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格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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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敲打着陈开山书房的雕花窗棂,飞溅的雨珠在烛光中折射出扭曲的光影。苏九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一如往昔,檀木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古籍,镇纸下压着半卷未写完的字帖,可此刻在她眼中,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诡异。

“暗格……到底在哪?”她攥着半块焦黑的木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记忆中陈开山伏案书写时,总会不自觉地摩挲书桌右侧的铜兽镇纸。她快步上前,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铜兽,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桌面悄然滑开,露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暗格。

暗格里躺着一本红绸封面的账本,边角绣着金线勾勒的幽冥教图腾。苏九儿翻开账本的瞬间,心跳几乎停滞——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卸岭门这些年的行动路线,还有与幽冥教的暗中交易。更触目惊心的是,每一笔物资调拨旁,都有不同长老的签字,而她信任的几位长辈名字赫然在列。

“原来……早就有这么多人背叛了。”她声音发颤,将账本塞进怀中。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九儿迅速吹灭烛火,贴着墙壁藏身。门被猛地推开,几道黑影举着火把闯了进来。

“奇怪,明明看到她进了书房。”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苏九儿眯起眼睛,借着摇曳的火光认出对方腰间的虎头玉佩——是卸岭门的叛徒!

她握紧软剑,正准备动手,却听见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黑衣人咒骂一声:“先去支援,不能让苏九儿活着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苏九儿深吸一口气,顺着密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

雨幕中,卸岭门主寨前的校场已成修罗场。幽冥教的死士们举着绘有骷髅的黑旗,与卸岭弟子混战在一起。红衣女子站在高处的马车上,玉笛横在唇边,笛声所到之处,狼群便如疯魔般撕咬。苏九儿一眼瞥见陈开山正与尸蛊教老者对峙,他手中的判官笔泛着诡异的蓝光。

“陈开山!你对得起卸岭门吗?”苏九儿跃上高台,软剑直指对方咽喉。

陈开山苍老的面容在雨水中扭曲,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转瞬又被狠厉取代:“阿九,你太天真了。龙脉宝藏能让我们称霸江湖,跟着幽冥教才有出路!”他突然挥笔刺来,笔尖射出细小的银针。

苏九儿侧身避开,钢鞭如灵蛇般缠住对方手腕:“称霸江湖?父亲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她手腕用力,陈开山手中的判官笔“当啷”落地。

就在这时,红衣女子突然改吹急促的调子。狼群舍弃其他对手,齐刷刷扑向苏九儿。她挥舞软剑奋力抵挡,余光瞥见叶无缺带着天机阁弟子冲破重围,符咒化作光刃斩断了女子手中的玉笛。

“不好!撤!”红衣女子脸色骤变,策马转身。幽冥教众人见状,纷纷丢下武器逃窜。苏九儿本想追击,却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她回头望去,陈开山已被尸蛊教老者制住,胸口插着半截染血的蛇形拐杖。

“别让他死!”苏九儿冲过去,却只来得及抓住陈开山染血的衣袖。

“阿九……对不起……”老人气若游丝,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幽冥教主纹章的令牌,“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话音未落,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雨不知何时小了,月光穿透云层,照亮满地狼藉。苏九儿握紧令牌,上面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她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幽冥教真正的杀招,恐怕才刚刚开始。而卸岭门内部的清理,也将是一场比与外敌作战更艰难的战斗。

残月如钩,斜斜地挂在卸岭门残破的寨墙上,清冷的月光洒在满地狼藉的校场上,为凝结的血迹镀上一层银霜。雨水冲刷过的青石砖缝里,还嵌着折断的兵器残片,夜风掠过,带起几声兵器相撞的清响,像是逝者未尽的呜咽。

苏九儿伫立在议事厅前的台阶上,手中攥着那枚刻有幽冥教主纹章的令牌,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凸起的纹路。陈开山临终前的话语犹在耳畔,可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能让这位她自幼敬重的长辈甘愿背叛?

“魁首,伤员已安置妥当,各哨卡也加强了戒备。”叶无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长衫下摆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只是……那些账本上涉及的长老……”

苏九儿转身时,烛火从议事厅的窗棂间漏出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召集所有弟子,半个时辰后开堂议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寨墙上巡逻的身影,“让刑堂的人暗中监视名单上的人,不可打草惊蛇。”

半个时辰后,议事厅内烛火摇曳。三十余名长老和核心弟子围坐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苏九儿将红绸账本“啪”地拍在案上,翻动的纸页带起细微的“沙沙”声:“诸位请看,这是在陈开山书房暗格里找到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账本上,当看到熟悉的名字时,厅内响起一阵骚动。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猛地站起,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不可能!王师弟向来正直,怎会……”

“正直?”苏九儿冷笑一声,抽出账本内夹着的密信,信纸边缘还带着火烧的焦痕,“三日前,他与幽冥教信使在城西破庙密会,商量如何里应外合夺下龙脉地图。这些证据,够不够?”

被点到名的王长老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魁首饶命!是他们拿我妻儿要挟,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逼不得已就能背叛师门?”苏九儿的声音冷得像冰,钢鞭“唰”地抽出半尺,“卸岭门百年来最忌背叛,按门规该当如何,你比我清楚!”

厅内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最终,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王长老被刑堂弟子押了下去。苏九儿揉了揉眉心,望向剩下的长老:“念在诸位多年为门中操劳,只要如实交代,我可网开一面。但再有隐瞒……”她握紧腰间软剑,寒芒一闪而过。

处理完内奸之事,已是后半夜。苏九儿带着叶无缺和几名心腹,循着陈开山生前的行踪线索,来到皖北城外的一处废弃窑厂。破败的窑洞张着漆黑的大口,窑壁上凝结的釉料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碎瓷片和瓦砾堆里,隐隐可见几枚带血的脚印。

“从这里的痕迹看,三日前确实有人来过。”叶无缺蹲下身子,指尖蹭过地上拖拽的痕迹,“而且……”他突然扒开一堆碎瓷,下面露出半块刻着幽冥教图腾的腰牌,“他们在这里交接过东西。”

苏九儿皱眉观察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窑洞深处的岩壁上。那里有一处人为凿刻的箭头,箭头指向窑顶坍塌的缺口。她顺着缺口爬上去,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不远处的山道上,一队黑衣人正押解着数十辆马车,马车上盖着的油布下,隐约露出木箱的轮廓,而打头的马车上,赫然插着一面绣着骷髅的黑旗。

“是幽冥教!”她压低声音,钢鞭在掌心缠了两圈,“他们在转移什么重要东西,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夜风卷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马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一场新的追逐,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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