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垣对应的方位是幽州。叶小马将青铜残片按在羊皮舆图上,星盘投射出的光点在燕云十六州区域剧烈颤动,那些青铜鼎器在吸收地磁——
话未说完,整座望海亭突然剧烈摇晃。
蒋泽反手将雁翎刀钉入石柱,指缝间渗出鲜血才堪堪稳住身形。
女将腰间银铃无风自动,二十四枚铃铛竟在半空组成河图洛书的虚影。
当心!女将水袖翻卷将叶小马拉到身侧,三支刻着《梦溪笔谈》残章的弩箭擦着发梢钉入青砖。
箭簇炸开的墨色涟漪里,竟浮现出汴京垂拱殿的雕梁画栋。
叶小马瞳孔骤缩。
那些缠绕在青铜鼎器上的电磁囚笼,此刻竟通过弩箭的轨迹具象成无数黑色丝线。
他抓起蒋泽胸口的星图刺青按在星盘中央,二十八宿投影顿时化作光幕笼罩众人。
艮位生门在巽!随着他暴喝出声,女将银簪划破食指甩出血珠。
殷红落处,原本坚若磐石的亭柱突然坍缩成流沙漩涡。
众人坠入地道的瞬间,望海亭已在雷火中化作齑粉。
幽州古道残阳如血。
叶小马抹去嘴角渗出的铁锈味,指尖摩挲着青铜残片上的卦象。
自从三日前突破登州港的围追堵截,他们已遭遇七波朝廷鹰犬。
最险那次,蒋泽胸口的星图刺青竟渗出银汞,险些被潜伏的辰龙卫用浑天仪锁住命门。
军师,前方二十里就是桑干河。女将策马贴近,香炉纹马鞍上悬着的西夏罗盘指针狂颤,但河面...结冰了。
叶小马心头警兆突生。
时值六月酷暑,桑干河却凝结着三尺玄冰。
冰层下隐约可见青铜鼎器的轮廓,鼎身缠绕的锁链竟与海底漩涡中的陨铁立方体如出一辙。
他猛地攥住女将皓腕:快退!
这是九宫寒冰阵!
话音未落,冰面轰然炸裂。
九尊青铜鼎器破冰而出,鼎口喷涌的寒气瞬间将十余匹战马冻成冰雕。
十二名身披钦天监官袍的高手踏鼎而立,为首者手中浑天仪竟与叶小马的星盘产生共鸣。
叶军师可知何为荧惑守心?那人的声音像是金铁摩擦,当紫微垣移位,就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死期!
蒋泽怒吼着挥刀劈砍,刀刃却在触及青铜鼎的刹那迸出火星。
叶小马看得真切,鼎身篆刻的《营造法式》竟在自行重组文字,将蒋泽的刀势尽数反弹。
女将银簪化作流光直取敌首,却在穿透浑天仪的瞬间被星图缠住。
坎离易位,三奇入墓!叶小马突然厉喝。
星盘在他掌心爆发出量子蓝光,竟将整片冰面照得纤毫毕现。
那些看似浑然天成的青铜鼎阵,在蓝光中显露出细微的磁极偏差——东北角的震鼎下方,隐约可见《武经总要》记载的霹雳火球机关。
女将心领神会,水袖中飞出七十二枚银针,精准刺入震鼎的二十八宿纹路。
蒋泽趁机将雁翎刀插入冰缝,以胸口星图刺青为引,竟将地磁之力导入刀身。
刀光过处,九鼎阵法顿时出现刹那凝滞。
就是现在!叶小马将星盘掷向半空。
量子光束如天罗地网罩住敌阵,那些正在重组文字的《营造法式》突然错乱成西夏文与契丹小字混杂的乱码。
女将的银簪趁机穿透浑天仪核心,十二名钦天监高手齐齐喷出血雾。
硝烟散尽时,桑干河已恢复滔滔奔流。
叶小马单膝跪地,星盘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蒋泽撕下染血的战袍正要包扎,却见女将突然踉跄半步,云鬓间渗出细密血珠。
别动。叶小马指尖发颤地按住她后颈要穴,星盘残存的光晕映出三枚嵌在风池穴的冰晶。
那是九宫寒冰阵的余毒,稍有不慎就会侵入心脉。
他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先天八卦,温热鲜血滴在冰晶上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女将苍白的脸颊泛起异样潮红,却仍强笑道:军师的血...倒是比老君丹还灵验。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
蒋泽眯眼眺望,只见暮色中升起七盏孔明灯,灯罩上赫然画着枢密院的朱砂虎符。
叶小马将青铜残片捏得咯吱作响,残片上新浮现的卦象正指向燕山深处的某座烽燧——那里藏着最后一座青铜鼎器的阵眼。
(本章完)暮色浸染桑干河畔,女将倚着半截枯树轻喘,叶小马掌心血符泛着微弱金芒。
冰晶在八卦阵中发出细碎崩裂声,每碎一枚,她眼尾的朱砂痣就艳上三分。
忍着些。叶小马扯下青衫内衬,将捣碎的紫苏叶敷在她后颈。
指尖触到凝脂般的肌肤时,女将忽然抓住他手腕,染血的指甲在道袍上勾出蜿蜒痕迹:军师可知...冰魄入脉时会看到走马灯?
河风卷起她散落的青丝,叶小马瞥见发间藏着半枚断裂的玉搔头——那分明是半月前自己为破阵折断的。
蒋泽在十步外重重咳嗽,将水囊抛来时故意擦着女将耳畔掠过,惊起三只寒鸦。
你这蛮牛!女将羞恼地扬起水袖,腕间银铃却先泄了笑意。
叶小马低头包扎,瞥见那截皓腕内侧新添的北斗纹——昨夜替自己挡冷箭时留下的。
篝火噼啪炸开星子,映得她眸中水雾愈发潋滟。
二十步外的土坡后,十几个梁山汉子挤作一团。赌三坛梨花白,军师今夜必给秦姑娘输真气!放屁!
没见蒋大哥把雁翎刀都擦出火星了?不知谁学了两声狸猫叫,惊得女将手中药瓶坠地,滚进叶小马怀里时溅了他满襟苦香。
突然,正在啃干粮的蒋泽喉头发出闷响。
他盯着篝火映照的青铜鼎残片,鼎足处隐约浮着蝌蚪状暗纹。
叶小马俯身细看,那些纹路竟随着星盘残光游动,在鼎腹拼出半幅《禹贡地域图》。
取火把来!他嗓音发紧。
女将忍着疼吹亮火折子,跃动的火光里,暗纹突然扭曲成西夏宫商谱。
叶小马用带血的指尖划过音律符号,冰层下忽然传来编钟轰鸣,震得众人怀中兵器齐齐颤鸣。
蒋泽扒开碎冰,赫然发现河床石板上嵌着七枚玉琮。
每枚琮璧都刻着不同星宿,其中危宿与虚宿的位置,竟与三日前女将银铃摆出的河图完全重合。
叶小马星盘残片突然发烫,将玉琮投影在夜空拼成白虎七宿。
是浑天监的星钥!女将突然抓住叶小马胳膊,你看箕宿与斗宿间的赤气——话音未落,北斗杓柄所指的河湾处,水面突然旋出九重涟漪。
涟漪中心浮起丈许宽的青铜碑,碑文用金汁写着《水经注》段落,字缝里却渗着紫黑血渍。
叶小马刚要触碰碑文,女将突然甩出水袖缠住他手腕。
只见碑顶雕刻的睚眦兽目闪过红光,碑文竟开始吞噬星光。
那些金汁字迹蠕动着爬下石碑,在地面汇成血色八卦,乾位赫然指向燕山深处的狼牙隘口。
报!探马踏碎薄冰疾驰而来,东北三十里发现枢密院车辙,车上运的...像是活物!叶小马捻起车辙间粘着的鳞片,青灰色硬鳞在星光下泛出金属光泽。
女将银簪突然自行飞起,在鳞片上刻出深达三分的囚字。
夜枭凄厉啼叫声中,星盘残片突然凌空飞旋。
量子蓝光照在青铜碑上时,吞噬星光的碑文骤然凝固,最下方浮现出半枚虎符印记——与三日前海底陨铁立方体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叶小马将星盘按在碑面,二十八宿方位突然倒转。
女将腰间银铃无风自响,二十四枚铃铛再次悬空组成洛书,其中天五地十的位置正对碑文某处凹陷。
蒋泽突然闷哼一声,胸口的星图刺青竟渗出银汞,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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