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初来乍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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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看出了破绽……”宇流河苍紫还没说完,便又咳了几下。他留意到众人的表情,顿了顿,然后重新举起了刀。

邢初平看到宇流河苍紫完全不顾伤势仍要继续,心想此人意志坚韧无比,若不是因为何涛的死已经结下了仇怨,倒是很想结交一下。邢初平心中想归想,但手上没有放松,无影剑当胸而立,做好了准备。

“杀人剑·修罗显世!”宇流河苍紫还如之前一样,口中吟出招式名称,接着身上泛起黑烟,整个人像是被一团黑火包裹燃烧一般,如同燃烧着的鬼魅。

邢初平见到苍紫的变化,心中苦笑,自己初次对战人族高手竟遇到能将剑术与秘术结合使用的人,真是倒霉至极。虽然已经在石碑上明了无形剑意的全部内容,但面对这种情况,到底应该用哪一招哪一式应对,邢初平心里完全没底。若是丁怡君在就好了,她枪术高超,应该能应付。不对,还是不行,她重伤未愈,怎么忍心让她再临险境。

邢初平胡思乱想间,宇流河苍紫剑光闪现,像一团团鬼魂一般飘出来再进入苍紫的身体中,渐渐的苍紫已成半人半鬼之躯,飘在半空中,宇流河苍紫抬起头,双目已经赤红,再看行动起来一进一退的速度比之前更加快速,邢初平只得硬着头皮招架。

随着无影剑每次与宇流河苍紫的长刀碰撞,邢初平都能感觉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传过来激的自己心中一阵哆嗦,难道对方也的可以使用黄泉的力量么。邢初平记起曾经看过一本杂书,上面所讲,“魑魅魍魉,旁门左道者,遇人间正气即灰飞烟灭。”邢初平心中苦笑,难道我不是正人君子,这宇流河苍紫见了我也没灰飞烟灭呀,书中所写真是狗屁不通。

好在随着战斗时间拉长,邢初平对无形剑意运用的越来越有心得,越发感觉自己的无形剑意要比宇流河苍紫的高明很多,之前险象环生一是因为何涛遇难,心中愤怒失了理智,虽然出剑力道较平时强些,但没有运用技巧,现在经过几番恶战,思维清醒,加之运用逐渐熟练,反而变得游刃有余。只是无影剑每次即将击中宇流河苍紫,对方都能将身体化成黑烟退走,过后又重新凝聚为人形,宇流河苍紫似乎永远无法被杀死,邢初平无奈,真是比不死人还棘手,心中只得期许金吾卫的增援能快些到来。

忽然间,听到一声大喝:“谁敢伤我家二公子?”声到人到,只见一个人影从空中飞来,一刀砍向宇流河苍紫,苍紫抬剑格挡,虽然来人自上而下的力道极大,但刀势并未撼动宇流河苍紫一分一毫,苍紫一步未退,手中长刀迎着对方刀刃反向用力,竟然将来人生生逼退。紧接从屋顶暗处,一支劲箭划破空气射向宇流河苍紫,只听到乒一声,苍紫用武士刀打落箭矢。

邢初平一看便知道自己的增援来了,那拿刀的便是秦岭,在屋顶发箭的是丁松,紧接着萧掌柜跑了过来。邢初平没想到萧高寒也会出现,只见他跑的大汗淋漓,肥胖的身躯一摇一摇,看起来十分搞笑。

原来三人见邢初平迟迟不归,想是年轻人火气旺盛,多半去了烟花之所过夜,也没在意。可听到金吾卫哨声,心道怕是出了事情,就朝这个方向奔来,到了一看,果然是邢初平。

“二公子可曾受伤?”秦岭一边挡在邢初平和宇流河苍紫中间,一边问道。

“不曾受伤,只是那人似是会施展秘术,兵器难伤其根本。”邢初平道。

秦岭闻罢,这才定睛看那宇流河苍紫,但看此人双目燃烧红光,半人半鬼,浑身散发一股邪恶之气,确实诡异至极。再来其手上兵器上穿来一阵阴冷之感,心中更是惊惧,说道,“怎会如此!”竟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可恶,你们人越来越多,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今次在下之事未能成功,往后恐更加艰难,但只要在下还未堕入黄泉,便绝不放弃。”宇流河苍紫说道。说完竟然转身就走,就听到秦岭问邢初平声音:“公子,咱们现在人数占优势,合力将其留住,岂不免了后患?”

邢初平看了看一旁李常侍生死未卜,苏见深靠在一旁表情痛苦,轻叹:“这人剑术法术都厉害的很,从遭遇到现在,至少中了我三剑,但看他现在仍然行动如常,只怕本事还不止如此。若我等合力上去,虽有必胜把握,但说不好要付出多少代价。”邢初平望着宇流河苍紫的背影继续说道:“这人今天夜里出现有特殊目的,目的未达成便不会罢手。等我寻到擅长降妖除魔的人,问清楚破解之法,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此人。”

“公子所言极是。”秦岭萧丁松二人听罢称是,便不做追赶。哪知宇流河苍紫正在离去,忽然街边的门市里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那一间坊市的大门轰然倒下,里面慢慢走出一个穿着官服的人。邢初平等人怕再有异变,忙将苏见深三人护住,心道,“难道这方响动又引来其他高手?也不知道来的是哪一边的高手,竟能一击将坊市大门击倒。”

长安108坊,每坊大小如同一个小集市,坊市的大门都是由厚重实木所制,门上嵌入铜鼻,坚固无比。能一击击倒,怕是来人有千斤之力。邢初平远远看那来人,只觉的来人走路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一般,挡住了宇流河苍紫的去路。

邢初平瞧到心中一喜,心道不知哪里的高手仗义相助,心中算计若加上此千斤之力,定能轻松将宇流河苍紫拿下,便可省去今后种种事情。想到此处便朗声说道,“不知道哪位高人前来助阵,在下东海邢初平及众金吾卫先谢过阁下。”

邢初平说出金吾卫名号,实则想告知来人他们这些人打斗不是普通帮派斗殴,而是官府办案,对手是要追办的凶徒,从而打消来人的一些顾虑。谁知邢初平说完来人没有答话,而且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邢初平心中奇怪,等那人又走的近些了才看清楚来人样貌,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吓得众人一身冷汗。原来,来人面无人色,双瞳幽绿,口中牙齿尖利,似有蛆虫在口眼中爬动,犹如一具死去多时尸体。更诡异的是,这尸体居然身穿大唐御史的官服,头戴御史官帽,官服表面干净整洁,远远看去如活人一般。

看清楚后,众人皆是一惊,刚见到宇流河苍紫的秘术不过是活人借助了鬼魅之力,最多算是获得了半人半鬼之躯,眼下这行走的分明就是一具尸体。邢初平和秦岭对视一眼。

这时,宇流河苍紫自言自语说道:“难道这就是起死回生之术么?”

邢初平看那活死人虽然能够行走,却不能言语只会吼叫,似乎失了心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邢初平心想这并不算是真正活过来。

秦岭疑惑:“难不成这是从长安商会跑出来的不死人吗?”

邢初平说,“好像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长安商会的不死人有自我意识,而且基本还算是人形,这个就……。”

“嗯。”秦岭同意邢初平的看法,

“怕是有人在此坊间炼制尸人,而我们打斗恰巧唤醒了这活死人而已。”萧掌柜总算把气喘匀了,来到邢初平身旁说道。

“萧掌柜见过这……这活死人?”邢初平心想,活死人,这又是一个新的名称。

“没有,只是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萧高寒回答。

“书上还说什么了?”

“据传古蜀国有炼制尸人的手段,皆是在将死的活人身上施展,过程极为残忍,能叫人生不如死。因此最终炼制成功后,这些活死人大都面目狰狞,带有很强的怨念,若无人控制,就会发狂攻击周围的活物。

一般来说炼尸之人自然是有办法控制活死人的行动的,但眼下这个活死人应是被我们打斗唤醒,所以他的主人可能不在附近。”萧掌柜猜测道。

“还好这活死人距离我们较远,怕是那扶桑武士要倒霉了”秦岭在一旁说道。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活死人已经开始发狂,口中亦不停呜咽,冲着离他最近的宇流河苍紫一步步走了过去。宇流河苍紫见状倒也不惧,口中说道,“你这样活着定是非常痛苦,我今日就送你回地狱,也当是做了件善事。”说罢,再度拔出长剑。

“修罗剑·飞燕六连斩!”

那活死人虽然力量巨大,但是行动缓慢,只见宇流河苍紫剑光闪烁,活死人还未碰到他,就轻易被连续几剑斩成了碎肉。

一瞬间满街恶臭飘来,萧掌柜忙道:“恐尸体中有毒,快封住口鼻!”邢初平几人忙封住口鼻,待一阵冷风出过,众人才恢复呼吸,再回头看那宇流河苍紫,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邢初平看到萧掌柜这前后的表现,心想萧胖子的确是真的见多识广之人,凡事思虑周全,关键时刻更是果断老练,怪不得被派驻在长安执事,真是难得的人才。

正想间,但见萧掌柜走到李常侍身旁,看了看伤口,又伸手按住脉象,说道,“肋骨断了,应无大碍,回去躺床上静养吧。”说完拿出一粒丹药递了过去。然后又走到苏见深旁边,先是把了把脉,然后问“你是哪里受的伤?”

苏见深指了指位置,萧掌柜一摸苏见深便疼的啊啊大叫,然后道,“小问题,骨头错位而已。”

“啊,这还小问题,啊……”苏见深又是一阵惨叫。原来萧掌柜趁苏见深不注意,猛的用力将骨复位,引的苏见深阵阵惨叫。

“好了接上了,一、两月之内,莫要再与人动手了。”萧掌柜轻描淡写说道。

“想不到苏兄死都不怕,却是怕疼的很。”邢初平看苏见深叫的凄惨在一旁打趣道。

“胡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算什么,只是……只是那接骨感觉极为舒爽,这才忍不住喊叫。邢兄大可自断一根感同身受,届时我兄弟二人也算有福同享了。”苏见深听到邢初平调侃,也不示弱的调侃了回去。

“原是这等好事,苏兄你此间多做享受,我就不试了。”邢初平笑道。

众人九死一生心情大好,听到二人相互调侃竟引得欢笑。然后看到何涛的尸体还躺在那里,众人又都觉得心中难受,刚刚恢复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只见那天上明月,慢慢没进乌云中,只剩下重重的黑幕,街道两旁挂着的灯笼,里面火苗皆是瑟瑟抖动。苏见深说道,“今夜真是诡异,平日里金哨一响,迟则三五刻就有增援出现,这都已经许久了,还未见半个人影,也不知究竟为何。”

苏见深语罢,便听见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接着又有了齐步行军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队百余人的士兵开了过来,这队士兵人人手中一只火把,照的四周通亮,看到邢初平等人便停了下来。

队中闪出一骑高声问道:“前面什么人,为何在此驻留?”

苏见深上前朗声答话:“在下西城金吾卫,在此坊间遭遇扶桑高手袭击,几个兄弟或死或伤,多亏这边几位恩公相助,这才保全性命。”苏见深说完便指了指邢初平、萧高寒几个人。

“原来如此”那人下马说道,“我乃神策营偏将梁肖风,奉命进城接应西城金吾卫苏校尉一行人,不知诸位可曾见到。”

苏见深听罢突然紧张起来,“神策军未经允许不得进城,梁将军可有陛下调兵进城的文书?”

“事出紧急,未曾得到,但有左神策营李将军令牌随身,大唐律例有言,令牌如人亲至,以将军之地位带神策营百人进城可不经皇上许可。”说完便亮出令牌。

苏见深凑近细看,令牌上面写着“李弘文”三个字,周围有烫金的花纹。

果然是真的!

心道李弘文是我大唐名将,令牌不会轻易遗失或转交他人,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便是西城金吾卫校官苏见深。”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公主呢?”

“幸得几位恩公出手相助,公主无恙。”

那梁肖风听到公主无恙几个字,也是舒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方才城中金哨也是苏兄……”

“正是”苏见深没等梁肖风说完,便说了结果,又急着问道,“不知这许久过去,不见金吾卫增援,却见到将军是为何?”

“苏兄有所不知,我进城时曾派遣哨探散开寻找诸位,但在离此地不远处便找到了三队金吾卫的尸体。”

“什么!”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皆震惊不已。

“其中有一个死里逃生的,被我救下,就在队尾被人照料,只是好似神志有些不清,我问他是何人所为,他只说是妖魔!”

“难不成又一个活死人?”苏见深听罢自言自语道。

“苏校官你知道?”梁肖风问道。

“多少知道一些,但此处危险,梁兄你这百十人万万不可再分开行走,我们先去将公主护送至神策营,此地所发生的事情容我稍后向你和李将军一起禀报。”苏见深说道。

苏见深转过身,向邢初平郑重地拱手道:“刑兄,还请麻烦你让手下几位将李常侍送回西城金吾卫大营疗伤,并让金吾卫大营派人来收何涛的尸体。”

“放心,这些交给我。”说完,邢初平指挥肖高寒等三人护送李常侍先离开。

“今日救命之恩,我苏见深无以为报。只是我身负要事,待此事一了,定当亲自登门,重谢刑兄的恩情。”

邢初平拍了拍苏见深的肩膀,爽朗地笑道:“苏兄,你太客气了。你我今日并肩作战,已是生死之交,何须再提报答二字?待此事完结,我们一同痛饮,共叙兄弟情谊,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苏见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正要转身离去,邢初平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住他:“苏兄,听闻你乃是开国功臣之后?”

苏见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自豪:“正是。我家祖上曾随太宗皇帝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我这校尉之职,也不过是沾了祖上的光罢了。不知刑兄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邢初平一听,心中顿时激动起来,想这种开国元勋级别的后人才是朝廷里面最厉害存在,忙又继续询问:“不知苏兄你可有亲族在朝中任职,我东海商会最近遇到一件麻烦的事情。”

苏见深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我自小习武,对商业之事了解不多。但我父亲现任司空之职,或许能为你提供一些帮助。不知刑兄遇到了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