是丹田气海被一股庚金锐气刺伤,几十年难以聚气凝神,其他倒是无碍,而嘎布小子,体内似乎都被那一股白石上的气息所侵蚀,当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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