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会议室。
签完到站在会议室门口，江辰不由自主地看向主席台。
戎婵姿端坐在那里，目光犀利。
“请大家安静。”
戎婵姿环视一周，不容置疑地说：“为彻底查清郁雨君巨额贪腐案，我们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
“我是戎婵姿，新任的副书记。”
“现在请大家上交手机，确保案件的高度保密。”
“调查期间实行封闭管理，统一使用市纪委提供的通讯工具，任何人不得私自外出，发现问题要及时向调查组报告。”
接着，她开始念小组成员名单。
前几组的成员和组长大多是老面孔，没有太多波澜。
到了第五组，江辰的名字从戎婵姿口中清晰地响起。
江辰是谁？
能出现在这里的无疑是纪委的一员。
但他不仅不是普通成员，而是组长？
同事们都露出惊讶和困惑的表情，就连与江辰关系微妙的安玥，脸色也闪过一丝诧异。
在他们眼中，江辰为了升职不择手段，甚至连女朋友都能牺牲。
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凭什么，又怎么能当调查组组长？
“这就是调查组的人员配置，有意见现在可以提。”
戎婵姿收起名单，抬头扫视人群。
调查组不同于普通人事安排，多是为了特定任务而组建，任务结束即解散。
通常情况下，纪委高层对调查组的任命是内定的，各科室心照不宣。
到大会征求意见这一步，基本上只是形式。
但这次不同，戎婵姿新上任，行事果断，纪委上下没人摸清她的用人标准。
因此，这次的人事安排肯定有人会有异议。
“我有意见！”
郭华荣猛然站起，眼中满是不服：“凭什么是他？”
“我好歹是副科级，难道要听一个普通科员的？以前的专案组，组长至少也是副科级别的，甚至正科！”
“让这种人当组长，我不服！”
郭华荣刚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投向江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江辰就职纪委的时间并不长，论资排辈之下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组长是个级别比自己更低的人……
更何况，郭华荣可是前脚才放下狠话，没想到却被江辰反压了一头。
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他的质疑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郭华荣同志，每个调查组组长的选定，都是经过组织慎重考虑的结果……”
戎婵姿预感到这一举动可能引发的争议，立刻站起身来解释，“仅凭职位高低决定，不仅违背纪委原则，也……”
正当戎婵姿准备进一步为江辰辩护时，江辰从容地举起手，微笑道：“戎书记，请稍等，这里我想说两句。”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江辰缓缓站起，点头示意，“戎书记，首先感谢组织的信任。”
他的声音温和，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种问题，不适合在这种正式场合讨论，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而且，这是组内的事情，应该由我们自己私下内部解决！”
江辰的话语虽然平和，却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片刻之后，戎婵姿复杂地望着江辰。
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会稳吃郭华荣一手？
最后，她点点头，“好，散会。大家都各自准备吧。”
……
公安厅隐秘审问室内，郁雨君紧闭双唇，惶恐的目光不时瞟向那扇紧锁的大门。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短暂的静默之后，是沉闷的吱嘎声。
“有什么要交代的尽快。再过两天这个地方没准也会被纪委盯上，后果你应该清楚。”
“嗯，放心吧。”
徐志成半只脚跨进门内，淡淡回头，“不会让你为难的。”
大门慢慢合拢，郁雨君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抬起头，急切地开口：“志成……徐局，我能出去了吗？”
自从被送进公安局，郁雨君已经在审问室里熬过了一天一夜。
她心里明白，既然已被纪委盯上，现在能待在这里，显然是背后有人在暗中相助。
然而，即便如此，身处这不见天日的房间，仍让她如坐针毡。
“你还想出去？”
徐志成冷笑一声，冷峻的目光扫过郁雨君，摇头道：“你已经被纪委盯上了，而刚从纪委被捞出来就在外面抛头露面……”
“现在出去是急着吃牢饭吗？！”
“连江辰这么个小角色都搞不定，还把他引来了纪委……”
“你这一糊涂，等于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你知道吗！”
郁雨君咬紧牙关，正欲起身恳求徐志成的庇护，可刚站起就被手铐牢牢锁在椅子上，只能含泪看着对方。
“我没想到纪委这么快就介入……更没想到江辰居然……”
“志成，能不能再跟李……”
“这时候你还做梦呢？！”徐志成刻薄地勾起一抹笑，然后淡定坐下，面色阴晴不定。“就为了你这个小小的副处，让那位大费周章为你开脱……”
“好歹也在这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你以为官场上的人情是那么容易还的吗？”
“被一个小科员扳倒，若不是肖书记吩咐，我根本就不会见你！”
“与其现在跟我求情，不如早点想好……万一再落入纪委手里，该怎么应对！”
砰！
徐志成的话如同惊雷在郁雨君耳边炸响！
郁雨君面色惨白，不甘地尖叫：“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
“夫妻一场？！”
徐志成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嘲笑，“你应该庆幸咱们两个是夫妻，我这才动用关系把你从纪委大楼里捞了出来！”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还有什么话说完吧。”
郁雨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明白自己已被彻底抛弃。
愤怒与绝望交织在心头，她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是威胁地低语：“徐志成，别忘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们不少秘密，你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徐志成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逼近郁雨君，语气冷如寒冰：“就凭你手里的那点东西，还想威胁我？”
“就连手握账本的江辰都对我无可奈何，你能怎样？”
“为了把江辰拉下水，我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全因为你，功败垂成！”
徐志成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团烟雾，悠悠说道：“我不怕告诉你，从你那里得来的线索，我都已经安排人切断了，你现在既不在纪委手中，又出不了这房间，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郁雨君心中一片凄凉，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那你还来见我？”
“虽然目前没有直接威胁，但纪委的消息灵通，早晚能找到这里。”
徐志成仍旧冷漠，从怀里缓缓抽出一张照片推给郁雨君，“咱们好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有些事你也不用隐瞒。”
“为了你那个养在国外的私生子，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再被纪委找到……”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