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寻材遇奸商,智破诡计价优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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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浸染着青石长街,那青石在余晖下泛着清冷的光。康辰肩头的竹篓突然轻颤,那颤动透过竹篓,清晰地传到他的肩膀,好似一阵微弱的电流。

他驻足在刻着“黑水”二字的牌坊下,牌坊上的字迹古朴而苍劲,在暮色中隐隐透着神秘。鼻尖飘来一缕熟悉的桂花香,那香气丝丝缕缕,萦绕在鼻间,甜而不腻。

“康师兄的罗盘倒是比星宿阁还灵。”斜刺里伸来半截藕荷色衣袖,藕荷色的布料在微光下显得柔和而雅致。缪灵指尖捏着块红绳系住的饴糖,那红绳鲜艳夺目,饴糖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东南方三十里瘴气未散,当真要独闯?”

康辰望着少女脚踝新添的银铃,银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突然想起昨夜雷暴中那道护住阵眼的青光,那青光如同一把利刃,划破黑暗,让他至今难忘。

他接过饴糖时,指尖触到对方掌心血痂,那血痂粗糙而坚硬,让他心中微微一疼。语气难得放软:“缪师妹的占星术,倒比刑堂的照妖镜还厉害。”

两人影子在牌坊下交叠的瞬间,街尾传来铜锣闷响,那闷响沉闷而厚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缪灵将斗笠压低三寸,金线绣的并蒂莲恰好遮住眼角花钿,金线在斗笠上闪烁着光芒,花钿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前头三岔路口左转第三家,掌柜姓王。”

康辰迈进“万宝斋”时,紫檀算盘正拨出清脆的第三声,那清脆的声音在店内回荡,仿佛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雷击木二十灵石,玄铁砂十五灵石。”王老板从玳瑁镜后抬起三角眼,玳瑁镜反射着店内的灯光,三角眼透着一丝狡黠。拇指抹过柜台裂缝,“若是要布九宫守山阵,还得配三斤鲛人泪。”据说,四方势力对这些布阵材料管理极严,向来不允许私自流通,可近日却有传闻说这些禁品似乎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

竹篓重重磕在柜台,震得算珠乱跳,算珠跳动的声音急促而嘈杂,打破了店内的平静。

康辰从乾坤袋倒出五块灵石,其中一块还沾着食铁兽的牙印,那牙印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险的经历。“王掌柜莫不是把鲛人泪和蚌珠弄混了?”

门外忽起喧哗,七八个蓝袍修士抬着蒙红布的箱笼鱼贯而入,红布在风中飘动,发出猎猎的声响。

领头那个方脸阔口的,正是三天前被食铁兽抓破裤裆的张猛。

“这不是接甲级任务的康师兄吗?”张猛故意将装着雷击木的锦盒拍在柜台上,锦盒与柜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说镇邪大阵缺了西北角的阵眼,您这五块灵石......”他故意拖长的尾调引来哄笑,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画乌龟。

缪灵的银铃在街对面晃了晃,银铃的晃动声清脆而灵动。

康辰突然抓起张猛画龟的右手,蘸满茶水的指尖按在雷击木断面:“张师弟这鉴宝的手艺,倒比食铁兽刨笋还利索。”深褐纹路里赫然沁出丝缕黑气——竟是注过魔的残次品。

王老板的玳瑁镜滑到鼻尖,慌忙去抓算盘的手被康辰按住。

少年掌心腾起簇青火,青火在掌心跳跃,散发着淡淡的热气。将五块灵石熔作流动的银液:“劳烦掌柜按这个价,把真货端出来。”

暮色转为浓紫时,天空像被打翻的紫色颜料,浓郁而深沉。康辰蹲在巷尾数竹篓里的材料,竹篓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雷击木短了三寸,鲛人泪少了七颗,最后那枚灵石换了半袋掺着铁锈的玄铁砂。

“阵眼要塌了。”

缪灵的声音混在打更声里飘来,打更声沉闷而悠长,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她裙摆沾着新鲜的血藤汁,血藤汁的颜色鲜艳夺目,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指尖却捏着朵完整的夕雾花,夕雾花娇艳欲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当康辰伸手接花时,少女突然指向他腰间罗盘——指针正疯狂震颤,指针的震颤声急促而慌乱。而东南方的天空裂开道绛紫色缝隙,那缝隙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透着诡异的气息。

戌时二刻,万宝斋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王老板捧着账本的手在发抖,账本在手中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满地狼藉中躺着个摔碎的陶罐,罐底黏着片带符咒的龟甲。

月光照在裂缝处,裂缝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隐约显出个被朱砂划破的“煞”字。

从万宝斋出来,走向三条街外的客栈,街道两旁的店铺逐渐稀少,灯光也变得昏暗起来。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康辰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终于到了客栈,康辰正将最后粒玄铁砂按进阵图。

砂粒滚落瞬间,他瞥见某道裂痕里闪过血光——就像张猛带来的那块雷击木断面上的黑气。

月光漫过客栈窗棂时,窗棂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康辰指尖的玄铁砂突然滚向西南方位。

阵图上的朱砂纹路像被无形的手撕扯,裂痕中渗出的血气竟与雷击木中的黑气如出一辙。

“掌柜的,您家鲛人泪成色倒是别致。”

寅时三刻的万宝斋后院,康辰踢开装着碎陶罐的竹筐,竹筐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月光照在他掌心跳动的青焰上,青焰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神秘。半颗未燃尽的“鲛人泪”正渗出蓝紫色黏液——分明是混了魔沼蟾蜍毒腺的假货。

王老板的算盘珠子崩落满地,算盘珠子滚落的声音清脆而杂乱。后背抵着贴满封条的铁木箱直哆嗦:“小友莫要声张,库房还有三斗上等玄铁砂......”

“我要的是这个。”康辰突然掀开墙角青布,露出个刻着刑堂印记的青铜匣。

昨夜雷暴中失踪的镇魔钉正躺在里面,钉头还粘着半片带鳞甲的皮肉。

五更梆子响过三声,梆子声清脆而响亮,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清晰。康辰背着重新装满的竹篓踏出黑市,竹篓在背上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缪灵不知何时缀在他三步之后,裙角新沾的露水泛着奇异磷光,磷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当康辰故意绕到镇魂碑前驻足时,镇魂碑在月光下显得庄严肃穆。少女突然将什么东西弹进他腰间罗盘。

“张猛卯时二刻去了后山禁地。”她的声音轻得像阵风,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神秘。“他腰间锦囊绣着赤瞳乌鸦。”

康辰摸着罗盘上新嵌的碎玉,碎玉在指尖传来一丝凉意。突然想起那日刑堂长老查验食铁兽抓痕时,张猛裤裆破洞处隐约透出的刺青——正是三只首尾相衔的赤瞳乌鸦。

晨雾漫过山门时,山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仙境一般。康辰终于看清材料里的蹊跷。

玄铁砂掺着北漠特有的赤血矿,雷击木年轮里藏着南疆巫纹,就连鲛人泪表面都浮着层西海独有的荧光藻。

这些本该分属四方势力的禁品,此刻竟像被看不见的丝线串成网。

阵图在午时成型,却始终缺了最后一道生门。

康辰盯着东南角那抹异样暗红,突然将整袋玄铁砂泼向半空。

砂粒撞上结界的刹那,竟有七颗爆出青烟,在地上拼出个歪斜的“煞”字。

远处传来悠长钟鸣,钟鸣声悠扬而深沉,在空气中回荡。护山大阵的流光黯了三分。

康辰摸出块留着牙印的灵石,上面食铁兽的咬痕不知何时变成了赤瞳乌鸦的轮廓。

他想起王老板交出青铜匣时,柜台裂缝里露出的半张黄符——分明是刑堂用来封印魔物的镇魂符。

暮色再次浸染飞檐时,飞檐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古朴。康辰在阵眼处埋下最后块雷击木。

地底忽然传来细碎响动,像是无数利爪在抓挠岩层,那响动声低沉而恐怖。

他假装整理阵旗,余光瞥见某块青砖缝隙里探出半片银鳞——和青铜匣里那块带鳞甲的皮肉如出一辙。

当康辰将朱砂笔浸入掺着夕雾花汁的墨汁时,窗棂突然落下一串湿漉漉的银铃印。

风里飘来极淡的血腥气,混着丝缕桂花香,恰似缪灵昨日递饴糖时袖口沾染的气息。

阵图西北角无端多了道水痕,蜿蜒如星轨,正好补全生门缺失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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