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时间已是正月十四,天刚亮三个年轻的身影走出了北山村,他们正是前往县城的李新柱、刘建军、李云贵。
太阳缓缓升起,村民们又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时针指向九点,田宝云窑内的电视正播放着电视剧渴望,剧情很感人,这是田宝云特别喜欢的一部剧,但是今天她的注意力却不在屏幕上,正失神地看着窑门。
突然间门开了,显露出田昆的身影,田昆看了女儿一眼:宝云、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去他们家。
田宝云兴奋道:爹、我马上准备,你先等会儿我换身衣服。
田昆点了点头:换哇,别弄那些花里胡哨的。随即关上门转身离去。
田宝云打开衣柜一番挑选后,找出一身红色衣服拿起看了看又放了下去,随即又拿起一套纯黑色的,抖开看了看随后开始换装,穿上后她在镜子前照了照,眉头稍微皱了皱,随即他又脱了下来,重新扑到衣柜。
田昆正坐在他的窑门前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锅烟抽完后他又装了一锅,时间不停的流逝,他很有耐心仍默默地等待着。
“爹,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哇!”一身素装的田宝云出现在田昆面前。田宝云身穿一件粉色外套,一条灰色长裤,一双黑布棉鞋,给人一种朴实简洁的感觉。
田昆对着女儿上下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身挺好,挺适合今天的场面。随即收起烟锅站了起来。
田宝云看他的衣领有些歪,便走到面前替他整了整,并往展拉了拉上衣。
田昆目光柔和的看着女儿,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你都快当娘了,我的女儿也终于长大了。换了一口气接着:好了,咱们走哇!
田昆的感慨影响了田宝云,他感受到了父亲的无奈跟不舍,原本的兴奋消弱了几分。
上午10点,田空、田宝云的身影出现在李家大门口,田昆朝院里探寻一番发展并无人影,随即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密柱?密柱?
正在窑中看电视的李密柱应了一声便往出走,如今的李密柱已经放弃了扑克事业,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家中。一来照看有孕在身的媳妇儿,二来看电视。
李密柱一看顿时心生疑惑,不过他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疑惑,快步迎了上去热情道:呀!是田叔跟宝云来了,快进屋哇!
“密柱、你娘在不在?”
“在了,正在窑里熬汤呢。”他话音刚落一个满脸皱纹、身材干瘦的老妪走了过来,一脸笑意道:老田、宝云,快进屋哇!来人正是李金柱的母亲张爱云,说话间她打量了田宝云一眼,接着:宝云出落的可是越来越俊了!
田宝云微微一笑乖巧道:伯母好!
田昆挤出一丝笑容:年过的还行哇?
“挺好的,你们怎么样?”
“我们也行!”田昆话音一转,接着:爱云、我有点儿事儿想跟你谈一谈。北山人的直接在田昆身上显露无遗。
“那咱们到我那边说哇!”
田空点了点头对旁边的田宝云道:宝云、你先跟密柱过他们那边儿哇!随即跟张爱云进了她的窑洞。
院中的说话声引起了李密柱媳妇儿的注意,她慢慢地穿鞋下地想一探究竟,她现在已经怀孕8个月了行动极为不便。
她刚穿好鞋,李密柱、田宝云便开门走了进来,她疑惑道这是谁了。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尽管她对田宝云的名字早已十分熟悉却并不认识,她对许多人都是这样,只知其名而不识其人。出于安全因素李家人对她防范很严,她根本没机会跟村里人接触,走出院门的次数都极为有限。
李星柱介绍道:宝云、这是我媳妇儿。随即又对他媳妇儿道:这是宝云。
李密柱媳妇儿顿时热情道:宝云、我可没少听星柱说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来,快坐吧!边说边拉着田宝云的手坐到了炕上,并拿过瓜子盘递到了田宝云的手上:宝云,吃点瓜子吧!
“谢谢嫂子”田宝云边说边把盘子盘子放到了一边。
“宝云,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拘束,放开点儿。”
李密柱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电视机上,他媳妇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密柱、你出去劈点材哇!我跟宝云聊会。
“昨天刚批了,暂时够用,没事儿你们聊你们的,我不打扰你们。”
他媳妇儿眉头一皱:我们说些女人节的私房话,不适合你听,去吧,再劈上点儿。
李密柱这才不情愿地走了出去,李密柱媳妇摇了摇头:跟个木头一样,比起你的星柱可差远了。
田宝云微微一笑:我看大哥挺听你的话嘛,星柱可没有这么听话。
李密柱媳妇儿笑了一下:他们兄弟各有各的特点。随后她从盘中挑了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递到了田宝云手上:宝云、吃个苹果吧!可甜了。
“谢谢嫂子”田宝云接过苹果却并未开吃,双手轻轻地抓着。
“宝云、听星柱你可是这里的村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李密柱媳妇话音一转接着:宝云、你可是把星柱迷得不轻,前几天他还找他娘说你们的事儿了,说是此生非你不去,让他娘到你们家提亲了。
田宝云的脸顿时一红:伯母是什么态度?
“肯定答应呀!你可是村里的第一美女,家庭又好又有文化,像你这么高质量的女孩儿谁家不想娶?”
“我哪有那么好,嫂子你才是大美女,跟你比我可差远了。”
“会说话,有眼色,怪不得星柱那么喜欢你。”李密柱媳妇儿停顿了片刻,疑问道:宝云、你们今天来是要谈什么事儿呀?
田宝云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谈我跟星柱的婚事。她知道眼前的女人将来可是她的大嫂,没有瞒着的必要。
李密柱疑惑道:不对吧?谈婚事也应该是男方到女方家,前几天星柱和他妈还说等十五六到你家提亲了,难道你们这儿的风俗不一样?
看着大嫂疑惑的神情,田宝云咬了咬牙:嫂子,我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了,其实我爹并不同意,他也是没办法才来的。
李密柱媳妇顿时瞪大了眼,惊讶道:你俩好手段呀!先上车后补票,还奉子成婚,玩的够狠够绝!
田宝云顿时有些无语,稍作停顿解释道:嫂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真的是个意外,星柱现在还不知道了。说到这儿田宝云疑问道:嫂子,星柱不在吗?也不见他露面。边说边摸着手上的苹果。
“怎么,想他了?”
田宝云的脸色顿时一红,虽没说话那姿态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李密柱媳妇微微一笑:星柱去县了,今天早晨刚走,他要是在早就过来了。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
“说是最晚十六,他们三个人去的,准备在城里看一看十五,放心吧!他一回来我就让他找你去。”李密柱媳妇边说边拍了拍田宝云的手。看了她手里的苹果一眼接着:宝云、你吃苹果么!
“嫂子有些凉,我不敢吃。”
“那别这么拿着了,怪凉的”边说边把田宝云手中的苹果放回了果盘。
田宝云看着她的肚子开口道:嫂子,几个月了?
李密柱媳妇摸了摸滚圆的肚子,语气温和道:已经八个月了,再有两个月小家伙就出来了。
“嫂子,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辛苦?”
“这怀孕我头三个月反应一般不怎么大,越往后反应越明显也越难受,这十月怀胎真的很不容易,为了保护好小家伙,我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吃喝方面更是小心。”
“嫂子、我看着都难受,挺这么大个肚子坐不好坐、站不好站的太辛苦了!”
李密柱媳妇愤愤不平道: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他们男人完事后一提裤子什么都不用管,咱们还得辛辛苦苦的怀胎十月再经历分娩之痛。
“嫂子、听说生孩子会特别痛?”
“我这也是第一次怀,到底有多痛,怎么个痛法还不知道,但痛是一定的,咱们那空间有限,放男人的东西都费劲别说生这么大的孩子了,我想想都害怕!随即她一脸担忧地摸着肚子。
她的话有些雷人,田宝云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嫂子、你说话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这是事实嘛!”
田宝云只能甘拜下风的点点头。
与此同时,隔壁田昆、张爱云的谈话也进入正题。田昆开口道:爱云、有啥我就直说了!
“没事儿,你你说就行了。”
“宝云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孩子是星柱的,你说咋办哇?
张爱云顿时吃了一惊,认真道:老田,这种事儿可不能开玩笑,你确定吗?
“我会拿女儿的声誉开玩笑嘛妈?”天空反问道。
张爱云最近正在为提亲的事心忧,田宝云的优秀,田昆的势力让她十分担心,她毫无把握能够谈成两人的婚事。突逢如此变故,她十分惊喜,她强行按住内心的激动沉吟道:既然孩子都有了,那就让他们结婚哇!你看行不行?
田昆看了张爱云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张爱云点了点头:老田,你说怎么个办法哇?
“就按咱们村的风俗办哇!”
张爱云迟疑道:按说我不应该再讨价还价,但现实所迫,年前刚买了电视,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你看这彩礼先欠下行不行?
按北山村的风俗,结婚时男方需要给女方666元的彩礼,要的并不多。
田昆笑了一下:我也不是非要现钱,牛羊也行,彩礼是绝对不能欠的。田空的语气很坚定,彩礼都欠这不是开玩笑的了,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这不仅关乎到他的面子,更牵扯到女儿今后在李家的地位。就像一件珍宝,越值钱人们才会越珍惜,人跟东西虽不能一概而论,但道理是一样的。
张爱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老天,我尽量凑,万一凑不够,你赶上两只羊,这样行吗?
“行,就按你说的。”
张爱云看着田昆:老田,那这个事儿咱可就说定了。
“就这么定了”
“我看咱们这就开始张罗哇!争取月底就让他们举行婚礼。”
田昆轻吹了口气:我回去就行动,我们那边好弄,主要是你们这边要抓紧。
“我们这边也没问题,你放心哇!”随后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
中午在张爱云的盛情下,田昆、田宝云留下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下午三点父女二人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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