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
肖遥听到了一个常年霸榜各种隐秘小网站常听到的名字,对喽,这里可是修仙世界,有合欢宗也是正常的嘛。
所以说……
“那个变态典狱长是合欢宗的人?”
管事的一听,登时吓得三魂离体,七魄出窍。不住地扇自己大嘴巴子。
“小的没听见,没听见,贵人说的什么,小的都没听见。小人绝无此意啊,小人的意思是说,现任合欢宗宗主赠山道真人盔甲袍铠,五十年定情,是世所共知的神仙眷侣。至于……至于,典狱长大人的意思,小的万万不敢揣测。”,管事的急忙补充道,“还有,虽然世人多有误解,但那合欢宗也是名门正派,只是,可万万不能跟典狱长大人相提并论……”
“哦?名门正派不能和嫣然相提并论。那意思是说,那个典狱长既不名门,又不正派喽。”
“死罪,死罪,小的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啊。饶命,饶命啊。肖老爷,求您千万别说这……这,求您饶命啊!!”
肖遥懒得理他,挥了挥手。
“得了,滚吧!”
“是,谢宗师不杀之恩。”
“等会儿。”
管事又是刚起身,小步后退,一听呼唤,再次急忙跑回来跪下。
“您吩咐,万死不辞。”
肖遥拍了拍囡囡的肩膀。
“你认识她吗?”
“自然认识。”
“好,那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今天铜家四兄弟的局,是不是你介绍她去的。”
囡囡去拉肖遥的手,刚要开口:“是我……”
管事立刻接过话来,又是磕头如捣蒜:“是我错了,千错万错都在小的一人的身上,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行了,滚吧,记住了。囡囡小姐,不会再接任何工作了,她是我罩的。”
“明白,明白,谢宗师,这就滚……”
屋子终于安静了,囡囡想要张口解释,肖遥却摆手打断了。
夹起一块牛肉,囡囡才敢动筷。
牛肉烧的恰到好处,味道属实不错。
囡囡小口小口的慢慢送进嘴里,看得出,她良好的修养正在与馋虫斗争。
肖遥停下筷子,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女孩子,她的脸和黎小小有些像,都是婴儿肥的小圆脸,看身材体貌,应该比黎小小还要小一些。不过有些太敏感了,动不动就要哭。就麻将局那事,换了黎小小那个金刚芭比,不把铜家四兄弟屎打出来,算他们几个拉的干净。
“叔,您别老是看我。”
“哦哦,抱歉抱歉。”
“叔,父亲说,男人是不能道歉的……因为,总是道歉显得很没有担当……”
肖遥脱口而出:“确实如此,我不会再道歉了。”
肖遥明白,他确实不能在这里展现出软弱的一面。一旦他给了囡囡自己也自身难保的感觉,她立刻就会另谋出路,谈不上背叛,甚至囡囡自己还会觉得是在帮助肖遥。但没有能力的人拼尽全力,甚至奋不顾身,才是悲剧的开始。
这个小女孩明明出身豪门,却能在这种环境立刻把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甚至叫自己主人,他真的很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相信叔叔,我会安全把你带出去的。”
“嗯,叔,我信你!”
“哦,对了。”,肖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里是一百两,我知道你。小孩子嘛,兜里总要有些零用钱才安心。你答应我,不要再来这里找活干了,你相信叔的话,就静静等待就好,叔带你离开这里。”
毫无疑问,这银票又是肖遥卖征信“赚”来的。
囡囡吓了一跳,急忙把银票推开。
“不,我不能要。”
“囡囡,你听着,陪麻将局,一天是五两。你就当我买下了你二十天的时间,等我。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吃饭睡觉,等待出狱就好。我的刑期还有五天,你,是八天。我出去之后,会在门口一直等。或者我会一直待到你离开。”
囡囡抬起头,抿着嘴。
“八天,不要给叔叔添乱,行吗?”
“可是……”
囡囡眼角流下两行泪,抬头看着肖遥,肖遥的额头上有个洞,粘起来的头骨,是弓箭扎破的。
头是因为自己破的。
“叔啊,可是啊……”
“没有可是,听我的话!”
“嗯!”
囡囡重重地点头,眼泪落进米粥里。
吃过了饭,满牙房的人鞠躬送别。
肖遥护送囡囡回到牢房,给她铺好褥子,用铜钥匙插上门。
墨菲定律:担心的事总会发生。
肖遥深知世事无常的道理,他相信哪怕再谨慎小心也没错,毕竟只有五天的刑期了。依照网文小说的尿性,意外总是在最后一天发生,他自己也打算减少外出的频率。
至于囡囡,只能委屈她在牢房打地铺了。
肖遥坐在炕上看着囡囡仔细地铺整齐被褥。
“要不还是我睡地下,你来睡炕吧。”
逢此时,囡囡却有些倔强,拼命的摇头。
“父亲说,有恩必报。若恩将仇报,毋宁死!”
肖遥看她眼神里少有地露出不可退让的含义。
“真是有趣的孩子。”
肖遥也不再强求,和衣而睡,背着囡囡。
将睡未睡时,
“囡囡,你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来呢?你也没参军。”
肖遥隐约听到背后有抽泣声,急忙说道:“算了,不想说就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肖遥想起他看过的那些史书,功高盖主的权臣没有哪个能够善终的,定是囡囡的父亲霍江河元帅出了什么问题。但想来又有些不对,若真是功高震主,抄家灭族的罪过,囡囡又怎么会只关了一个月呢?
男丁发配边疆,女眷充入教坊,这不才是权臣失势的常规操作吗?
抽泣声中,囡囡突然开口了。
“我父亲,我父亲,他疯了啊。”
“啊?疯了,疯了又为什么要你来坐牢?”
“叔,我能跟你说吗?我父亲的事。”
“说呗。”,肖遥完全无所谓。
囡囡蜷缩着身子,小心地裹着被,盘腿坐着说道:
“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他,虽然严厉,对人也算不上温和,但一直对我疼爱有加。但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性情突然变得无比暴躁。温书时间太短要打我,温书时间太长也要打我;吃饭说话要打我,吃饭闭嘴也要打我。我不怨他,人总有脾气不顺的时候。”
“小杖受,大杖走。惹不起躲两天呗。”,肖遥虽然也瞧不起拿自己孩子出气的家长,但他也知道这是封建社会,父为子纲,更何况女儿了。
“我担心他啊,父亲就要出征了。但他的脾气显然不正常,我怕出什么意外。而且父亲他一夜之间掉了好多头发,显然不对劲。”
“那确实有点不对劲……”
“所以,我给他找了郎中。是京城有名的薛神医……”
肖遥一拍手,坐起来:“哦,我懂了。就是医闹吧,你父亲突然性急,把薛神医打伤打死了,但他又必须出征,所以父债女偿,你替她顶包了,对吧。你还真是个大孝女啊……”
“才不是,父亲他恭恭敬敬把薛神医送走了。我本以为他脾气有所缓和,谁知,一关上门,他疯了一样的打我。看,我身上的伤,并不是监狱里受的,是……父亲打的。”
小囡囡挽起袖子,露出红一道,紫一道的伤口。大部分伤口都已经结茧,显然不是新伤。
“我不明白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父亲他之前一向脾气不好,但那是对外人,对我是极好的,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可他现在,为什么?我不明白。父亲他,告我忤逆……只因为给他找了郎中。”
肖遥轻轻叹息,原以为小囡囡入狱是因为家道中落,就像红楼梦里的巧姐。万想不到,是他爹把她送进少管所。
当然了,孩子的话也不能全信。弄不好,是家里进了黄毛,门口停着鬼火,一口一个老登,这天真的娃娃压根没提。毕竟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囡囡的父亲称得上是国之柱石,英雄豪杰。更是原主终生不敢忘的恩人。原主肖遥之所以救下囡囡也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至于这个小姑娘,他也只在给她爹拜年的时候见过一两遭,给过她几两压岁钱罢了。
但不论怎么说,囡囡终究是一个小姑娘,她已经遭受了这个年纪不该遭受的苦难。从锦衣玉食沦落至今,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能撑得住的。
“够烦了,你,上去睡。”
不由分说,肖遥跳下床把囡囡抱到炕上,给她掖好被角。
她两眼泛红,突然眼神一凛。肖遥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暗呼不妙。
眼疾手快,向前一掏,塞进囡囡的嘴里。
“疼!”
好狠的妮子,这一咬没有半分犹豫,就是奔着死去的。
“你疯啦,我是让你睡床,又不是要睡你……”
囡囡又哭了,松开牙齿,小心地把肖遥的手拿出来,捧在胸前。
“让恩人睡地板,那是霍家的耻辱!”
虽然流着泪,但这句话里面没有带一丝的哭腔。不得不说,囡囡和她爸真的很像,一样的执拗。
但是,肖遥早就决定了,他必须强势,出狱之前,必须排除所有不确定因素。
“我不管,我命令你,睡在上面。”
囡囡强撑着起身,却被肖遥按在床上,不敢用太多力气,她胳膊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让人心疼。
肖遥狠下心来,面色不善。
“告诉你,咬舌自尽是死不了的。我好不容易救下了你,偏要给我添麻烦才是恩将仇报。”
肖遥如同与囡囡对视,眼神里不敢带一丝柔和,如同熬鹰,一旦心软全都前功尽弃。
肖遥从她眼神里读出了妥协,这才会心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对嘛,这才乖。这五天,你要听我的话,我还你自由。至于,你父亲的事,我去跟他说。”
肖遥松了一口气,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一件事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他捏了捏囡囡细嫩的脸蛋,才心满意足地去睡地板了。
刚钻进被窝,又听见身后传来细小如蚊子叫的声音。
“叔,要不,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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