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废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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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子矗立当场,目光幽邃,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忌惮与无奈在其中交织翻涌,仿若墨色的水藻肆意纠缠。

他的视线游移不定,恰似风中摇曳的烛火,双唇紧紧抿起,似是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难以言说。

许久之后,他才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裹挟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的妥协,缓缓说道:“两位姑娘,随我来吧。”

“青宗主,这是何意?”苏诗琪的心猛地一颤,不安如同细密的蛛丝,迅速在心底编织出一张大网。她的眉梢眼角满是警惕,身子下意识地绷紧。

身旁的夏雨轩同样满脸惶惑,不自觉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微风轻轻拂动着两人的衣袂,似是在低诉着她们内心的忐忑不安。

“我瞧两位姑娘伤势严重,想请二位到阁楼疗伤。”青云子满脸笑意,那笑容亲切得如同多年的老友,对着苏诗琪和夏雨轩说道。

苏诗琪与夏雨轩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眸中映照出对方的憔悴与虚弱。此刻,浑身的伤痛如同狰狞的恶鬼,噬咬着她们的每一寸筋骨。在这陌生的青云宗,她们孤立无援,实在别无选择。

于是,她们只能强撑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拖着绵软无力的身躯,一步一步,蹒跚地跟在青云子身后。一路上,楼阁错落有致,花木扶疏,景致美不胜收,可二女满心忧虑,根本无心欣赏。不多时,便缓缓走进了一座清幽的阁楼之中。

阁内,药香弥漫。一位面容严肃、身着素袍的炼药师宛如木雕般静静地伫立着,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他身前的桌案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幽光闪烁的丹药、形状各异的草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们的不凡来历。

青云子面色凝重,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紧锁住炼药师,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务必将两位姑娘的伤势治好,容不得半分疏忽。”那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犹如沉甸甸的秤砣,砸落在地,震得空气都微微颤动。

炼药师连忙躬身领命,旋即双手快速舞动,如同穿花蝴蝶般娴熟地挑拣草药、调配丹药。他的指尖灵力闪烁,化作丝丝微光,融入药中。时而轻轻捻碎草药,时而以灵力催动丹药化开,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专注之态展露无遗。

时间如涓涓细流,悄然流逝。在这般精心的治疗下,苏诗琪和夏雨轩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原本撕裂般疼痛的伤口,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只剩下微微的酸胀之感。

青云子一直坐在一旁的梨木椅上,身姿犹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可他的面色阴沉如水,目光时不时地看向两女,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表象,挖掘出深埋在她们心底的隐秘,又像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既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又不会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打破了沉默:“两位姑娘,能否告知我,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我青云宗的禁地之中?”

苏诗琪贝齿轻咬下唇,咬出了一抹嫣红的印痕,脸上的怒色犹如天边涌起的火烧云,迅速蔓延开来。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尖都泛白了。

定了定神后,她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我二人在历练途中遭遇魔族,刘峰出手相助,没想到他是觊觎我们的秘宝,又见色起意,将我们打晕带到此处。我们偷偷溜走,却不想误入了禁地。”

随着她的讲述,青云子的脸色越发难看,仿佛被墨汁层层浸染,眉头紧紧锁成了麻花状,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恰似炼狱中的业火,仿佛要将一切都焚毁殆尽。

“好一个刘峰,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他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那坚实的檀木桌瞬间如遭雷击,“咔嚓”几声,便四分五裂,木屑飞溅,惊得阁内众人皆是一颤。

他愤怒地站起身来,身形犹如拔地而起的怒松,双目圆睁,瞳仁中似有赤色的闪电划过,额头上青筋暴起,蜿蜒扭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仿若上古凶兽现世,咆哮道:“来人,把刘峰给我叫来!”那声音如雷霆万钧,在阁楼的梁柱间来回激荡,嗡嗡作响。

青云子怒火中烧,在心底暗自咒骂:老祖都对这俩姑娘礼让三分,深知她们背后之人不容小觑,他竟然还敢如此肆意妄为,还妄图与她们结为道侣,真当我青云宗是吃素的?怕不是嫌我和老祖活得太久了!

不多时,刘峰被带了进来。他一踏入阁楼,先是瞧见了苏诗琪和夏雨轩,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仿佛被迷雾遮住了双眼。

旋即眉头轻轻一挑,像是恍然大悟,心下暗自思忖:她们怎么会在这儿?我找你们找得好苦,此番可算找到了,好事就要成了。这般想着,脸上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窃喜。

刘峰一边敷衍地对青云子行礼,那动作透着骨子里的傲慢,一边说道:“我找你们好久了,你们既然在这儿,那就好办了。”

苏诗琪见状,怒目圆睁,恰似一头被激怒的雌狮,手中的白虹剑“锵”的一声凭空浮现,剑身嗡嗡作响,犹如困兽的嘶吼,寒光闪烁之间,仿佛在控诉着刘峰的恶行:“刘峰,你实在是可恶至极!”

夏雨轩亦是满脸愤恨,手中的青冥剑同样震颤嗡鸣,仿若暗夜中的鬼哭,她银牙紧咬,切齿道:“你这卑劣无耻之徒!”

“到了我青云宗,还敢如此嚣张,宗主,请让我将这两人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刘峰看着两人,目光中满是贪婪与炽热,仿佛在打量着已经到手的猎物,浑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此时,周围的弟子们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这刘峰平日里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有点天赋,肆意欺凌同门也就罢了,到了宗主面前还敢这么张狂,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可不是嘛,他常常仗着修为高,专门欺负我们女弟子,占尽便宜,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呐。”

“以往宗主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息纵容,这次恐怕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随便警告几句就算了。”

青云子怒喝道:“你干的好事!”话音未落,他的身形仿若鬼魅,瞬间模糊了原地,眨眼间便冲到了刘峰面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裹挟着呼呼风声,恰似钢鞭抽打。刘峰躲避不及,被打得一个踉跄,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嘴角瞬间溢出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脸上满是错愕与惊恐,瞪大了双眼,仿若见了鬼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青云子,心下暗自惊呼:宗主向来不管我这些琐事,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动怒?

“她们不过是天辰宫的普通弟子,我与她们结为道侣,有何不可?”刘峰仍不知死活,梗着脖子,妄图辩解,话语中满是嚣张跋扈,仿佛在公然挑战青云子的权威。

“住口!”青云子厉声打断,声音仿若洪钟鸣响,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你这孽障,竟敢强掳他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败坏我青云宗的名声!你可知罪?”

说着,青云子再次出手,身形灵动如蛇,拳风呼啸,恰似山呼海啸,每一拳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强大力量,打得刘峰毫无招架之力,连连后退,惨叫之声响彻阁楼,仿若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宗主饶命!宗主饶命啊!”刘峰双手抱头,蜷缩在地,涕泪横飞,不断哀求,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然而,青云子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恰似燎原的烈火,无法遏制,继续痛下狠手,招招凌厉,毫不留情。只见他双手快速变换手印,灵力如汹涌的洪流,猛地冲入刘峰体内,肆意冲击着他的经脉。

只听“咔嚓”数声,刘峰体内的灵力仿若溃败的堤坝,轰然崩塌,修为彻底被废除。

刘峰瘫倒在地,四肢摊开,如同稀烂的泥巴,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把他丢到思过崖,让狼群分食!”青云子怒声说道,声音冷酷无情,没有丝毫怜悯,仿若宣判死刑的判官。

众人皆被这雷霆之怒震慑,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已半死不活的刘峰拖了下去。那刘峰被拖行时,衣衫褴褛,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一路哼哼唧唧,直至没了声响。

处理完刘峰,青云子紧闭双眸,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的情绪,双手紧握又松开,反复数次,像是在强行压制心头的怒火。

再看向苏诗琪和夏雨轩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那笑容干涩而又生硬:“两位姑娘,此次是我青云宗管教不力,让你们受苦了。我青云宗定会吸取教训,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还望姑娘海涵。”

苏诗琪和夏雨轩连忙行礼致谢:“多谢宗主主持公道,若不是宗主,我二人怕是深陷险境,难以脱身。”

青云子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就此揭过,两位姑娘今后若有需要,我青云宗定当全力以赴相助,权当弥补此番过失。”

两人心中暗自思忖:看来“阿叶”确实很厉害,竟能让一宗之主为了她们废了圣子。

苏诗琪和夏雨轩再次谢过,在一名弟子的引领下,莲步轻移,离开了青云宗。她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可此番遭遇,却如同一道深刻的烙印,刻在了众人的记忆深处。

在场众人呆若木鸡,许久才回过神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炸开了锅。

“她们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宗主这般大动干戈。”

“是啊,宗主竟直接动手废了刘峰,以往可从未见他如此决绝。”

“或许她们是天辰宫的圣女,身份尊贵着呢,咱们可千万别再招惹了。”

“好了,都散了吧。”青云子身旁的弟子见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众人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散去,阁楼内只余下弥漫的药香,仿佛在悠悠地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