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江许怜就起了个大早到药房给自己配药。
四肢冰凉?找到了人参、当归、鹿茸、麻黄、玉桂……等要用的都找齐,就见南真打着哈欠向他走了过来。
“小郎君,起这么一大早,忙什么呢?”
江许怜笑意盈盈的说:“昨日练功时可能真是风刮进了经络里,昨夜一宿手脚冰凉,我就想着早上来给自己配点药。”
南真听到手脚冰凉四字时身体有一瞬间的定住了,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撑起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对着江许怜道:“哈哈,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我就帮你煎药吧。”
江许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说了声多谢就跑到院子里练起了功。
江许怜走后南真看着手里的一堆药材,和少年离去的背影强压下心中的不忍,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身朝着姜梅的屋子走去。
“主人,小…他好像有点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今天一大早就在药房给自己配药。”
姜梅有些意外,却还是吩咐南真按兵不动,帮他煎药。
南真从姜梅的房中退了出来,看着远处冲着他笑的江许怜眼神有些躲闪,却也还是回应了他一个笑容。
回到药房看着放在桌上的药材自言自语道:“郎君,你自以为做了比公平的交易,却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江许怜夜里被冻得睡不着睡不着悄悄裹着被子跑来敲响了姜梅的房门。
江梅抬眼朝房门看去出声问道:“何人?何事?”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江许怜闷闷的声音:“师父!是我,开开门。”
姜梅起身开门,“夜已深,你到我这做甚?”
江许怜紧了紧被子看着姜梅道:“师父,我好冷啊。”
姜梅闻言眼眸中的晦涩不明深了几分,转身让道吩咐,他把门合上。
江许怜第一次进姜梅的屋子显得有些畏手畏脚的。
姜梅不解,“你为何做出这般模样?”
江许怜立马回过神回答道:“徒儿第一次进师傅的房间,有些好奇罢了。”
姜梅皱着眉头把人叫到跟前,“把手伸出来。”
江许怜听话的把手乖乖伸了出来,只见姜梅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松开手,“你觉得冷,是因为你上次病倒的缘故,我会让南知他们帮你熬药,只是这病急不得,就得慢慢调养。”
江许怜听后也皱起了眉头,“师父这影响我练功吗?”
姜梅没想到他担心的竟不是自己而是担心影不影响他练功。
姜梅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江许怜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想着要不要出声提醒,却不曾想到姜梅开口便是叫他白日里让南真和南知他们知道练功,夜里让他到她房里给他施针。
江许怜直到回到房间都有些不敢置信,平日里师父都是散养他,今日却告诉他此后夜里都到她房中为他施针。
但震惊过后多的更是喜悦,他感觉师父在认可他了,真好,然后打了个寒颤。
后知后觉的钻进被子里,姜梅在江许怜出去后过一会儿便去了院中转了一会儿,突然好像下了某种决心,朝着后院走去。
莫约走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到了一片竹林。
在竹林的中央赫然立着一座墓碑,上面写着先师姜晚康。
姜梅站在墓碑前神情有些淡漠,只是眼底的情绪异常浓烈复杂。
姜梅站了许久,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你说,那个少年像不像很久以前的我?”
四周安静得可怕,姜梅突然朝着天空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都忘了,你现在是一堆骨头。”
姜梅笑得有些疯癫,可笑着笑着眼泪便从眼眶滑落到两鬂。
姜梅抬手抹去了泪水,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院子里,只是手里抱着两坛子酒。
姜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先给对面倒了一碗,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姜梅面无表情地喝了一碗又一碗,可对面碗里的酒一滴都没有少。
姜梅顿时有些生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把对面的碗砸了个稀碎,然后回到凳子上猛的把坛里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然后趴在桌上嘴里念叨着,“师父,我会喝酒了……”
清晨,江许怜刚从房里面出来,就看见院子里的仆从,在打扫地上的瓷片,仆从见他走了过来,向他见礼,然后接着打扫。
江许怜看了一眼姜梅的房间和地上的瓷片有些见怪不怪。
自打他在这儿住下开始,姜梅就经常会喝完酒后发酒疯。
江许怜正想着去给姜梅泡醒酒茶,便迎面遇上手里端着醒酒茶的南知。
“南知,师父她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又发起了酒疯?”
南知笑了笑刚想回答,却被南真抢了先。
南真竖起了两根手指,江许怜迟疑道:“两壶?”
南真摇了摇头,“小郎君,你也太小看主人了。”
江许怜摸不着头脑追问道:“哎呀,那到底是多少啊?”
南知笑着回答道:“是两坛。”
江许怜惊讶道:“师父看着也不像酒鬼,怎么喝起酒来不要命似的。”
南真故作高深的对江许怜说道:“唉,小郎君,等你长大自然会懂的。”
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南知也有些忍俊不禁。
姜梅揉着宿醉的头,有些不耐的问道:“南知呢?”
身旁的仆从忙回答道:“回主人,南知大人为您泡醒酒茶去了。”
话音刚落,南知就带着南真端着醒酒茶来了,南知径直走到姜梅跟前,把醒酒茶递给她。
姜梅把其他人遣退,独留南知和南真两人。
姜梅抿了一口茶说道:“你们可知为何只留下你们两人?”
两人顿时有些惶恐连忙低头答道:“属下不知。”
姜梅把茶放到柜子上,起身走到他们跟前,“你们两人若是哪天不小心让计划走露了风声,我定不饶过。”
两人只能把头低的更低,“属下明白。”
姜梅重新回到了贵妃椅上,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出去吧。”
在南知快要把门合上时便听见姜梅冷不丁的声音,“管好你的弟弟。”南知飞速的点了点头示意后把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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