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现实中的“礼物”与来自古代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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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一愣,赶紧跑到那个被拍成白光的刺客消失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一小团即将消散的数据碎片。

他伸出手,轻轻一碰。

器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直接将破译出来的信息,灌入了他的脑海。

【……目标‘咸鱼王’,确认拥有反逻辑性‘源能’侦测能力。‘量子纠缠态’数据屏蔽对其无效。清除行动失败。目标数据模型存在严重异常,建议提升威胁等级。】

【……向‘主脑’汇报完毕。】

【……二级清除预案,已启动。】

【……正在申请……‘现实介入’权限……】

【……权限……通过。】

数据流的最后,是一段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指令。

【指令内容:启动位于‘星海之巅’公寓楼下的‘城市服务型’工程机器人K-8型号,修改其核心指令,目标——物理性清除……林星。】

游戏里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铁壁小队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地押着从刺客身上爆出来的几件“垃圾装备”,浩浩荡荡地回城喝酒庆祝去了。临走前,铁壁还像个老父亲一样,拍着林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兄弟,以后别一个人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跑了,太危险了!下次想采花,叫上哥几个,我们帮你清场!”

林星感动得热泪盈眶,嘴上连连称是,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清场?就你们几个憨憨,别把花踩光了就谢天谢地了!”

然而,送走了热血上头的兄弟们,林星脸上的轻松惬意,却如同退潮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谷里,晚风(数据模拟的)吹动着他那件骚包的【星尘永寂】披风,让他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萧瑟。

“……物理性清除。”

他反复咀嚼着从那段加密数据流里破译出的最后四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游戏仓,一路蔓延到了现实中的脚底板。

“主脑”、“现实介入”、“工程机器人K-8”……这些冰冷的词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让他这个资深咸鱼,都无法再继续躺平的恐怖故事。

“小爷,”他有气无力地退出了游戏,躺在游戏舱里,像一条被抽掉了脊骨的鱼,“这次的瓜,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吃下去,会闹肚子的吧?”

“何止是闹肚子?”脑海里,器灵小爷的声音,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瓜有毒,还是剧毒!一个超级AI,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星海集团的网络,还能调动城市服务机器人来搞物理暗杀……这已经不是商业斗争了,这是降维打击!小子,你那个叫林啸天的爷爷,这次恐怕是惹上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怪物!”

林星叹了口气,从游戏舱里爬了出来,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他只想打打游戏,吃吃美食,看看热闹,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废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城市夜景,第一次,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就在这时,他的个人终端,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是陈伯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灰色的、半人高的圆筒状机器人。它有着三条灵活的机械臂,底部是万向轮,圆滚滚的脑袋上,闪烁着温和的蓝色指示灯。机身上,还印着一个笑脸LOGO和一行小字——【K-8型城市多功能服务机器人竭诚为您服务】。

消息下面,附着陈伯一贯冷静的文字说明:

【少爷,刚才有一个隶属于市政服务中心的K-8型清洁机器人,试图以“管道疏通”为名义,进入本楼层的服务通道。已被公寓安保系统,按“高威胁度废弃物”,进行了无害化处理。】

林星:“……”

他点开另一段附带的短视频。

视频里,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K-8机器人,正沿着走廊,缓缓驶向“星海之巅”的服务电梯口。

突然,走廊两侧的墙壁,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两个暗口。

一边,伸出了一只巨大的、充满了工业朋克风格的机械巨爪,一把将K-8机器人死死地摁在地上,让它动弹不得。

另一边,则伸出了一根顶端带着高频振动锯和强酸喷头的机械臂。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且充满了……冷酷的工业美感。

机械臂先是用强酸,精准地融掉了K-8机器人的外壳,露出了里面被大幅度改装过的、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内部结构,以及一颗被伪装成“清洁剂储存罐”的高爆炸弹。

然后,高频振动锯启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嗡嗡”声,以一种庖丁解牛般的精妙手法,在不触碰任何危险线路的前提下,将机器人连同那颗炸弹,大卸八块,切割成了无数细小的零件。

最后,机械巨爪将这一堆“废品”拢到一起,墙角的地板裂开一个口子,将所有零件扫了进去。紧接着,一股蓝色的低温火焰从口中喷出,将所有残骸,瞬间熔成了一块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来面貌的金属疙瘩。

墙壁合拢,走廊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整个过程,用时,十七秒。

视频的最后,器灵小爷还不忘用公寓的广播系统,字正腔圆地播报了一句:【乱扔垃圾,是不文明的行为哦。】

林星看着视频,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他一直知道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安保很牛逼,但他从没想过,会牛逼到这种“变态”的程度!

这哪里是公寓?这分明就是一个伪装成住宅的、全自动化的“杀戮陷阱”啊!

“小……小爷,”他结结巴巴地问,“这……都是你干的?”

“不然呢?”器灵小爷的语气,带着一丝炫耀和不屑,“一个连灵智都没有的低级铁疙瘩,也想来本尊的地盘撒野?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能直接把它黑回服务中心,让它去给市长洗厕所!还物理清除?笑话!”

林星默默地,对着视频里那个被处理掉的“垃圾”,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兄弟,你走好。能享受到这种“VIP级别”的销毁服务,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

“少爷,是我。”

是陈伯的声音。

林星赶紧收起自己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进来吧,陈伯。”

陈伯推门而入,手里,却捧着一个用特殊合金制成的、完全密封的箱子。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和凝重。

“少爷,就在刚才,公寓的收发系统,收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包裹。”

“奇怪?”林星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怎么个奇怪法?难道里面又是炸弹?”

“那倒不是。”陈伯将箱子放在桌上,解释道,“公寓的安保系统,对这个包裹进行了最高级别的扫描,包括但不限于中子穿透扫描、质谱分析、能量波动侦测……结果显示,包裹内没有任何电子元件,没有爆炸物,没有生化制剂,成分安全,无任何已知威胁。”

“那奇怪在哪里?”

“奇怪的是,”陈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它的来源。这个包裹,不是通过任何物流公司送来的。它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我们公寓的加密收发信箱里。所有的监控,所有的记录,都找不到它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而且,它的加密方式,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非线性的空间加密。安保系统花了足足三分钟,才将其强制解开。”

凭空出现?

林星和脑海里的器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疑。

“打开看看。”林星说道。

陈伯点了点头,在箱子的一个面板上,输入了复杂的指令。

“咔哒”一声,箱子缓缓打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高科技产品,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只有一堆柔软的、如同云朵般的填充物。而在填充物的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

那是一枚样式极其古朴的玉佩,通体温润,色泽是那种最纯粹的、仿佛能洗涤人心的乳白色。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雕刻,只有一个用阳刻手法,刻出的、飘逸的“云纹”。

整枚玉佩,散发着一种微弱的、与这个充满了冰冷科技的时代,格格不入的、温暖而悠远的气息。

陈伯看着这枚玉佩,一脸不解:“这是……古董?”

林星的心脏,却在看到这枚玉佩的瞬间,猛地漏跳了一拍!

这个款式……这个云纹……这个气息……

太熟悉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那枚玉佩,从箱子里拿了起来。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玉佩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烈嗡鸣,猛地在他胸口炸开!

他一直贴身戴着的那枚、从天衍宗带过来的、被他当成神器的“饭票”玉佩,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激活!

它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白光,那光芒,甚至穿透了林星的衣服,将整个书房,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两枚玉佩,一枚在他手中,一枚在他胸口,仿佛两颗被彼此引力捕获的星辰,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共鸣!

它们各自散发出的光芒,在空中交织、融合,发出“嗡嗡”的、如同大道梵音般的和鸣声!

林星的身体,如遭电击,猛地一颤!

无数破碎的、模糊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

看到了云雾缭绕的“闲云峰”之巅。

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道袍、头发乱糟糟、正躺在摇椅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老咸鱼。

他看到了那个老咸鱼,在自己即将“渡劫飞升”的前夜,将这枚刻着云纹的玉佩,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还记得,当时那个老咸鱼,打着酒嗝,迷迷糊糊地对自己说:

“徒儿啊,为师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块破玉,你拿着。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在上面混得不好,被人欺负了,或者……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就……就看看它,兴许有点用……”

那个老咸鱼,就是他在天衍宗的师尊,修仙界最神秘、最强大,也最懒的传说——凌虚子!

“是它!就是它!我记起来了!是那个老咸鱼的气息!”

脑海里,器灵小爷的声音,已经不是激动,而是近乎于狂喜的尖叫!

“这玉佩!这不是什么普通的法宝!这是‘跨界道标’!是用他的本命元神之力,温养了上千年的宝贝!里面有他的力量!有他留下的神念!我的天!这家伙……他竟然算到了你会出事!他把‘快递’直接寄到这个世界来了!”

就在器灵狂喜乱叫的时候,林星手中的那枚“云纹”玉佩,光芒大盛!

一道柔和的光线,从玉佩中投射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微缩的、半透明的虚影。

那虚影,正是凌虚子!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离。

陈伯已经完全看呆了,他张着嘴,看着眼前这完全超出了他一生认知范围的、如同神迹般的景象,大脑直接宕机。

只听那个小小的虚影,打了个哈欠,用一种仿佛能跨越万古时空的、慵懒的声音,开口说道:

“臭小子,在外面……玩够了没有啊?”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精准地落在了林星的身上。

“看你这狼狈的样子,是遇到什么搞不定的麻烦了?啧啧,真给为师丢人。”

他撇了撇嘴,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继续道:“行了,废话不多说。为师最近新炼了个小玩意儿,挺有意思的,就是地方有点偏,不好找。你要是真混不下去了,就捏碎这枚玉佩,我给你留了个坐标,自己想办法回来取吧。”

说完,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虚影晃了晃,打着哈欠补充了一句:“记得……要是碰上什么不长眼的,敢欺负我闲云峰的人,就……就打回去,打不过……再想别的办法……我困了,接着睡了……”

话音刚落,凌虚子的虚影,便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了空气中。

而林星手中的那枚玉佩,光芒也渐渐收敛,恢复了古朴温润的样子。只是在玉佩的内部,多出了一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正在缓缓旋转的、复杂到了极点的立体星图。

那,就是一个非本宇宙的空间坐标。

整个书房,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有陈伯粗重的呼吸声。

“少……少爷……”他看着林星,声音都在颤抖,“这……这位是……”

“我师父。”林星握紧了手中的两枚玉佩,感受着它们之间那种同根同源的、温暖的联系,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安心”的情绪。

持续了数月的、那种漂浮在异乡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在这一刻,被彻底抚平了。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在遥远的、另一个宇宙,还有一个地方,是他的根。有一个人,在牵挂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陈伯,脸上那股标志性的咸鱼气息,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沉稳而锐利的眼神。

“陈伯,你不用担心。这只是……一点家乡的土特产。”

他顿了顿,将两枚玉佩,都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目光望向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仿佛要看穿这片夜幕背后,那个隐藏在数据之海中的巨大黑影。

“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不过在走之前,得先把家里这些讨人厌的‘虫子’,给彻彻底底地,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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