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节气这天,长安城飘起了七彩的雪。顾云舟推开茶楼那扇雕花门时,檐角的冰凌正在折射出2077年基因库的影像——那株维系着时空联系的母树,枝干上已布满被纳米虫啃噬后的疮孔。
“该收网了。”林掌柜捧出尘封已久的冬至祭器,青铜冰鉴上的饕餮纹闪烁着幽光。云织正将磁粉混入蜂蜡,雕琢着十二生肖冰灯;小满在训练麻雀军团,每只麻雀的爪子上都系着艾草驱虫包。阿芷的本体蒲公英突然抖落万千绒球,在空中拼出倒计时:距离时空坍塌还剩三个时辰。
决战在朱雀大街的冬至灯会上拉开帷幕。李德全操纵的纳米虫群化作巡游的火龙,所到之处冰灯融化、彩绸碳化。顾云舟却将计就计,指挥众人将改良后的“璇玑冰雕”推上高台——冰晶里封存着历代茶圣的手稿,遇热就会释放出能够阻断电波的特殊磁场。
“收手吧!”顾云舟跃上冰雕顶端,将陈铭遗留的怀表举过头顶,“你看这是什么?”月光穿透表盖,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让火龙瞬间僵住:画面里年轻的李德全正在实验室擦拭时空稳定锚,而背景白板上写满了对《茶经》的批注。
趁着虫群紊乱之时,云织抛出特制的冰魄。这些由茶山磁粉与柿霜凝结而成的晶体,遇热就会爆发出彩虹漩涡。小满的麻雀军团精准投掷,将冰魄送入火龙的七窍。当第七枚命中时,纳米虫突然重新组合成信鸽群,衔着橄榄枝飞向茶山。
子夜最黑暗的时刻,众人齐聚温泉洞。顾云舟将怀表嵌入青铜茶船,林掌柜用冬至祭茶浇灌船身。蒸汽升腾之间,陈铭的量子态终于凝实,手中竟捧着从2077年带来的茶苗:“这是母树最后的血脉……”
突然之间地动山摇,温泉变成了沸腾的墨池。李德全从阴影中走出,青铜面具裂成两半:“让我赎罪吧。”说罢,他纵身跃入泉眼,纳米虫群瞬间凝结成桥,将茶苗的基因序列传输给唐代的母树。当最后一只纳米虫消失的时候,温泉洞顶的钟乳石突然开花,降下带着茶香的新雪。
曙光初现,长安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茶楼后院的老茶树抽出翡翠般的新芽,叶脉之中流转着虹光。云织发现每片茶叶都自带微雕,记录着不同时空的茶艺;小满的麻雀学会了用喙尖在雪地画星图;林掌柜更是悟出一套“万象茶阵”,能够以茶汤显影量子云图。
最奇妙的当属那尊磁粉陆羽像。每当有人靠近并讲述茶事的时候,像内就会传出不同时空的应和:唐代的碾茶声、宋代的点茶曲,甚至还有未来基因库播种机的轰鸣声。顾云舟在像座的暗格中发现一本青铜书,扉页上刻着:“此卷传于千秋,唯茶心不改者得见真章。”
冬至正午,众人举办了一场特殊的茶宴。云织以冰雕为盏,盛着跨时空的茶汤;小满指挥麻雀布菜,每道茶点都对应着星座;林掌柜舞动茶筅之时,在虚空之中绘出二十四节气图。当顾云舟将母树新茶注入冰鉴时,冰鉴的表面突然映出万千时空的茶楼——每个檐角都坐着面带微笑的陈铭与李德全。
暮色中,阿芷抖落最后的绒球。种子在雪地中生根,长出的蒲公英自带荧光纹路,仔细一看竟然是《茶经》中的章句。顾云舟采下绒球制成新墨,在青铜书上续写:“是日大雪,万象归宗。后世儿孙若见此卷,当知天地为茶釜,光阴作薪火。”
更声响起的时候,茶山传来清越的凤鸣。那株重生的母树顶端,并蒂花开出红白双色:白花之中浮现现代基因库重建的景象,红花里李德全正在教导孩童种茶。起风的时候,两朵花轻轻相碰,抖落的金粉在空中组成八个字:薪火相传,茗香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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