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咖啡厅的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沿。
空调风口正对着后颈，吹得我头皮发麻，额头却在冒汗。
相亲这玩意儿，真不是我这种刚毕业的社畜该碰的。
“许阳。”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头顶砸了下来。
我猛地抬头，一个女人站在桌边。
一身素白长裙，乌黑的长发垂落肩头，五官精致，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你……幽璃？”我舌头有点打结。
她微微点头，坐下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喝点什么？”我忙不迭地推过菜单，嗓子发干。
“不用。”她回得干脆利落，直直地看过来，“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懂，但她的注视让我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
“那……聊聊？”
话音未落，她忽然抬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
眼前的空气竟然扭曲起来，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光影，水波般晃动，里面有几道扭曲的人影在无声地挣扎、嘶吼。
我的呼吸停了，整个人冻在座位上。
“这是灵界的裂隙。”她语气平静，“冤魂正在往人间跑。”
我喉咙发干，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你是说……鬼？”
“比鬼更麻烦。”她声音很淡，“它们是被怨念活活缠死的亡者，不及时封印，就会吞噬活人的魂魄。”
我张了张嘴，舌头却不听使唤。
“你的命格很特殊。”她继续说，“你能看见它们，也能阻止它们。”
“等等——”我“嚯”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你说我能看见？我他妈连你都差点以为是幻觉！”
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我大口喘着气，心跳擂鼓一般，震得胸口发麻。
“我不信！”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这绝不可能！”
她终于笑了，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却不带半点温度。
“你可以不信，但它们不会因为你不信，就放过你。”
我瞪着她，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空，胸口闷得发慌。
“为什么是我？”我声音低了下去。
“因为你命中注定，是摆渡人。”她的每个字都敲在我的神经上，“阴阳两界，需要你。”
我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比哭还难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工作都还没找到！”
她站起身，长裙的衣袂无风自动。
“你可以拒绝。”
她转身走向门口。
“但当第一个冤魂找上你，你就没得选了。”
我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乱成一团麻。
下一秒，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僵硬地回头。
咖啡厅那面完好的落地窗，中央突兀地多了一道裂缝，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那痕迹，是被什么东西用指甲硬生生抓出来的。
裂缝的正中心，一只惨白的手掌赫然嵌在那里，五指紧扣，指甲漆黑，正从窗子的另一面，一点点往里挤压。
“我操！”
我腿一软，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
顾不上狼狈，我爬起来就跑，头也不回地冲出咖啡厅，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当我一口气跑到街口，扶着路灯大喘气时，回头望去。
咖啡厅门口空空荡荡，街道上人来人往，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幻觉？
我喘着粗气，攥紧发抖的拳头，右手掌心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摊开手一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血痕，形状诡异，是一个烙印。
我死死盯着那道伤痕，脑子里轰然响起幽璃离开前的那句话。
“你可以不信。”
可我现在，信了。
因为我知道，刚才那只手，不是幻觉。
而它，还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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