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陛下也应该明白,这亲既然定下来了,就再商量不得了,左右不过是子晟多了一枕边人,况且有了汝阳王府这层关系,对他未来也是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文帝紧锁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越妃的话而舒展,身为他的发妻,文帝心里深知她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还仍然抱有芥蒂,所以他才希望他的孩子们都可以真正的幸福:
“阿姮啊,正是因为有咱们之前的事情,我才更加希望子晟可以不受约束,孩子们都可以尽量生活的随心一些,当年我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可以不必那么辛苦,可以不受别人的欺负,所以才选择了那般的不择手段,没有想到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导致了我们如今谁都不幸福......”
越妃嘴角的笑容一滞,她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心里的酸涩一圈一圈的泛滥,夫妻多年,她深知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意从未掺假,一如往昔,但她也能敏锐的感觉出来,自己的丈夫对宣皇后也并非是毫无感情,她知道此刻她的陛下心里不仅有与他相守多年的发妻,还有因为权势结缘的宣皇后,对于宣皇后的愧疚甚至超过了她,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计较这个事情,安心做好一个顾全大局的越妃,但剥去这层浮华的外壳,她更向往之前虽贫寒却可日日相守的日子。
两人皆没有开口,默默对视着,眼神交流里有着说不尽的思绪,良久,文帝首先打破了这片沉默:
“阿姮啊,我始终忘不了当初的日子,我也对不起神谙,我......”
越妃挥手打断了文帝:
“陛下何须说这些,妾所贪图的从来不是后位,只希望眼前人与自己心意相通,而陛下心里妾与皇后所占的分量,也只不过需陛下做到问心无愧即可,并无需多言。”
说完后,越妃低头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珠,她也很想不管不顾的像之前一样拥抱她的男人,但此时的他们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们了,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着外人所在乎的帝后感情,虽说宣皇后对于他俩的事情非常的包容,但再怎么大度的她也终究还是个女人,根本做不到对于一直占据她郎君的女人从心底里真正的接纳。
文帝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两鬓的青丝中夹杂着根根华发。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阿姮心中藏匿的委屈,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这无人之上,万人之巅,虽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同样需要做一些不得已的牺牲,就如同当年他不得不迎娶宣神谙为后是一样的,这也正是他为何不愿意让他的子晟迎娶那裕昌郡主,他当年就是因为权势所以失去了可以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他不想让这个无辜的孩子也把自己的婚姻献祭给这所谓的权柄。
“寡人会派宫中礼部的礼官亲自去主持子晟的亲事,传旨给皇后,让她亲自操持,将婚宴挪到宫里举行吧,再把......”
文帝这边说的慷慨激昂,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是多么重视这次结亲,眼瞅着越说越离谱,越妃无奈的扶着额,开口道:
“陛下,差不多了,您的亲生儿子娶亲也没见您铺下这么大阵仗,您这边要再多做点,这让城阳候府的人也下不来台了。”
文帝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越妃说的是,这不是子晟成婚寡人高兴嘛,一不小心就失了分寸。”
说罢挂着一副谄媚的笑脸看着微微有些愠怒的女人,越妃心中是无比后悔,自己当年说到底是看上了这男人的皮囊,贪图外表的后果就是这男人好似总会间歇性的脑子不好使,弄得她是一点脾气没有:
“陛下就让子晟看他想在哪里办婚宴,您多赏赐一些,婚宴的话自有城阳候夫人操持,您看如何啊?”
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还是越妃想的周全啊,寡人也觉得这样甚好,传旨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