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晨光划过天际线。
姜枝予躺在卧室沙发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随后,起身进浴室接了一盆温水……帮温斯尧擦完最后一次身,怀着忐忑的心情,递上耳温枪……
终于——
退烧了。
“妈呀。吓死我了。”
差点,差点。差点温家独苗要败自己手上了。
……
换上新的退烧贴,姜枝予关门,下楼,提着包往家跑。
姜云霆前脚刚坐车出门,她后脚就到家了。
打开密码锁的大门,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客厅。
付稚见到她这幅鬼样,担忧地冲上前。举起她的手臂,从上看到下,又绕了一圈。
“宝宝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一晚上没回来,我吓得都没敢告你爸……”
姜枝予边打哈欠边摆了摆手,示意别说了。
付稚闭嘴。
她开口,“温斯尧昨晚发烧了。我留在他家照顾他的。”
“哦哟~怎么搞得?退烧了吗?”
“退了退了。不然我也不敢回来。”
“好好好——辛苦我宝宝了……你赶紧的,上去洗澡睡觉。我等会煲点粥送过去。”
“你不回剧团排练啦。”
“尧尧生病,沈虞他们又不在家,我怎么放心啊!”
“算了!你回剧团,我洗完澡再过去。”
“宝宝,你抗得住吗?”
“我是18,又不是88。”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
她洗完澡,换了一件白色的微透罩衫,简单的短裤,踩着厨师鞋。一手抱着墩墩,一手提着饭盒往温家赶。
“滴——”
密码锁打开。
墩墩来不及的挣脱姜枝予的怀抱,往地上跳。
“墩墩——”
温斯尧低哑的嗓音响起。姜枝予望过去,“烧退了?下来干嘛?”
说完,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罐,“过来吃!”
“嗯。”温斯尧拉开对面的凳子,坐下,“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还难受吗?”
姜枝予俯身,揭下他额头的退热贴。手背贴在他两颊,又摸了摸自己的,“嗯——没事了。”
“……”
姜枝予,“那个……我下午有事,你吃完就上楼休息吧。我把墩墩带来了,墩墩陪你。”
“去哪?”
“有事。”姜枝予挠了挠眉心。
温斯尧放下勺子,“和谁?”
“你不认识。”
“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
“哦。什么时候回来。”
“六点吧。你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随便。”
——
姜枝予下午参加的福利院志愿者活动,是暑假期间,季浔拉她入伙的一个公益项目。
所以,她不得不去。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温斯尧实情——是怕他耍小脾气……
-
三个半小时的活动。
大家一起玩游戏、做手工、吃蛋糕……一帮高中生玩得比小朋友还高兴。
季浔瞧见姜枝予笑得合不拢的嘴,勾唇,“下次还来吗?”
“来啊——为什么不来。”
“温斯尧不拦你?”
拦?
姜枝予笑得无奈,“他挺幼稚的。之前拦你和我约会,今天打破砂锅问到底,问我出来干嘛……说来说去……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你提分手,不是因为我的迟到,而是——不想耽误我?”
“耽误?”姜枝予偏过脑袋,盯着他故作认真的表情,没憋住笑了,“对!”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嗯。好朋友!”
……
“姜枝予,季浔,过来拍照。”
“来了!”
“来了!”
……
活动结束,刚好五点整。
姜枝予去了温斯尧喜欢的饭馆,打包了几道清淡的菜带回去……
温家,依旧黑灯瞎火。
一楼没人没猫。
她便上楼找。
推开温斯尧卧室的房门,一片黑。蹑手蹑脚的,打开床头灯,床上也没人。
奇了怪了。
人呢!
……
“姜枝予!”温斯尧不咸不淡的一声。双腿交叠,懒洋洋的背靠在电竞椅上,朝着她勾了勾手,“过来!”
气势凌人,完全不像生了病的。
姜枝予走过去,疑惑,“干嘛?”
“你骗我。”
说完,划出朋友圈的大合照。
“你和季浔出去,笑得这么开心。”
闻言,姜枝予夺过手机,放大,看着站在中间的两位,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拍的不错。”
“不错!?”温斯尧难以置信——自己哪里不如季浔了。
姜枝予趁他愣神,手背快速贴上他额头,收回。“少废话!下楼吃饭。”
“不去!”
空气安静了几秒。
随后,“嘭——”震天响的摔门声。
温斯尧,“完了!作过头了……”
慌忙追下去。
姜枝予没走,坐在餐厅椅子上拆外卖盒。
“吃饭。”
“来了——宝宝。”
温斯尧狗腿,又递面纸,又夹菜。吃完,又主动打包剩菜剩饭,洗碗,擦桌子……
-
姜枝予待了一会,就回家了。
空荡的温宅,寂静的夜,只有墩墩陪自己。
……
“墩墩,你妈是个大坏蛋。”
“喵——”
“你爸是个小帅哥。”
墩墩,“……”
脑袋偏一边,睡觉了。
——
第二天。
班柯和孟时闻带了新款游戏碟来探病。
三个人,一人一个游戏手柄,围坐在客厅地毯上。
……
班柯玩了一会,觉得没劲,开始关心温斯尧了。“发烧?”
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
温斯尧没理他。
孟时闻开了口,“他前几天就不对劲了,让他吃药,他非嘴硬。”
“一晚就烧了?”班柯啧了两声,摇头,“你身体素质真不行,难怪姜枝予提分手。”
……
“KO!”一局结束。
温斯尧停下手里的动作,偏头看向班柯,眼神幽幽,“我洗冷水澡了。
还有,我身体素质行不行你们最清楚……每次在球场哭着求饶的是谁?!”
撇去后面的一长段难听话。孟时闻竖起了大拇指,“有种!”
-
他由衷佩服温斯尧——面对姜枝予,耍的全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
班柯,“姜枝予知道吗?”
温斯尧,“不敢说。”
孟时闻看戏,“得亏她今天不在。”
班柯,“她去哪了?”
温斯尧,“上课。”
……
结束两个小时的大提琴课,姜枝予出门送走老师,刚要进屋,听到了“喵喵”叫。
“墩墩。”
墩墩蹭了蹭她裤脚,“喵——”
她弯腰抱起它,揉着它头顶的毛发,声音轻轻的,“温斯尧呢。”
“喵喵喵喵——”
“不靠谱的家伙。”
-
温斯尧意识到猫丢了,是在一个小时以后——
孟时闻倒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朝阳光房的位置伸手嘬嘴,“墩墩。”
喊了好几声。
没猫,没喵。
意识到不对劲,踢了两下靠在沙发沿打游戏的温斯尧,问:“温斯尧,你儿子呢!”
“阳台睡觉。”
“没啊!喊半天了。”
换做平时,他一喊墩墩,墩墩立马踩着四条小短腿跑过来了。
……
班柯,“不会跑出去了吧!?”
说完,转头看向孟时闻,“你关门没?”
孟时闻……
回忆完,苦笑了一声,“呵……好像没关。”
温斯尧听到,直接炸了,“我靠!孟时闻你大爷的。我猫呢!”
养的胖乎乎的儿子,没了!
三个男生也不管游戏了,直接穿着拖鞋出去找猫了。
“墩墩——”
“墩墩!”
“乖儿子!”
“墩墩——”
……
此起彼伏的喊声,到姜宅前的公园戛然而止。
姜枝予抱着猫,站在自家大门口。望着不远处,弯腰低头,扒拉树丛的三个人。
莫名好笑。
“温斯尧!找什么呢!”
听到姜枝予的声音,温斯尧忐忑地直起身。两手垂在身侧,握拳,张开,握拳……浑身上下,处处暴露了自己的紧张和不安。
说话磕磕绊绊的,“猫……呃——墩……墩墩不见了。”
话落。
原本躲在后面的班柯和孟时闻立马冲到了他前面——
孟时闻,“都怪我忘关门了。”
班柯连连点头,指着孟时闻,“对对对……怪孟时闻。”
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姜枝予。姜枝予掂了掂怀里的猫,蹙眉,“你们眼睛没问题吧?抱了这么久,你们没看到?”
闻言,三个人低头。这才注意到,背对着他们,白乎乎的一团,不是姜枝予衣服的颜色,而是墩墩厚实平坦的背。
……
姜枝予把猫给温斯尧,“喏,抱好了。”
温斯尧失而复得,抱的紧紧的。
姜枝予,“我进去等老师上课了。照顾好墩墩。”
“……”
她进屋后。
三位男生围着一只猫拍马屁——
孟时闻,“墩墩,真聪明呀!知道跑回家。”
班柯,“墩墩!好小子,厉害!”
温斯尧,“帅死了,我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