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新编封神》是新来的戏班唱的?”余文乐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语气却似闲谈,“前几日还是《三滴血》,换戏倒快。”他的目光看似落在戏台上翻飞的姜子牙皮影,眼角余光却瞥见戏班班主站在台侧,手指正有规律地敲击着鼓架——三短一长,与唱词里的鼓点节奏暗合。
墨倾城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他过于靠近的身形,却将声音压得更低:“注意看旦角水袖。”
戏台上,饰演妲己的旦角正甩出水袖,水袖边缘绣着的银线在灯笼光下闪过——不是寻常的缠枝莲,而是三朵并蒂的墨色牡丹。墨倾城瞳孔微缩,她追查的神秘组织“墨莲会”,正是以墨牡丹为标记。更让她心惊的是,旦角在唱到“九骑快马过汾桥”时,水袖突然抖出九个银线绣的马蹄印,随即迅速收回,快得如同错觉。
“九骑……”余文乐低声重复,手按在刀柄上,“上回商队失踪,目击者说看到九匹黑马奔向西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人群中几个刻意站在阴影里的汉子——他们腰间都缠着同色布带,听戏时却不看舞台,只盯着戏班班主的方向。
锣鼓声忽然急转直下,变成密如雨点的鼓点。青衣唱词陡然拔高,带着破帛般的锐利:“玉虚宫里锁金鳌,八卦炉中炼……”唱到“炼”字时,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梆子连续敲击三下,像是某种信号。戏台上的皮影突然全部转向西方,姜子牙的桃木剑直指城外方向。
“不好!”墨倾城低呼一声,同时看到余文乐已欺身向前,一把扣住身旁一个正要摸向腰间暗器的汉子手腕。那汉子吃痛闷哼,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刺着的墨牡丹纹样。周围几个阴影里的人瞬间拔刀,却被余文乐快剑逼退,剑风扫过,竟将戏台上悬挂的“封神榜”皮影劈成两半——断开的缝隙间,露出背面用朱砂写的“丑正”二字。
“丑时正刻,西城柳林。”墨倾城瞬间解读出暗号,看向余文乐时,却见他望着那两半皮影,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断裂处的皮影边缘,赫然刻着与他腰间玉佩相同的龙纹浅雕。
“他们在用碗碗腔传递集结令。”余文乐收回剑,指尖拂过皮影上的龙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九骑是先锋,丑时正刻在西城柳林集结,而‘玉虚宫锁金鳌’……指的是他们要劫的镖物藏在城西当铺的夹层里。”
他话音未落,戏班班主突然抓起鼓槌掷向人群,趁乱带着戏班众人向后台逃窜。墨倾城追了两步,却在后台门口看到散落的皮影道具——其中一个哪吒皮影的手中,竟握着半块染血的镖旗,旗面上的暗纹与失踪商队的标记分毫不差。
“别追了。”余文乐拉住她,指着地上班主掉落的鼓槌,“看槌头。”
墨倾城捡起鼓槌,发现木质槌头刻着细小的梵文,与她在第一个被害镖师指甲缝里发现的木屑纹路一致。更惊人的是,槌头底部嵌着一小块墨玉,玉上刻着的竟是余文乐龙形玉佩的另一半图案。
“原来如此……”余文乐看着那半块墨玉,眼中闪过复杂的光,“当年我爹护送的那批贡品,里面就有一对龙凤玉佩,龙佩在我这里,凤佩本该在……”他猛地抬头看向墨倾城,“你师父临终前让你找的‘凤佩传人’,难道和这墨莲会有关?”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