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晨昏线与秋日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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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与国庆的双节相逢,像两颗相撞的星辰,打乱了原本放假的轨迹,本该飞扬的国庆假期化作了红歌比赛的邀请函。消息传来时,教室里泛起细碎的讨论声,像是被风吹动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她征集选曲意见,同学们的提议此起彼伏,像秋日里纷飞的落叶。最终,一首铿锵有力的《强军战歌》为选曲,开启了我们与音乐、与青春的奇妙旅程。

为了在比赛中取得成绩,班主任将班级被分成了三个灵动的部分,每个部分都赋予了独特的手部动作,这些动作就像音符上跳跃的精灵,为歌声增添了灵动的色彩。

我们需要一个指挥,在自习课可以引领我们在音乐海洋中航行的舵手。记不清陈砚白是如何成为的,从那以后,教室里,我们的日常就被练习填满,练习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遍又一遍,如同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自习课上,陈砚白会站在讲台上,自己看视频,摸索如何指挥,认真专注。之后他指导给我们,在空中挥舞打拍子,带领我们练习,他不在座位,在我不远的前方的讲台上。

在英语课上,班主任亲自指导我们练习。陈砚白站在讲台上,如往常般指挥着。班主任觉得节奏不够强烈,不够有气势,陈砚白听后开始改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过了一会英语老师说休息一下他走下讲台,站在过道,我的左侧,“程宴宁,给我递下纸巾,我擦脸”“谢谢”“没事”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发丝。

黄昏的暖光透过窗户,像一层金色的薄纱,轻轻地披在他的身上,他笑着向我调侃:“下午打得拍子好像和上午不是一个拍子,还挺累”那笑容,充满少年活力,朝气蓬勃。

经过多日的刻苦练习,初赛的日子终于到来。那天,我们穿着红黑相间的校服,整齐地站在操场上。红与黑的交织,像跳动的火焰与深邃的夜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陈砚白在队伍中悠闲地漫步,与同学们说说笑笑。我站在队伍的角落,我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千千万万次为他停留。

到我们上台时,那又高又宽的台阶,我有些重心不稳,陈砚白伸手扶了我,他紧实有力的小臂传来的温度,让我猛地一颤。音乐响起,陈砚白瓷白的手臂在空中有力地挥舞,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我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随着他的节奏,唱出了最激昂的歌声。演出十分顺利,我们一路过关斩将,成功杀进决赛。第二天,我们一起乘坐公共汽车,前往总校区参加决赛。车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像一幅幅流动的画卷,关于比赛的记忆,在此刻定格。

时光如白驹过隙,天气渐渐转冷,寒意像一只无形的手,悄悄钻进了我们的衣袖。

我感冒了,整个人变得忧郁憔悴,感冒就像一团洇湿的棉絮,紧紧地堵在鼻腔,陈砚白问我“你感冒了?没事,一周就好了”因为某些原因,学校实行封闭管理,我在医务室抓了些药,其中有冲剂。

窗玻璃上爬满了白雾,像是给窗户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草叶味的药粉在杯底结成褐色的漩涡,喝起来苦苦的,像生活中的一抹苦涩。每次我仰头饮尽时,陈砚白都会露出一副看吞剑表演的表情,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总是盯着我的水杯,惊讶地问我是怎么喝下去的。我笑着告诉他,当然是一鼓作气。他每次的表情都十分有趣,带着一丝敬佩,又有些不可思议。他去接水时,会给我带一杯热水。保温杯口氤氲的草本雾气,像时光埋下的银线,串联起了那些温暖的瞬间。当我的止咳糖浆在他笔袋旁凝成琥珀,年少的故事早已在堆叠的试卷下悄然生长,如同教室后墙的爬山虎,在我们低头学习的时刻,偷偷攀过了整个青春。

我的课桌乱得像一个小小的战场,演算纸随意地散落着,像蒲公英的种子四处飘散。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找不到放在我桌子右侧区域的演算纸了,心急如焚地开始寻找。找着找着,竟发现它不知何时跑到了陈砚白桌子的左上角。然后陈砚白也在焦急地寻找他的试卷,他怀疑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不会在你那吧”“不可能”我们俩在课桌间翻找起来。找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的试卷在他右桌的桌子上,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我们的东西都悄悄地向右平移了。我感觉桌子有点脏,便问陈砚白:“你有湿巾吗?”他连忙回答:“有的有的。”说着,他顺手从他右桌那里拿过一包湿巾,他自己也抽了两张,哈哈哈那一刻,只有他右桌“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教室里回荡着我们欢快的笑声。

我们的课桌之间,仿佛横亘着一种隐秘的磁场。他的教辅整齐地排列在课桌左翼,像等待检阅的士兵;我的草稿纸却肆意地向右飘散,像自由飞翔的鸟儿。橡皮擦时常在我们的课桌之间来回滚落,如同碳酸饮料里的气泡在密封罐里轻轻炸开,发出细微而美妙的声音。那些隐秘的、雀跃的、带着铅笔屑香气的碰撞,原来早在成为故事之前,就已在年少的课桌上写满了伏笔,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去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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