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高志成子回到村后卖了各自的羊群,便到兴义镇去购买二手设备。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一辆三轮车开进了西沟村,三轮车的突突声吸引了大量的村民。此时人们对两人已经没了以往的冷嘲热讽,虽然同样是指指点点,现在却是称赞两人有眼光、有魄力。
周海东听到突突声后连忙穿鞋下地,刚走出门口高志成把车停在了门口。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志成灭了火开口道:我们一下也不敢耽误,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了。
周海东感慨道:是啊!这一切真的很不容易,你俩还没吃饭哇?赶快进来吃点饭。
“饭先不吃了,得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这才是一半儿的东西,那还有一半的东西,我们都赶紧拉回来。”
“着急啥了,先吃了饭再弄也不耽误。”
“情况特殊,去晚了那边可能发生变故。”
周海东无奈道:那就先卸车,我去找人。
他们准备磨矿的地方在西沟村东南方向的一片荒地,离东山很近,是一处十分理想的场所。崔大牛的清化池也在这一片,两家相隔也就三五十米。周海东做了不少工作,他修了一段通向村子的小路,并把水电都接通了。
停下车后两人开始解绳索,绳索刚解开周海东便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小时,车上的东西已全部卸完,叔侄二人再次启程。由于是空车两人胆子也就放弃了。
傍晚时分他呢到达目的地,双方寒暄了几句便开始装车。装完车后高志成拿出烟给众人散了一圈。
其中一人开道:你们这是准备连夜赶回去?
“嗯,抽完烟就走,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天开工就能早一天挣钱。”
对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高志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刘哥,你们就这么走了?
刘哥叹了口气:哎!现实所迫,不走也没办法了。
高志成看着他:我那需要几个人,你看看兄弟们谁愿意到我那,工资跟这边一样。
“兄弟对不住了,现在分不出人手,我们在吕梁承包了一个小煤矿,已经有一半儿的人到那儿了,把这的事情处理一处理完,就跟他们去汇合。”他很欣赏高志成,尽管刚认识却很谈得来。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妙,有的人朝夕相处,感情却平静如水丝毫不起波澜,有人刚刚相识却没有隔阂,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高志成、刘哥正是这种情况。
“哎!那就算了,刘哥咱们山水永相逢。”高志成边伸手边开口。
刘平微微一笑:“有缘再见,你们路上慢点。边说边握住了高志成的手。
高飞、高志成连夜出发,一路平安无事,第二天清晨三轮车的突突声又一次打破了西沟村的宁静。两人停下车后周海东上前道:赶快回家吃点东西歇一歇。
高志成摆了摆手:不着急,先把东西卸下再吃。
周海东看着眼中布买血腥的两人沉声道:这回你俩得听我的,先吃饭,吃完饭睡再上一觉,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说,看看你俩都成啥了,把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看着周海东坚定的目光,高志成无奈道:行,都听您的。
两人真的熬坏了,躺下没五分钟便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直到下午三点多高志成才睡醒。他抬头一看已经三点一刻,连忙起身,正准备叫高飞,一看他睡得正香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高飞一觉睡醒后,抬头一看,都下午五点了,连忙坐了起来,并准备叫高志成,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人。
他刚出门便看见了正在院中洗菜的周倩,他看着周倩:小倩、你姐夫几点走的?
周倩想了想:三点多,怎么了?
“没事,我得赶快去帮忙,没想到一觉睡得这么久。”高飞正准备转身走,肚子便咕咕地响了起来,声音还挺大。
周倩笑道:小飞哥,我看你还是吃点东西再去吧!要不哪有力气干活?
高飞想了一下:这样哇,你给我拿两个馍,我路上吃,时间不早了,再不去天就黑了。
高飞赶到清化点时,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完成,高志成正准备试用,看到高飞后开口道:睡得还行哇?
“我倒是睡好了,你走的时候咋不叫我?”
“我叫你干啥了,不休息好咋干活,试试咱的设备哇!”
高飞点了点头,叔侄二人开始调试。
高志成对试验的效果很满意,五十多斤矿一个小时就清化完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的心中又有了新的打算。
太阳收回了最后一缕余辉,清化点儿剩下高飞、高志成、周海东三人。高志成开口道:这台电碾的效率很高,我觉得咱们可以分成两班昼夜不停的干。
周海东迟疑道:晚上干是不是不太安全?
“其实都一样,过几天等洞打深了,往里钻那还有什么时间概念,白天晚上都是一样的。”
周海东点了点头:志成、你看怎么分工?得找多少人?
高志成略做思考:找六个好受苦人分成两班,我跟小飞带一队,您跟二叔对一队,咱们一队白天干,一队晚上干,每天早晚六点为换班时间。
高志成停了一接着:另外清化点还得留人,咱们两个队各出一人,您年纪大了,我看您就在清化点这边,我跟小飞轮流在跟您替班,您看怎么样?
“可以,难得你想的这么周全,你办事越来越沉稳了。”周海东由衷的称赞他。他接着对旁边的高飞:小飞,多跟你叔叔学学。
高飞点了点头:一直都在学习,只是无法超越,小叔从小可就是我的榜样。
三人正说话间周倩跨着菜篮子走到周海东面前:娘让我过来送饭了,这是刚出锅的。
周海东开口道:那走吧!咱们先进帐篷吃饭。
菜是西红柿炒葫芦,主食是白馒头,也许是饭菜开口,也许是情绪兴奋,也许是几人忙了一个下午饿了,所有的饭菜被吃的干干净净。
饭后高志成开口道:小飞,你说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白天还好,要是晚上上夜班的时候怎么办?
周海东摆了摆手:没事,先让你妈做,做的时候多做点不就行了吧?
“这要是三天五天还能行,咱们这是长期性的弄不好得好几年,怕我妈能做不过来,两边挖矿的加上清化点这边的有十几个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高飞突然间想到了三年前跟他相过亲的崔小莺。一场意外打破了崔小莺原本幸福的家庭,她的丈夫一年前从树上摔下来身受重伤,只能坐在轮椅上。家庭的重担落到了崔小莺柔弱的肩膀上,她开始耕田种地,短短一年时间崔小莺变了一个人,曾经白皙的皮肤变得干枯蜡黄,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当高飞再次见到崔小莺时差点没认出那是她,苦难的生活改变了她,打磨了她,摧残了她。然而这就是属于她的人生,谁都无法替代。外表柔弱的她在角落里不知暗暗偷哭了多少次,但每次都能重新振作起来,她无数次抱怨、无数次愤慨,但她从未屈服,仍然顽强的坚持着。
高飞意识到这是帮助崔小莺的机会,于是:小叔、伯父,我建议咱们专门找一个做饭的,无非就是多一个人的开销。
高志成一拍大腿认同道:我看行,这样就方便多了。
周海东想了想也认同道:得找一个合适的人。
“你们看崔小莺怎么样?她手脚麻利、人品也不错,她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帮她一把!”
周海东感慨道:小莺确实不容易,一个女人拉家带口的,一边是不能动的丈夫,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我倒是同意她来,关键是她能不能抽出身,愿不愿意来?
高志成想了想:咱们找她谈一谈,看看她是什么意思。高志成略做停顿看着高飞:小飞,既然人是你提出来的,我看你出面去谈哇!
“我一会儿就去,工钱啥的怎么算?”
“你自己看吧!”
周海东想了一下:不能比受苦的多,具体多少,你谈去哇!
高飞想了想:咱们一个月给他开100块钱。让他一家三口跟在一起吃怎么样?
这是很明显的照顾,高志成、周海东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咱们厨房安在什么地方合适?”高飞再次发问
周海东也看向高志成,高志成想了想道:在矿点那哇!我觉得安在那合适。
“行,我现在就去崔小莺家”高飞说话间便准备离去。
海东起身道:小飞,咱俩一起走,我回村再找几个人争取明天开工。接着扭回头:志成、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们忙你们的去,我看着就行。”
高飞到达崔小莺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崔小莺正在给许德贵做按摩,看到高飞进门后面露疑惑之色。
“德贵身体好点了吗?”高飞开口道。
藤椅上的许德贵对高飞微微一笑:还是老样子,小飞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个事儿需要小英帮忙。”
崔小莺疑惑道: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们弄金矿的事儿你也知道哇,现在我们有十来个人,缺一个做饭的,想让你帮忙做做饭。”
崔小莺叹了口气:我很想帮你们,但我实在是腾不出手,地里一大堆事,家里一大摊事,根本没时间。
“小莺,我们不让你白忙活,一个月给你100块钱,你好好想一想你种的那点地累死累活的弄个七八百的,给我们做饭咋也比那强。”
崔小莺面露喜色,此时她的儿子哭了起来,崔小莺连忙抱起儿子轻轻地拍打着,小孩立马安静下来,崔小莺看向高飞:唉!我很想答应你,我还得给德贵、孩子做饭。
许德贵插话道:你去吧,家里的事交给我,不行让我妈过来帮帮忙。
崔小莺摇了摇头:你妈身体也不好,还得伺候你爸了,我要去了谁给你们做饭?
许德贵不说话了,高飞开口道:这个不是问题,你在我们那多做点,往回带点不就行了!
崔小莺看着高飞:这能行?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能带,你来哇!”
崔小莺想了一下:那我去。
高飞笑到:这就对了,明天一早过我们清化点那哇!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两人出门后,高飞挥了挥手:你回哇!随即朝前走去
他走出两三步后,响起了崔小莺的声音:高飞?
高飞疑惑的回过了头:咋了,小莺?
“谢谢你!”
“咱们之间谢啥了,快回哇!”
“嗯,那你慢点”
高飞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高飞离去的身影,崔小莺的心里有些起伏。
第二天一大早高飞他们的清化点集聚了十来人,看人都到齐后高志成对旁边的周海东:人都到了,您讲几句哇!
周海东扫视了众人一圈: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今天正式开工,大家都好好干。随即他看向高志成:志成你说上两句。
高志成干咳了两下,开口道: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有啥我就直说了,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大家齐心合力把这个事情办好,干的越多挣得也就越多,有啥问题了咱们再商量,行了,我就说这么多!接着他看向高飞:小飞,你也说点!
高飞想了想:我也没啥说的,为了更好的生活大家都努力哇,对了,你们想吃啥了就跟小莺说,她现在负责咱们得伙食。随即他看向高志成、周海东。
三人视线交流,周海东再次开口:那就开始吧!走哇!咱们去东山。
随即众人朝东山走去,他们的掘金事业正式开启。
北山村的田宝忠也在为了他的事业辛勤付出着,他养猪已经一年多了,尽管只有两头,仍然让他付出了许多精力。
他对两头猪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为它们搭建舒适的圈舍,精心调制饲料,为了储备冬天的草料他每天早早地去野地割草,他一拐一拐的身影遍布北山村的沟沟洼洼,还每天清理猪圈的粪便。他每天很辛苦,但是却很踏实,每天都睡得特别香,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看着每天跟他忙前忙后的妻子,他的心里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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