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湖新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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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皖北的初春,料峭寒风仍在肆虐,却挡不住卸岭门内热火朝天的景象。苏九儿站在练兵场高台之上,望着下方忙碌的弟子们——有人在擦拭修复破损的甲马器械,有人在演练新创的卸岭阵法,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山谷间回荡。场边新立的石碑上,“守护正道”四个朱砂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皇陵一役后,苏九儿亲自命人镌刻的。

“魁首,洛阳‘聚贤楼’传来飞鸽传书。”一名心腹弟子疾步上前,递上一卷泛黄的信笺,“江湖上都在传,说我们卸岭门独吞了皇陵秘宝。”

苏九儿展开信笺,眉头渐渐拧紧。信中详细记载着近日江湖传言,字里行间满是对卸岭门的猜忌与敌意。她将信笺凑近烛火,看着火苗将纸张吞噬,沉声道:“谣言如刀,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稳。传令下去,加强门内戒备,密切关注搬山一脉的动向。”

夜幕降临,皖北最大的江湖茶馆“听风阁”内人声鼎沸。角落里,几个头戴斗笠的江湖客压低声音议论着:“听说皇陵塌了,里面的宝贝肯定都被卸岭门拿走了!”“可不是,苏九儿一介女流,能有什么道义?”话音未落,一柄寒光闪闪的钢鞭“啪”地甩在桌上,震得茶碗里的茶水四溅。

“有胆子再说一遍?”苏九儿摘下面纱,眼中寒芒毕露。她今日特意易容前来,就是想听听江湖上的风声,却不想刚进门就听到这般污蔑。茶馆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这才看清,她腰间挂着的虎头玉佩,正是卸岭魁首的信物。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猛地起身,腰间长刀出鞘三寸:“卸岭门藏头露尾,敢做不敢当?皇陵之事,江湖上可不会轻易罢休!”

苏九儿冷笑一声,钢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缠住对方手腕,稍一用力,长刀“当啷”落地:“皇陵机关密布,凶险万分,我们拼死守护古墓秘密,岂是你们这些嚼舌根的能懂?若有证据,尽管拿出来;若是造谣,休怪我卸岭门不客气!”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茶馆二楼雅间传来一阵鼓掌声。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缓缓走下楼梯,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天下太平”四字龙飞凤舞。他走到苏九儿面前,微微躬身:“久仰苏魁首大名,在下‘天机阁’叶无缺,特来为姑娘解围。”

苏九儿警惕地后退半步,甲马已握在手中:“天机阁?号称知晓天下事的神秘组织,找我何事?”

叶无缺微笑着打开折扇,露出扇面背面的暗纹——那竟是皇陵中出现过的八卦图案:“苏魁首莫慌。此次皇陵风波,背后另有隐情。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意在挑起江湖纷争。而这一切,都与西域‘幽冥教’有关。”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一片哗然。幽冥教,那是传说中擅长巫蛊邪术、手段狠辣的神秘教派,百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如今竟再次出现。

苏九儿目光如炬,直视叶无缺:“阁下消息从何而来?又为何要告诉我?”

叶无缺收起折扇,神色严肃:“天机阁自有消息渠道。至于为何相告……”他顿了顿,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幽冥教觊觎中原已久,此次借皇陵之事搅乱江湖,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卸岭门。苏魁首若愿与天机阁联手,或许能化解这场危机。”

苏九儿沉思良久,想起皇陵中诡异的三魂尸魔,想起地魁子临死前那阴毒的笑容,心中已有计较。她伸出手,与叶无缺相握:“好!但丑话说在前头,若天机阁敢耍什么花样,我卸岭门定不会轻饶!”

皇陵崩塌后的第七日,皖南山间的卸岭门营寨笼罩在一片氤氲雾气中。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新修缮的寨墙上,将“卸岭”二字的旌旗染成金色。苏九儿站在瞭望塔上,望着山脚下蜿蜒的商道,那里偶尔有几辆马车经过,扬起阵阵尘土。经过皇陵一役,卸岭门名声大噪,但她知道,平静之下,往往暗藏杀机。

“魁首,后山竹林发现异常!”一名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有几个兄弟去砍竹子,结果……结果发现竹子上全是血手印!”

苏九儿瞳孔微缩,握紧腰间的钢鞭:“带我去!”

后山竹林里,原本翠绿的竹子此刻布满暗红的手印,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有的清晰可见指甲抓痕,仿佛留下手印的人曾在此拼命挣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竹子的清香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这些手印……”苏九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不像是普通伤口留下的血迹,倒像是被某种邪术操控的血印。大家小心,不要触碰!”

话音未落,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缓缓走出,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他手中拿着一根漆黑的法杖,杖头雕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嘴里还叼着一块染血的布条。

“卸岭魁首,别来无恙啊!”黑袍人声音沙哑,仿佛砂纸磨过石壁,“皇陵的宝贝没捞着,倒是惹了一身麻烦。你以为,幽冥教是那么好对付的?”

苏九儿警惕地后退半步,甲马在手中悄然握紧:“你是幽冥教的人?找我何事?”

黑袍人怪笑一声,挥动法杖。竹林中顿时刮起一阵阴风,那些血手印开始蠕动,化作一条条血蛇朝着众人扑来。苏九儿眼疾手快,钢鞭横扫,将血蛇一一击碎。但血蛇被打散后,又迅速重组,无穷无尽。

“这些血蛇是用活人鲜血炼制的邪物,普通攻击根本没用!”黑袍人得意地大笑,“苏九儿,交出阴阳鱼目玉佩,我可以留你全尸!”

“做梦!”苏九儿怒喝一声,突然想起叶无缺说过的话。她摸出怀中一块刻有天机阁暗纹的玉牌,高举过头顶:“天机阁的人何在?”

话音刚落,几道黑影从竹林间掠过。叶无缺手持折扇,优雅地落在苏九儿身旁,身后跟着几名天机阁的高手。他望着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幽冥教的余孽,竟敢在中原撒野!上次让你们逃脱,这次可没那么容易!”

黑袍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天机阁的高手拦住去路。叶无缺打开折扇,扇面上浮现出一道金光符咒:“镇魔符,现!”符咒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黑袍人。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燃起幽蓝的火焰,片刻间便化为灰烬。

血蛇失去控制,也纷纷消散。苏九儿松了口气,收起玉牌:“多谢叶公子相助。看来幽冥教已经开始行动了。”

叶无缺点点头,神色凝重:“据天机阁探查,幽冥教在西域暗中培养了大批邪修,他们觊觎中原已久。皇陵之事,不过是他们试探江湖的第一步。苏魁首,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

两人正说着,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红色信号弹。苏九儿脸色一变:“是前门方向!走!”

众人疾奔回寨,只见前门处一片混乱。几个卸岭弟子倒在血泊中,身上布满奇怪的伤口——那些伤口呈现出诡异的黑色,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腐蚀过。寨门外,地上插着一面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正是幽冥教的标志。

“魁首,他们……他们说要让卸岭门从江湖上消失!”一名受伤的弟子艰难地说道,“还留下话,三日后,要来取阴阳鱼目玉佩!”

苏九儿握紧拳头,眼中怒火燃烧:“幽冥教欺人太甚!传令下去,全体弟子进入备战状态!三日后,我要让他们知道,卸岭门不是好惹的!”

夜幕降临,卸岭门营寨灯火通明。苏九儿站在议事厅内,望着墙上的地图,心中盘算着对策。烛火在风中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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