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在身后坍缩成奇点，飞船跌入一片翠绿色的星云。莉娜的量子计算机突然绽放出叶绿素的光谱，屏幕上的敦煌飞天正在用飘带编织光合作用方程式。
“这是……”杰森触碰舷窗，机械义肢的钛合金表面浮现出叶脉纹理。他看见星云中漂浮着无数植物形态的文明遗迹——半人马座α星系的榕树状城市，天狼星带的藤蔓状太空站，还有织女星轨道上的巨型向日葵阵列。
引力波雷达发出奇特的嗡鸣。莉娜调出全息星图，发现整个猎户座悬臂都被改造成了光合文明网络。每个恒星都变成了叶绿体，行星是类囊体，而星际尘埃则是流动的电子传递链。
“他们在用光能驱动文明。”她将平衡器核心的贝壳残片插入控制台。十万个量子投影突然展开成叶绿体结构，每个类囊体薄膜上都浮现出不同文明的DNA序列。
突然有光脉冲从织女星传来。杰森看到向日葵阵列的每片花瓣都是克莱因瓶的拓扑变形，花盘中央漂浮着阿比的人类神经元。当光脉冲击中飞船外壳时，舱内突然充满叶绿素的清香。
“他在用光合作用重建文明。”莉娜的量子计算机渗出淡绿色汁液，屏幕上的敦煌飞天正在用飘带缝合维度裂缝。杰森触碰计算机外壳时，突然坠入递归记忆——他看到女儿在冲绳海滩堆砌沙堡，每粒沙子都在重演光合作用的电子传递链。
瑞秋的婚戒突然发出光合共振。戒指穿透飞船外壳，戒圈表面的刻痕释放出叶绿素荧光。阿比的硅晶左眼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电路而是孟买暴雨的靛蓝色代码，这些代码在真空中重组为二十面体珊瑚礁。
“启动胚胎共鸣！”莉娜按下最后的按钮。十万个量子投影突然坍缩成叶绿体结构，在阿比的人类神经元中央引发光合作用。杰森看到五岁的阿比蜷缩在书房角落，手中的《微积分原理》正在吞噬母亲的遗照。当他伸手触碰幻象时，机械义肢突然量子隧穿到叶绿体内部，钛合金骨骼上浮现出青铜器时代的甲骨文。
光合文明在此刻达到临界点。莉娜看到猎户座大星云突然展开成莫比乌斯环，每个恒星都变成了光合文明的存档点。她举起卡尔的怀表弦环，发现每个金属圈都映照着冲绳海滩的落日，珊瑚虫的基因序列正在弦振动中重组拓扑疫苗。
“该终结这个无限循环了。”杰森吹响断笛，笛声在纯白空间激发出量子玫瑰。当玫瑰的刺扎入克莱因瓶时，他们看到五岁的阿比正在书房焚烧《微积分原理》，染血的羽毛在火中重组成珊瑚虫的胚胎。
光合文明在身后寂灭的刹那，莉娜突然明白：真正不朽的不是递归算法，而是母亲坠崖前调转方向盘时，嘴角那抹超越数学之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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