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善后,温玉随着李不云前去查看柳梦雪。
榻上人连着数日将伤势转移到高武身上,面色好了许多,但仍昏迷。
温玉抬手,仔细摸着其脉象。
李不云瞧着温玉眉头时而锁着,时而抬起,也跟着一阵阵紧张起来。
良久才缓缓开口,“除了入肺腑之毒,别无它伤。”
李不云长舒一口气,“温司隶这毒有可解之法?”
“有归有,只是……”温玉面露难色,“不好解。”
五变毒,初中毒者,脉象似内伤,运气五日方可逐渐解毒,更甚者,需他人运气帮疗,但难除其根,需修养数日方可痊愈。
“入肺腑者,心脉已损,乾元两极丹可解肺腑之毒,但无法根治,每月十五根毒复发,受惊厥之苦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
怎么可能!李不云只觉是温玉有所隐瞒。
“此毒乃潮汐圣宗制,解毒之法只有温司隶可知,玄季子命为这姑娘救,肯为其承连年之痛,以谢救命之恩!”
有利可循的交易,商人才会做,李不云只得交底。
“望温司隶出手。”
温玉看着眼前仗义少年,这交易可做,但不是跟李不云。
“温某才疏学浅,惭愧惭愧。”
一句惭愧,彻底打消了李不云的希望。
他本想送人,温玉拦住,说了些客套的话便离开了。
高武心急,开口道,“潮汐圣宗不过尔尔,只是苦了大小姐。李兄若是寻得其他缓和之法,高武也可继续替大小姐续命。”
命是要续,但李不云一个外行人都看出,高武撑不了太久。
这法子,短时间可以,不是长久之计。
柳梦雪这命,他就是讨到阎王那儿,都得要回来!
“怕是这温玉此行,不止求人这么简单。”
温玉面面儿上温润如玉,李不云倒是总觉得那家伙是打着什么小算盘。
“且容我想想。”
看着床上的柳梦雪,李不云想着他可能漏了什么细节。
潮汐圣宗入门的安排紧锣密鼓,入夜之后笙箫才是重点。
塑德圣宗后院一片喧哗,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这一回,李不云没有去,而是穿了夜行服和薛子墨等在温玉房顶。
“已经两个时辰了。”
李不云看着仍未被点亮的行路灯,心里底气又多了几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笙箫宴还真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李兄何以温司隶此行目的不纯。”薛子墨一直跟着,也没看出端倪,总是等着无意,开口闲问了一句。
李不云告知,那大殿上的下马威就是温玉的野心。
“薛兄要是有求于我,会打得我开口应声吗?”
薛子墨浅浅一笑,“这么说来,温司隶还以塑德圣宗尊严下了赌注。”
李不云点头,人心隔肚皮,他也只能猜出星点。
“就要看看高文的酒,能不能让这温玉开金口了。”
二人正说着,行路灯点亮。
随着的潮汐圣宗一行弟子陆续回到房中。
乱了一阵,静下后,李不云才掀了屋顶瓦朝着房内看去。
除温玉外,同桌饮茶之人还有二,不知名讳。
“温司隶,那尊者似是无意谈出手之事,怕是咱们的法子行不通了。”
另一人应声,“弟子也看出些许来,温司隶若是真动手,有几分胜算。”
李不云抿着嘴角,没想到这偷听还真派上用场了。
温玉开口,将今日在大典上看到金背刀的事情讲给了二人。
“温司隶为何不拿?”
“不是送与温司隶!”两弟子心急追问。
温玉摇头,“大鱼需长线钓之,那东西迟早归我囊中,只是……”
“温司隶已升阴神六重,隐忍于宗不就是在等这机会。”弟子心气浮躁开口。
嚯?李不云意外,这温玉竟然是阴神六重。
“今日大殿上偶见天元圣宗弟子,竟是有些奇怪。”温玉着实忌惮。
他李不云还成了和平使者。
“那弟子看得未及血车河,温司隶何苦于他?”弟子对李不云嗤之以鼻。
“那从旁跟着的可是血车河,血车河为何会随着一不如自己之人。”
温玉早就趁着不注意打探过李不云和薛子墨的底儿,虽修为尚浅,但若普通如此,怎可随意坐于塑德圣宗大殿,还随着同去大典。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李不云略感无语,早知道是自己刻意隐藏了灵力才让温玉想这么多,他也就费那个功夫了。
“温司隶!此行不过三日!”
趁其不备是反派角色最喜欢干的事儿,李不云分析出这行人动手一定就在今明两晚。
今天喝了酒,他或许只用对付这三个。
“瞧那尊者似是对那卧榻姑娘有意相救,倒是有一计。”温玉捏着骨扇转动着。
嘿?这老滑头,绕着圈子打算计,他李不云今天就给这算计了断在这儿好了。
“司隶直言,弟子也好略尽绵力。”从旁弟子已然握住手中骨扇。
这扇子也有点儿门道,但给李不云探底的时间不多。
“呵,以命要挟,许多增几分胜算。”
温玉这一刻才露出真正面目,骨扇敲打在掌心,怕是已经有了法子。
李不云抬眼看向薛子墨,身侧人心领神会,运气行爪,下一刻二人踏破房顶,落于三人面前。
两弟子瞬间起扇防卫,倒是温玉收了狡诈表情,看向李不云。
“玄季子?”
“潮汐圣宗弟子医者仁心,温司隶不出手原来是怕自己吃亏。”李不云气沉丹田,灵气顺着小腹灌输如袖下之拳。
给脸的买卖不做,那他李不云就让这老滑头没脸。
“玄季子夜闯这休憩小地,是方才听得了什么。”温玉负手。
李不云用脚想都知道,身后扇子该是武器,在那儿准备偷袭。
“温司隶说的话,还有不可听?”
温玉冷笑一声,心中算盘已被拆穿,当即执扇。
风起,折扇开,瞬间无数金针顺着扇骨飞出。
正中李不云下怀。
抬手开掌,灵气瞬间倾泻,将金针尽数挡下。
奈何阴神六重,李不云只可挡,不可破。
“天元圣宗也想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