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媛真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会中蛊毒?”喻夫人一把抓住姜颂的手。
姜颂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乔媛真,说道:“那只能等喻少爷醒来才能知道了。”
被姜颂看了一眼,乔媛真突地感觉心头一跳,嘴上依然不饶人,“什么蛊毒,别是你自己编的吧,伯母,这江湖游医信不得啊。”
“这蛊毒本就是些民间传说,根本当不得真,休要妖言惑众。”薛怀民紧随其后,煞有介事地说道,“喻夫人,救喻少爷要紧,应该快点割下她的血肉入药。”
“是啊伯母,喻哥哥要紧啊,明天的宴会,他必须得出席啊。”
两人一唱一和,喻夫人紧绷的神色有些许松动,是了,明天的宴会至关重要,若喻桉作为喻家家主不出席,必定会惹来无端猜疑。
姜颂一直冷眼旁观他们拙劣的把戏,仿佛他们的恶意中伤并不能影响她。
她只需要等,等到小蝎子在他的皮肤里找到那只蛊虫。
“嘶”,床上一直处于昏迷中的喻桉突然发出一声呻吟,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喻夫人听见了赶忙松开姜颂,推开了她,凑到床边去,着急地问:“小桉,怎么了?”
只是喻桉发出那道声音后,就没有其他反应,要不是额头的那点儿汗水,怕以为都是幻觉了。
“小桉,小桉。”喻夫人摇了摇他的身体,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手腕上的血液也已经凝固了。
“喻夫人,事不宜迟啊,喻少爷等不起啊。”薛怀民趁机催促。
闻言,喻夫人脸上浮起一抹坚决,“那就听薛大师的。”
语毕,在门外等候的保镖都冲了进来,堵住了姜颂的退路。
乔媛真一脸狂喜,得意地看向姜颂。
真是好大的阵仗,姜颂冷哼一声,看了这么久的戏,她这个当事人也该登场了。
“薛大师,这个方子当真能救喻少爷?”
薛大师昂头抚摸着胡须,“那是自然。”
“既如此,那就来吧。”姜颂挽高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仿佛在发光。
“姜小姐,可要忍着点儿疼。”薛怀民拿着小刀逼近。
没人看见的角度下,姜颂嘴角泛起冷笑,一条小蛇在她的袖子里慢慢探出脑袋。
喻夫人别开眼,似乎是不太忍心看见这血腥的一面。
乔媛真看见了,善解人意地说:“伯母,您先出去等着吧,这里有我看着。”
看着她一副殷切的样子,喻夫人扯出一个疏离的笑容,“麻烦你了。”
乔媛真对喻桉的心思,她何尝不知道,只是乔媛真始终不是她心目中最佳的儿媳妇人选。
送喻夫人出去后,乔媛真回到房间立马换了副脸色,没有在喻夫人面前的乖顺。
见薛怀民还没有动作,乔媛真不耐烦地催促:“你怎么还不动手?”
“哦?他这样要怎么动手?”
姜颂错开身子,手里拽着一条蛇,蛇的另一端正缠在薛怀民的脖子上。
薛怀民脸色通红,很明显是憋的。
乔媛真眼神一凝,瞳孔紧缩,故作镇定地说:“你要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们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姜颂轻轻拉扯了下蛇尾,缠在薛怀民脖子上的就更紧了,偏还吐着信子,掠过他的脸,留下一片湿滑的痕迹。
薛怀民朝乔媛真伸手,声音支离破碎:“救……我。”
他的样子实在可怖,乔媛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紧握的手心里都出了一层汗。
那个女人说过姜颂有些本事,可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我劝你最好放了薛大师,他要出了什么事,姜家不会放过你。”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搬出姜家的名号,若她是个识趣的,就应该立即放了薛怀民。
姜家?还有脸提姜家,姜家人一向宽厚待人,哪有这种要喝人血吃人肉的。
“借着姜家的名号,干着害人的勾当,要是姜家人知道了,也会清理门户的。”说着,姜颂手上的动作更加重了些。
她这个身体好歹也算是半个姜家人,可不能让这些渣滓坏了姜家的名号。
“你……”乔媛真脸色大变,“那你就不怕喻家吗?”
姜颂皱起眉头,怎么青漪找的人都这么蠢,她连沉渊都不怕,还怕喻家吗?
她的动作落在乔媛真眼里就是心虚了,心下得意,嘴上更口无遮拦,“要是误了时辰,喻家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怎么不知道喻家现在是你在当家了。”
一道冰冷的男声突兀的响起。
看见喻桉终于醒了,姜颂轻挑眉梢,放开薛怀民,突然失去了桎梏,薛怀民倒在地上,不住的咳嗽着,然后晕了过去。
乔媛真则心下大骇,眼睛死死盯着靠在床头的男人,那女人不是说没有姜颂的血肉入药是不会醒过来的吗。
现在喻桉醒了,那她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咳咳”,喻桉虽醒了过来,但还是有些虚弱,才刚说了一句话,就有些力不从心。
姜颂忙过去坐在床边,为他拍背顺气,“你刚醒,别乱动。”
咳嗽了一阵,喻桉的眼尾都染上了一抹红,平添了一些艳丽。
姜颂看在眼里,莫名感觉有些脸热。
喻桉握住她的手腕,气若游丝地说:“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即使他处于昏迷状态,但大脑还有意识,对外界所发生的事都很清楚。
像是烫手似的,姜颂赶忙抽回手,避开他的眼神,“你是我的病人,应该的。”
喻桉还要说些什么,乔媛真小心地凑了过来,一脸讨好,“喻哥哥,你醒了啊。”
喻桉看见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喻家不欢迎你,你走吧。”
“喻哥哥。”乔媛真撒着娇,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乔小姐,喻少爷还需要静养,请你先出去。”
“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乔媛真跳起来对她骄纵地喊道。
姜颂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真是蠢啊。
喻桉一脸不耐,眼神里都燃起了怒火,直接抬手按下了床头的响铃。
自他双腿瘫痪后,他的床头就多了这么个铃铛,有什么事按响这个,整个别墅都能听见。
只是他一向不屑,这还是他第一次按铃。
没想到,是为了姜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