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不知何故竟入道境,见康苏醒,心方安。
雨急风骤,雨水与血水相融,渐淡,城墙亦清晰许多。
西北之地,雨水罕至,或因上苍不忍见此自残之景。
一月已逝,此间南柯等人再未出手,魔渊与蝠公子历经万载,对凡间战事毫无兴致。
南柯或登城墙,或视康,或寻文清和无缺交谈,或于房内打坐。
忆起小酒馆之景,勿思勿念勿为,观心:私欲之心,贪念之心,宽恕之心,善恶之心等,知心,明心,做心。
南柯之心乃魔心,他知他明他不敢为。何不斩去魔心,复归清明。
南柯遂修习玄心奥妙诀,以证道心,调和魔心。
玄心奥妙诀乃道之无上心法,与魔相异,难以入门。南柯自斩修为,化身为凡,再修玄心奥妙诀,重入道境,魔心依旧复苏,化为魔。循环往复,自斩自修,终为魔。如此反复,魔心封印渐消。入道则魔气四溢,化凡则白发赤目,南柯头痛欲裂。
南柯推门而出,白发赤目,蝠公子甚奇,魔渊将众人护于身后,以为南柯入魔,然未见魔气。
“师叔。”
“小南柯。”
“无妨,只是修炼过急,以致走火入魔,只得自断修为。”
“大哥哥,你可安好。”
“你是?”南柯见一青年,面庞刚毅,眼神深邃。
“大哥哥,我是康。”
“你怎会?”
南柯在房内潜心修炼,竟不知时光已流逝七年。
而今皇室大肆捕杀幼童,各大势力亦竞相抢夺,各大修道之地纷纷入世,争夺一世气运。致军民造反,南明大陆愈发混乱,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各地纷纷起义,宁无缺数年招兵买马,势力渐强。
魔域之都位于沧冥帝国西北,与兰陵帝国接壤,有苍狼族和狼人族在此活动,谁能料到帝星已然成年。
南柯不喜战乱,战乱愈多,魔心吸纳魔气愈多,恐难以自控,遂欲远离尘世。
康之想法与无缺相同,欲还天下太平,须以武力夺取。康留于魔域之都,南柯独自离去,白发苍苍,尽显孤寂。
至此,天象骤变,帝星闪耀,将星归位,天下大乱,南柯失踪。
徒步数日,遥见远处山脉连绵起伏,仙雾弥漫,竟是来到昆仑山。
昆仑仙山历史悠久,或可寻得斩心之法。
忽见一群少年上山拜师,原是极乐宫之地。南柯本欲转身另寻进山之路,忽闻,“念你等求道之心诚恳,准予入宗门,以待考核。若心术不正,便速速下山。”
“心正?”南柯低声呢喃,“何为心正?魔之心可有正途?”
“只要心怀善念,妖亦可修道,何况人乎,心正即为心善,又何须分妖魔之别。”
南柯沉思片刻道:“我不知是否能入道馆修习。”
“且进罢,需经考核,方可拜师学艺。”
“此乃一令牌,有号码,可刻入自己名讳。”
南柯接过令牌,与圣子令相似,却又有所不同,质地更显柔软轻便。
南柯遂刻“斩魔”二字,而后随其进入极乐宫之地。
“师尊,天魔教主来我宗,可否下令捉拿?”
“小叶,你未免操之过急,仙尊曾护他,必有深意,他不过一介凡人,杀他易如反掌,且先观察。”
“谨遵师命。”
南柯直赴考核场地,首场仅测身,南柯顺利通过。
第二场测心,又见入梦,于南柯而言略有波折,然亦得偿所愿。
“嗯?莫非此子并非天魔教主?”叶尊者沉凝道。
第三场测根,实则过了第二场便可入极乐宫,第三场乃是追溯因果。
滴血,溯源。南柯魔心魔体皆无所遁形,仅得今生,不得前世。
极乐宫深处,“此子究竟如何?”
“一心向道,吾愿收之。”景老道。
“能入景老法眼,此子定能重夺圣子之位。”叶尊者附和道。
第四场,测道。可入何道院,皆在此一试。
南柯,魔道!
极乐宫深处,万籁俱寂。南柯果然与魔有缘,景老亦不再言语。
叶尊者此时开口道:“既然皆不选,那在下就当仁不让了,吾愿收之为徒。”叶尊者受师尊传音,蓄意如此。
“但愿此子能够迷途知返。”景老道。
南柯竟然得以进入极乐宫,年事颇高,又身具魔心魔体,心中着实惶恐难安。
南柯被引至极乐宫深处,其心愈发忐忑,然而极乐宫的确是修行圣地,竟有灵气,此乃传说中才有的景象。
踏入一座大殿之中,环顾四周,众人皆是德高望重之辈。
“你且退下。”
“谨遵圣子之令。”那童子恭恭敬敬地退出大殿。
“斩魔?”
“弟子在。”南柯双膝跪地,叩拜道。
“还是称你南柯吧。”
“弟子在。”南柯面露无奈之色,心中却又充满渴望。
“天魔教主,你竟敢以凡人之躯踏入我宫,究竟有何企图。”
“弟子只求一个答案。”南柯依旧跪地不起,恳切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弟子想拜师学艺,以证我道心。”
“放肆,魔教之人,妄图证得魔道,却来此拜师,居心何在?”叶尊者厉声道。
“弟子并非要证魔道,而是要斩魔,寻求解脱之法,以归正道。”
“这小家伙,倒是有些意思,你竟敢自断一刀,却未丧命。”景老道,“吾等自愧不如。”
“圣主,切勿轻信他的一面之词。”
“哦?吾等并未察觉,他自断一刀?小叶,此子有如此大的毅力,绝非平庸之辈。”
“圣主教训得是,吾等有眼无珠,然而此子心存魔念,必是天下之祸。”
“小叶,并非他的本意,而是魔龙所为。好了,尔等可愿收他为徒。”
“圣主,弟子有意。”叶尊者赶忙说道。
“叶尊者,原来你之前贬低西子湾,是为了收他为徒。”有一道人说道。
“雨尊,此子的品行,大家都有目共睹,并非我一人之言,只是我担心此子的来意不纯。”
“圣主,不知老夫是否尚有机会?”景老沉声道。
“景老欲收他为徒?”极乐宫圣主凝眉问道。
“非也,此子与我有缘,他的师父已拜入我门下,我若收他为徒,成何体统。”
南柯心头一震,这位竟然是师祖,急忙跪地叩拜。
“景老,你修因果之道,可有察觉何异常?”叶尊者肃然问道。
景老并未答话,却对圣主言道:“圣主,此子所言斩魔之意,或可为我派带来新的契机。吾等不妨赐予一次机缘,察其道心是否赤诚。”景老深思熟虑后提议。
“嗯,既景老如此说,那就依你所言。然此子须得历经严苛考验,方可授其修行之法。”极乐宫圣主颔首应道。
“圣主睿智,弟子必当悉心教导,助他修成正果。”叶尊者躬身谢道。
“南柯,你可明了吾等所言?”极乐宫圣主目光如炬,凝视着南柯问道。
南柯心头一震,深知此次机缘难得,忙叩头道:“弟子明白,定会竭尽所能,不负师尊教诲,斩断魔缘。弟子可否随侍师祖左右。”
“可。”
“圣主。”叶尊者道,然已不见圣主身影。
其余尊者本无收徒之意,因其年事已高,且为凡躯,又是景老之徒孙。
“恭喜景老,收一魔子。”叶尊者道。
“叶尊者,善恶有报,因果不爽。”景老携着南柯离去。
至一药园,“师尊,玄天草已成熟,我等已送至管事处并记录在册。”
“嗯,过来吧。”
三人进得一竹屋,景老端坐于一藤椅,轻抿一口茶,方道:“此乃你师叔,郁南。”
“郁南,此乃你师侄,斩一,此地唯有吾等三人。且好生打理此处,若有不明之处,可问郁南。”
“是,师祖,郁师叔。”
“师尊,此乃大师兄弟子,怎会是一凡夫俗子。”
“此事无需再提,好生照料。”
“是,师尊。”
“你二人在此稍候,吾去去便回。”景老眉头紧蹙道。
景老身影渐逝,极乐宫深处,圣主已然恭候多时。
“景老,可有妙法驱除他之魔性?”
“圣主,实乃高看老夫了,驱魔之关键在于他自身,老夫不过是引导其修善罢了。”
“景老,他入魔已深,恐难以改变。景老执意要他留于极乐宫?”
“圣主,放心,虽无法根除魔性,但善恶兼修,有望成就阴阳大道,于极乐宫亦大有裨益。”
“此道,万余载以来无人修成,不知此子可否?”
“他能自断魔道,圣主,尽可放心,此子心性已具修行之基,虽说阴阳大道的修炼之路漫长,然只要悉心教导,他必能洞悉其中玄机。毕竟,万余载无人修成的阴阳大道,未必不能在当世有所突破。”
“景老,那极乐宫的未来,可否交予他手?”
“可。”
南柯并不知晓,他若修成阴阳大道,便是极乐宫之主。
“师叔,此地可有星魂草?”
“此等仙草,尚未培植成功。”
观之,无泪之城着实诡异。
“师尊。”
“师祖。”
“可有不明之处?”
“师祖,管理药园,弟子必不负所托。”
“如此甚好,郁南随我下山。”
“恭送师祖。”
南柯深知自己身为魔身,必须加倍勤勉,方可习得除魔之法。此乃南柯首次对修行如此渴求。
偌大药园,于一凡夫而言,实有难处。
“师尊,当真要下山?”
“年轻人,你不也是如此经历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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