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皇帝的“礼物”与意外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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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漕帮的重礼被赵闲大手一挥,变成了城外施粥的“闲王功德”之后,他的日子就彻底回归了梦寐以求的轨道——咸鱼的轨道。

王府里那群让人窒息的“皇家保安”撤了,只留下赵铁这个“头号粉丝”,每天用一种看活化石的崇拜眼神,远远地守护着他。这让赵闲感觉良好,既有安全感,又不失私密性,堪称顶级VIP安保服务。

最大的乐趣,来自于那本从盐枭老巢里缴获的《异闻录》。

这本书,已经彻底取代了“京城大瓜”,成了赵闲的精神食粮。

他每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翻书。

“小爷,你快看这个!”赵闲在脑海里兴奋地对刚刚苏醒、还在“充电”的器灵说道,“书上说,东海之外三百里,有个‘女儿国’,国中无男子,女子到十八岁,就去喝‘子母河’的水,然后就能生孩子!你说这是不是真的?这要是真的,那她们生下来的孩子,是克隆体还是随机组合啊?这不符合遗传学定律啊!”

器灵“小爷”有气无力地回应:“蠢货,世界之大,规则各异。你那套所谓的‘定律’,不过是你们这个低等世界自我束缚的枷锁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你再看这个!”赵闲又翻了一页,上面画着一头长着九个脑袋的巨蛇,“西域大漠深处,有九头蛇妖,每个脑袋都会说一种方言,还会为了晚上该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而自己跟自己吵起来!最后被一个路过的剑客给砍了八个头,剩下的那个头因为没人跟它吵架,抑郁而终了!哈哈哈,这个死法,也太有创意了吧!”

小爷:“……无聊。这种低级精怪,在本灵的世界,连当盘菜的资格都没有。”

尽管小爷嘴上百般嫌弃,但赵闲却乐在其中。这本《异闻录》,就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奇闻逸事的宝库,完美地满足了他那旺盛到无处安放的吃瓜之心。

就在他沉浸在“九头蛇的悲惨命运”中不可自拔时,一名传旨太监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的是皇帝赵胤身边最得宠的老太监,福公公。福公公面白无须,脸上总是带着一团和气的笑,但谁都知道,他这笑容背后,藏着比谁都深的心思。

“咱家给闲王殿下请安了。”福公公笑眯眯地行了个礼,姿态放得很低。

“福公公快免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赵闲懒洋洋地从摇椅上坐起来,“可是皇兄又有什么吩咐?”

“皇上说,殿下您前些时日受了惊吓,又为国朝立下大功,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呢。”福公公一挥手,身后两个小太监“嘿咻嘿咻”地抬上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箱子。

那箱子,可不是什么金丝楠木或者紫檀木的宝箱,而是一个青铜打造的、布满了铜绿和灰尘的古老匣子。匣子上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看上去就像刚从哪个朝代的古墓里刨出来的一样。

赵闲看得一愣。这赏赐,画风有点不对啊。

福公公笑呵呵地解释道:“皇上知道王爷您不好金银,独爱那些新奇古怪的玩意儿。前几日,内务府奉命清理前朝留下的一处秘库,在最底下的角落里,翻出了这么个没人要的破箱子。里面的东西,文不成武不就,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皇上想着,这东西别人看着是废物,或许到了王爷您这儿,反倒能当个有趣的玩意儿把玩。这不,就特意让咱家给您送来了。”

福公公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仔细观察着赵闲的表情。

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体现了皇帝对弟弟“独特喜好”的关心,又暗示了这东西“一文不值”,完全就是个顺水人情。是试探?是真心?全在赵闲的一念之间。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王爷,看到皇帝赏赐这么个“破烂”,心里恐怕早就骂娘了,脸上还得感恩戴德,那叫一个憋屈。

然而,赵闲的反应,却让福公公这位“人精”都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只见闲王殿下的眼睛,在看到那个破铜箱子的时候,瞬间就亮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加掩饰的、如同孩童看到新奇玩具般的纯粹喜悦!

“哎呀!这……这可太好了!”赵闲搓着手,围着铜箱转了两圈,脸上乐开了花,“本王就喜欢这种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东西!未知!才代表着乐趣啊!福公公,你替我谢谢皇兄,就说这份礼,本王喜欢!太喜欢了!”

福公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本准备好了一万种应对“王爷假装高兴”的说辞,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真情实感的兴奋!

这位闲王殿下……他的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

或许,皇上说的是对的。对这位王爷,不能用常理揣度。

送走了满心困惑的福公公,赵闲立刻让小顺子找来大铁锤,亲自上阵,“哐哐”几下,砸开了那把锈蚀的大锁。

随着“嘎吱”一声,沉重的铜盖被掀开,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某种不知名兽皮味道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箱子里,没有金光闪闪,也没有价值连城的秘籍。

只有几卷用不知名绳索捆着的、残破不堪的兽皮卷轴。

这些卷轴颜色深黄,边缘多有破损,看上去比赵闲的太爷爷年纪还大。

小顺子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大失所望:“王爷,就……就这几张烂皮子啊?还不如拿去给您做双冬靴呢。”

“你懂什么!”赵闲小心翼翼地捧起其中一卷,如获至宝,“这叫历史的厚重感!这叫未知的神秘感!黄金白银,那是俗物!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他解开绳索,缓缓展开一卷兽皮。

卷轴上,画着极其复杂、极其玄奥的图案。那是一种由无数线条、圆环、和类似星辰轨迹的曲线交织而成的图形,繁复深奥,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在图案的旁边,还标注着一些赵闲完全无法辨识的文字,它们既非篆体,也非任何一种他所知的古代文字,笔画扭曲,充满了原始而神秘的美感。

“这是……地图?还是某种阵法图?”赵闲看得津津有味,虽然一个字也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小爷,你认识这上面的字吗?”他在脑海里问道。

器灵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一些早就被淘汰的、原始的能量标记符号罢了,结构简陋,毫无美感。在本灵那个时代,神界三岁的小屁孩都不用这种低级货色了。”

“哦,那就是神界的甲骨文呗。”赵闲自动翻译,并给出了结论。

他正准备拿起第二卷兽皮卷轴。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而柔韧的兽皮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他贴身存放在怀中的那枚灰色玉佩,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温润而不刺眼的柔和光芒!

这光芒穿透了赵闲的衣衫,如同水波一般,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紧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本被他放在书桌上的《异闻录》,在没有一丝风的室内,突然“哗啦啦”地自己翻动起来!书页急速地掠过,最终,精准地停在了第三十七页——正是那一页,画着“南疆祭天坑遗迹图”的、那个由无数同心圆和放射状线条组成的复杂符号!

下一秒,兽皮卷轴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同样残破的、毫不起眼的纹路,竟也跟着亮起了微光!

一道肉眼可见的、由光芒组成的纤细丝线,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阻隔,从发光的玉佩中射出,一端连接着兽皮卷轴上那个发光的纹路,另一端,则精准地连接到了《异闻录》上那个“南疆祭天坑”的符号之上!

三者,在这一刻,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散发着神秘光辉的三角循环!

整个书房,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超越了凡俗理解的力量所笼罩!空气中,仿佛有无数细微的能量粒子在欢呼、在雀跃!

赵闲彻底惊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堪比“好莱坞特效”的一幕,大脑直接宕机。

而他的脑海里,器灵“小爷”那原本懒洋洋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失态的尖叫!

“这……这不可能!!!”

它的声音不再是装出来的嫌弃,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真正的震惊!

“这纹路……这能量波动……是‘界图’!虽然残破得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但这种跨世界空间指向的法则之力,绝对是‘界图’的碎片没错!”

“还有那本书上的符号!那是‘锚点’!是进行空间定位用的基础道标符文!虽然粗糙低级,但核心结构是对的!该死!这个鸟不拉屎的低等世界,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这两样东西?!”

小爷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有些破音,它在赵闲的脑海里疯狂咆哮,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高冷姿态。

“一个界图残片……一个空间锚点……再加上本灵这个作为‘能量核心’和‘传送执行者’的神器之灵……”

它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有一个惊天动地的、连它自己都感到恐惧的答案,浮现在了它的意识之中。

赵闲被它吼得头晕眼花,但听着“界图”、“锚点”、“传送”这些零零碎碎的词,他这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灵魂,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由玉佩、书、和兽皮卷轴构成的、仍在微微发光的神秘循环。

一幕模糊的、充满了光与影的画面,猛地在他脑海深处闪过——那正是他穿越时,被一个不靠谱的老头一脚踹进那个巨大法阵时的最后记忆!

那个法阵……好像……好像就是由无数类似的线条和符号组成的!

一个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所有的迷茫。

他不需要懂什么“界图”,也不需要明白什么“锚点”。

他只需要知道……

“这玩意儿……”

赵闲的眼神,逐渐从茫然,变得炽热,变得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和对新奇瓜田的向往。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卷仍在发光的兽皮卷轴,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和颤抖:

“这套设备……好像能带我离开这儿?”

“皇兄这个皇帝,当得太累,瓜都透着一股苦味儿。太子倒了,朝堂上又是一群老头子在争来斗去,翻来覆去也就那点事,没新意了。”

“《异闻录》上说的那些女儿国、九头蛇,好像比朝堂斗争有趣多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真正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探索欲望的微笑。

“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地方,找点……更有趣的瓜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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