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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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里已经关灯,估计小河此时也把她自己藏起来了,这表示她做好了山姐破窗而入的准备。这边王千山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做到心平气和,尽管她垂在身侧的拳头被攥得“咯咯”响。

小鱼儿的心里不由暗自赞叹!小河总是有本事游刃有余的游走于山姐的底线之上,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呢!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强大的本事。

慢着,小河刚刚是不是说买装备的钱是从她的私房钱里出的?

纳尼!!!

小鱼儿后知后觉的终于反应过了,苍了个天的。凭什么装备钱自己要出?又不是给她找爹!她没有王千山的淡定,直接反身就去砸门:“小河,谁让你动我的私房钱的,你把我的私房钱还回来,我攒点私房钱容易嘛!你开门,我和你拼了,小河······”

怒吼,控诉,在漆黑得夜里声震寰宇,在小鱼儿把物业和保安招来得前一秒,王千山薅着她的脖领子把她带走了!

打开车门,把还在叫嚣的小鱼儿塞进车里,还没等她系好安全带,王千山一轰油门,车直接窜出了小区。

车在马路上飞快的行驶着,速度不断上飚,两侧的景物飞速的掠过,小鱼儿死死的握住门把手,由于王千山开着的是敞篷车,此时她爆炸头已经被急速的风吹成了大背头,从侧面看,像是小小的身子上长了一顶黑蘑菇。小鱼儿顶着风扯着嗓子哀嚎道:“那个山姐,你要注意安全啊,你车上可是载着一个祖国的花朵啊!”

“这个死丫头,就是有预谋的!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跑到我这里装可怜,让我同意陪她去青海,连思思那个二货也帮着她瞒着我。”王千山咬牙切齿的大声吼道。以此来发泄自己的心中不满的情绪。她讨厌这种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可这个死丫头永远都那么喜欢掌控别人。

“说,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份?”

“我提前一点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我的私房钱又被小河坑了,明明刚换过密码!”

“她是干什么的,就你的那个密码,顶个屁用!”

“山姐啊!你去青海本来就是帮她的朋友,小河只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省的你操心嘛!”小鱼儿极力的为小河说好话,但是这么说话的方式是在太痛苦了,她喝了一肚子风。

“那死丫头就是腹黑!”

“是啊!她是腹黑!”

“那个死丫头就是心机!”

“是啊!确实心机!”

“那个死丫头就是仗着我心软!”

“山姐,小河她又不是今天才腹黑,才心机,这些年你还不是照样疼她!”小鱼儿继续扯着嗓子喊道。

“我才不疼她!那种丫头,扔到荒岛里都能活的很好!”王千山狠狠地一砸方向盘,又加快了速度,车子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小鱼儿简直都快欲哭无泪了,这个死小河,自己倒是藏的好好的,把她晾在这受山姐的怒火,山姐再这么飚下去,就算警察不来,她也快变成气球了,想到这,小鱼儿继续扯着嗓子喊道:“山姐啊!小河本来就不爱求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从来不欠任何人的情,她能开口让我们去帮她朋友,肯定是这件事很棘手,你已经给了她最大的支持,这点细枝末节的还和她计较啥啊······”说道最后,小鱼儿觉得自己的嘴里的口水都在不停的向外飙,说出的话都被风吹瓢了。

“哼!”王千山似乎被说到了心坎上,虽然仍是气闷不说话,但是半晌后,车速还是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等到了王千山的俱乐部,小鱼儿已经被风吹的快傻掉了。顶在她脑袋上的爆炸头也被吹的七零八落。抹了抹满脸的口水,小鱼儿才目光呆滞的下了车。

都是什么事啊!

晚上,小鱼儿躺在俱乐部的床上,手机里收到了小河的讯息:“二丫,山姐还有没有生我的气?”

小鱼儿:“飚了一路车,回家还徒手毙掉了两只蚊子!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把思思骂的狗血喷头,恩!应该发泄的差不多了!”

小河:坏笑的表情。

小鱼儿:小河阁下,下次挑衅山姐前,当早与我知会,这样我也能避避暴风雨。免得英年早逝!

小河:尔乃弄潮于江海之上的浪子,岂能说此番没有骨气的话。

小鱼儿丢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回道:拜托,你把本浪子弄进了看守所吃了两天牢饭,还搜刮了我的私房钱,现在还让我承受山姐的怒火,能不能有点人性啊!

小河白眼:“浪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小鱼儿:勿回,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小鱼儿翻了个身,扔掉手机,将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心里无限怨念。

她们三个人山姐最大,小河次之,她最小。怎么形容她们的关系呢,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琢磨这个问题,为此还买了本词典,可未曾想到根本没用上,因为她某天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一个无比合适的词: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对,她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关于小时候的事,小鱼儿没有多少记忆。不过以前小河说过她们曾经都生活在一个大院子里的,院子里不仅有很多和她们同龄的孩子,还有一个院长,她们三个就是相识在那个大院里。

关于她们的来历,小鱼儿大致知道一点,小河是从人贩子手里自己跑出来后,误打误撞来到这个院子里的。至于山姐,小河说,山姐小时候病的快要死了,她的父母欠了医院好多医药费,见这个孩子没救了,就把她扔在医院里俩人偷着跑了,是院长治好了她,又将她带来大院里的。

至于她,她之前很多次问山姐和小河自己的来历,小河大多沉默,而山姐只是说,当年院长出去买煎饼的时候,见到一个拖着大鼻涕泡,脏不拉几的小孩子一直跟在她后面要吃煎饼,于是善心大发给领回来了。虽然山姐的描述和自己的衰样还是很相符的,但是小鱼儿觉得自己的出现怎么也应该拉风一点。

她们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总之,不管如何而来,从那以后,她们三个人就将各自的命运牵在了一起。

那时候,她4岁,小河8岁,山姐也才11岁。

后来,山姐跟着院长走了,院里很多孩子也消失了,她和小河被送到了一家孤儿院。

7年后,小河带着她从孤儿院里出来,进了学校,这中间山姐回来过,但只是看看她们就走了。直到小河研究生毕业,山姐又回来了,不过这一次,她便没有再走。

她以前总会追问过山姐,这些年到底干什么去了,山姐总是虎着脸说她杀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每到这个时候,小河总是淡淡的笑着,只是她总觉得那个笑容里有难以察觉的苦涩。

小河从小聪慧,个性强,有自己的主见,外表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但其实却清冷薄情,轻易不与人深交,也很少有人能够走进小河心里。

但是小鱼儿知道,小河她对山姐和她那是打心眼里在乎的,只是小河从不去表达这些感情,或者表达了,咳咳,就是比较另类,小河总是会不动声色的去帮山姐做好一些事,就像山姐说的那样,有时候难免会显得有些腹黑和心机,甚至会把山姐气的暴跳如雷。但是这份心,却是从来不曾掺假。

而山姐呢,极度护短,凡事都习惯护着她们,挡在她们前面,仿佛只要有她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世人大多眼窝浅显,看人浮于表面,其实薄情的人往往最为深情,冰冷的人,心里依旧藏着火热,风沙千里,漫天过海,却终有聚散,一弯溪水,汩汩流淌,或许蜿蜒千里,不枯千年。

她呢?她不如小河聪明,也没有山姐那么厉害,她只是喜欢吊在她们身后,做那个可爱的小尾巴,她愿意守着她们三个的家,等着小河下班,等着山姐回来,她从来没有对小河和山姐说过,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一直以来,都是······

只是唯一让小鱼儿郁闷的是这俩大姐搞心理战的时候,她经常会成炮灰,这就有些让人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