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破漏的油纸窗，苏冉盯着作坊里沾满皂角渣的捣衣板，突然抓起墙角发黑的木炭。
昨日那些黑衣人虽被赶走，但泽秀洗衣店门前依旧冷清，隔壁绸缎庄的伙计甚至在传“这店被诅咒，洗啥毁啥”。
“古代人没见过二维码，那就画个假的！”她撸起袖子，在店门口的青石板上唰唰作画。木炭灰簌簌落下，不一会儿，一个由繁复几何图案组成的方形图腾跃然石上，四角还歪歪扭扭写着“扫码洗衣，立减三文”。
“疯了疯了！”路过的老货郎吓得挑子都歪了，“这洗衣娘子画的莫不是符咒？”很快，三三两两的路人围拢过来。苏冉抓起晾衣绳上半干的绸缎，故意在“二维码”上方挥舞：“瞧见没？这是西域传来的‘速净图腾’，只要对着它抖三下，污渍自动消散！”
人群中爆发出嗤笑。卖胭脂的王娘子叉腰道：“说得比唱曲还好听，有本事洗我这油渍裙！”苏冉接过满是猪油印的襦裙，转身从灶膛里扒出几块冷透的木炭：“古法洗衣讲究‘以黑吸黑’，现代人......咳咳，西域人管这叫‘纳米吸附术’！”
她将木炭研成细粉撒在油渍处，又用竹刷轻轻扫动。围观者的惊呼声中，顽固的油斑竟真的逐渐淡去。苏冉趁机举起木牌：“凡今日扫码——就是对着图腾作揖三下，洗衣立享半价！”
“我来试试！”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挤到前排，有模有样地对着石板鞠躬。苏冉忍住笑，掏出自制的“会员凭证”——用槐树叶拓印的竹牌，郑重其事地盖了个皂角汁印章：“凭此牌，下次洗衣送熏香小包！”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开。傍晚时分，泽秀洗衣店门口排起长队。苏冉望着盆里浸泡的丝绸，突然发现指尖的微光又亮了些。隔壁绸缎庄掌柜黑着脸挤过来：“你这‘扫码’到底是何巫术？”
“这叫‘视觉营销’。”苏冉神秘一笑，往他手里塞了块木炭，“不如合作？在您的绸缎上印专属图腾，买布就送洗衣券！”她余光瞥见街角闪过黑衣人影，正是昨日破坏染缸的家伙。
夜深人静，苏冉蹲在“二维码”旁修补磨损的线条。月光下，石板上的图案竟泛起淡淡荧光。她鬼使神差地将手掌覆上去，掌心的碎玉突然发烫，眼前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百年前的泽秀坊，同样有个女子在绘制类似图腾，而她身后，站着个佩戴西域弯刀的神秘人...
“娘子，该关店了。”学徒阿福的声音惊散幻象。苏冉望着墙上用木炭写的“客户联络图”——密密麻麻画满各种符号，代表不同客户的洗衣偏好。
她握紧碎玉，突然明白这不仅是招揽生意的噱头，或许还藏着解开泽秀坊百年谜团的关键线索。而此刻，更要紧的是——怎么向古代人解释，“扫码”其实是个美丽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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