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在掌心发烫。
这鬼地方的空气又冷又硬，吸进肺里跟刀子似的。
前路被浓雾堵死，蜿蜒曲折，石壁上的雾气蠕动着，活了过来。
身后的石门早已关死，退路断了。
“来了……”
“命格之人……他来了……”
四面八方，全是窃窃私语，那声音又沙又黏，像是无数人贴着我耳朵在念叨，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捏紧令牌，指节捏得发白。
“谁在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两侧墙壁的浓雾骤然翻滚！
几十道黑影从墙里硬生生挤了出来，个个面目扭曲，眼眶里烧着幽蓝的火苗。它们没有脚，就那么飘在半空。
这些东西不是乱扑，是阵型。
三人一组，进退有度，这他妈是军队！
“操！”我骂出声，“这群鬼还有编制的？”
最前面的一组黑影猛地加速，朝我脸上扑来！
我本能地举起令牌，黑光炸开，撑起一道屏障。
黑影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被灼烧得冒出黑烟。
“清气咒。”
幽璃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力量裹住我，周身立刻多了一层幽蓝色的护罩。
“别沾上。”她语气平淡，“这些是怨灵，被人控着的。”
我点点头，扫了眼四周。
那些怨灵被弹开后，果然没再硬冲，而是退回原位，重新列队，像在等命令。
“它们在等什么？”我问。
“看。”幽璃吐出一个字，“看我们怎么走。”
我眉头拧成一团：“背后有人？”
“嗯。”她抬手，指尖在空气里划过，“这股气，是人养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妈的，从一进门，就掉别人眼皮子底下了。
“走，不能在这儿耗。”
幽璃没反对，我俩并肩往前。
那些怨灵果然不动手，只在我们周围飘着，我们往哪儿走，它们就封死哪条路。
“它们知道咱们的目的。”我说。
“也可能是，它们想让咱们看到点什么。”
我心头一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钟响。
嗡——
声音又低又沉，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我的心脏也跟着猛地一跳。
“听见了？”我问。
“嗯。”幽璃的脸色变了，“钟声的频率，跟你心跳一样。”
我愣住了。
还真是。
心跳一下，钟响一声，整个空间都跟着我心脏的节奏在震。
“这地方……在叫我？”我喃喃自语。
“小心点。”幽璃提醒我，“有些回应，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继续走，雾气淡了些，前面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满了符文，正泛着金光。
“这便是先前所说的第一道封印。”
幽璃说。
“怎么开？”
“先过去。”
她话还没说完，前方的怨灵群突然炸了！
阵型瞬间散乱，十几只块头更大的怨灵冲破封锁，直奔我们而来！
它们的身体更结实，五官都看得清，只是全都扭曲着，脸上全是痛苦。
“快！”我大吼一声，令牌横在胸前，黑光暴涨！
几只怨灵撞上屏障，被狠狠弹飞，可刚一落地，翻个身又扑了上来。
“它们不怕死。”幽璃眼皮都懒得抬，指尖一划，空气中裂开一道口子，银鞭甩出，带着破风的尖啸！
鞭子抽在怨灵身上，那东西惨叫一声，身体被撕成两半，可断口处黑气一滚，又长了回去。
“不行！”我咬着牙，“打不烂！”
“那就找根儿。”幽璃很冷静，“它们是傀儡。”
我脑子嗡的一声。
对！
这些东西是被人操纵的！
我猛地闭上眼，不去管耳边的嘶吼，将所有心神沉下去，顺着那股操纵的线往源头摸。
瞬间，一股庞大到让人窒息的意志压了过来！
它就在黑暗深处，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们，就像猎人看着掉进坑里的兔子。
“找到了。”我睁开眼，瞳孔缩成一点，“在门后头。”
“那就去门后。”幽璃手中长鞭再甩，逼开身前的怨灵。
我压下心里的惊惧，一边躲，一边飞快地找路。
“左边第三条道！”我指向一条窄路。
“为什么？”
“那边的鬼最少。”我吼道，“而且……钟声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幽璃不再废话，身子一晃，人已经到了小路口。
我紧跟上去。
怨灵群果然没追，只是在我们进去后，又重新排好队，堵住了路口。
“它们没想杀我们。”我说，“至少现在不想。”
“说明还没到地方。”
我们顺着窄路往前，很快就到了那扇巨大的石门前。
门上的符文流转，透出金光。
幽璃伸手贴在门上，“要破，得用你的命格。”
我点头，把令牌按了上去。
石门轰然一震！
所有符文同时亮起，像在回应我。
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命格之人，你的终点，就是轮回。”
声音不大，却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猛地回头，一个高阶怨灵就站在不远处，身上缠满了铁链，脸上全是血口子。
“你是什么东西？”我问。
“我是谁不重要。”它咧开嘴，嘴角直接裂到了耳根，“重要的是……你被选中了。”
“选我干什么？”
“当新的桥。”它慢慢抬起手，指向我的胸口，“你哪儿都不属于。不是阳间，也不是阴界。你……就是连接两界的钥匙。”
我脑子一懵。
“谁派你来的？”
那怨灵没回答，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它的身体像沙子一样，寸寸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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