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时砂情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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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底教堂的尖顶刺破晨曦,我跪在浸透蓝血的礁石上,怀中薇拉的机械躯壳正在风化。她心口裸露的量子核心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坐标直指天穹学院旧址,那片被我们烧成焦土的蔷薇园。

警告!时空潮汐将在17分32秒后抵达。腕间的星轨仪突然发出薇拉的录音,请立即前往

海浪在身后聚成百米高墙,潮水中浮沉着无数机械水母。我抓起她残存的机械左臂,发现无名指关节处刻着微缩的婚礼请柬——日期是我们本该私奔的星历日,地点却是议会总部的地下焚化室。

穿过量子涟漪的瞬间,蔷薇园的焦土逆转为盛放之景。十五岁的薇拉穿着校服裙,正把微型炸弹伪装成草莓蛋糕上的装饰。当她抬头撞见我的目光时,奶油抹到了鼻尖:看什么看?这是给教务长的...生日惊喜!

时空在此刻重叠,成年的我夺过她手中的蛋糕刀。刀刃内侧刻着星裔语的快逃,正是当年她划伤我手指时留下的暗号。

你总说讨厌甜食...我将蛋糕砸向追来的议会无人机,爆炸的火光中浮现出逃生密道,为什么每次行动都带着草莓蛋糕?

少女幻影突然量子化,机械水母从她裙摆涌出。真正的薇拉从时光裂隙走出,军装残破不堪,右眼植入的弑神者核心正渗出蓝血:因为第一次见面...你在垃圾星翻找的...就是过期草莓派...

时空潮汐撕裂天空,焦土中升起议会隐藏的时之轮盘。薇拉的本体被锁在轮轴中央,七百二十条时之链穿透她的量子躯壳——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一个雷恩的克隆体,他们的记忆正被轮盘抽取成维持时空的能量。

现在你明白了?她染血的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你每一次心跳...都在加速我的死亡...

克隆体们突然睁开星纹之瞳,时之链如群蛇袭来。我挥动星穹长刀斩断链条,却发现每个断口都涌出记忆画面:二十岁雨夜她剜出肋骨刻成发卡,二十五岁深海她将逃生舱让给克隆体,自己沉入永夜...

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我斩碎轮盘枷锁,时空乱流撕开她的军装,露出脊背的星裔刺青——是那天在量子深渊,我滴血画下的维修店坐标。

蔷薇园地底突然塌陷,我们坠入议会最机密的时之茧房。无数玻璃茧舱悬浮其中,每个都沉睡着十二岁的薇拉,她们手腕系着带血的情书:

今天在培养舱挨了三针,换雷恩的体检通过。他路过时对着玻璃笑了,伤口好像不疼了。

中央主茧突然破裂,幼年的薇拉蜷缩在营养液中,怀中抱着我五岁时弄丢的星轨仪模型。当她睁开翡翠色瞳孔的瞬间,所有克隆体齐声呢喃:杀了我...否则时空潮汐会...

我拾起她枕边的激光笔,在茧舱刻下十六岁那天的星轨公式。时空突然坍缩回教室午后,薇拉正用笔尖戳我的后背,阳光把她睫毛的影子投在量子物理课本上——那页边角画着两个小人,乘着星舰逃向画满爱心的银河。

你从来...没注意过吧?成年薇拉的虚影从黑板渗出,军靴踏碎满地情书,每次你低头做题...我都在画我们的未来...

时之茧房开始自毁,我抱着十二岁的薇拉在时空回廊狂奔。她的心跳频率与星穹王冠共鸣,走廊两侧的镜面映出无数可能:二十五岁的我们开设机甲维修铺,三十岁并肩迎战议会残党,五十岁在星舰坟场收养战争孤儿...

警告!本体记忆即将覆盖!怀中的少女突然量子化,军装薇拉在火焰中重生,放下我...除非你想成为新的时之轮轴...

我扯开她的衣领,将星穹王冠碎片按在心跳处。时空在剧烈震颤中剥离虚妄,露出残酷真相——所谓时之茧房,正是用我们七百二十次轮回的爱恨编织的牢笼。

这次换我成为枷锁。我吻住她惊愕的唇,将时之链刺入自己心脏。克隆体们的记忆逆流进王冠,在时空尽头绽放出璀璨的极光。

机械水母群突然冲破穹顶,它们播放的录音拼成最后的誓言:

雷恩,当你听见这段录音,我已在时砂中爱过你千万遍——

——而每一遍,都更接近永恒。

海底教堂的尖顶刺破晨雾时,我攥着薇拉残留的机械指骨跃入量子漩涡。时空乱流撕开记忆封印,十五岁的她突然浮现在眼前——蓝白校服染着机油的污渍,正用激光笔在天台栏杆刻婚礼请柬。

别碰!她惊慌地挡住刻到一半的日期,机械义眼闪过危险的红光,这是要埋在时间胶囊里的...

我伸手触碰的瞬间,天台突然坍缩成议会实验室。成年的薇拉被钉在解剖台上,机械脊椎外翻着七百二十根数据缆线,每根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雷恩克隆体。她染血的唇翕动着星裔咒语,实验室的防爆玻璃突然映出我从未见过的画面:

五岁那年辐射雪夜,她拖着断裂的机械腿爬过垃圾山,将偷来的解毒剂塞进我怀里。议会特工的探照灯扫过时,她用身体盖住我的呼吸,背后被激光烧出焦黑的星穹图腾。

你从没说过这些...我徒手扯断数据缆线,克隆体们的惨叫在实验室回荡,为什么要独自承受...

解剖台突然翻转,露出下方的星舰坟场。十九岁的薇拉跪在逃生舱残骸里,正用机械指尖在舱壁刻字。我凑近才看清是星裔语的对不起,每个笔画都混着蓝血与泪痕。

那天你说最恨欺骗...她突然量子化出现在我背后,军装残片掠过我的颈侧,可如果不对你撒谎,你活不过十八岁生日...

时空乱流中突然卷出机甲训练场的全息投影。十六岁的我正被议会机甲围攻,薇拉突然跃入战场,校裙下藏着弑神者原型机。当她替我挡下粒子炮时,腰间的草莓挂坠突然释放电磁脉冲——那里面装着能改写机甲程序的病毒芯片。

你总说我是骗子...她扯开破碎的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星穹核心,可你从没发现,每次意外救你的机甲故障...

议会警报突然撕裂时空,实验室穹顶降下星锁囚笼。薇拉的本体在铁栏后显形,翡翠左眼淌出蓝血:快走!他们在抽取我的记忆制造终极兵器...

我挥刀斩向星锁时,囚笼突然变幻成天穹学院的礼堂。毕业舞会的全息投影在四周亮起,十七岁的薇拉穿着星空蓝礼裙,在无人处练习递给我邀请函的动作。她反复调整机械臂的角度,生怕金属手指划破请柬上的烫金花纹。

原来那天你准备了...我捏碎袭来的量子导弹,泪水模糊了机甲显示屏,为什么最后放我鸽子?

因为监控显示议会要处决你母亲!她突然暴怒着击穿时空屏障,军靴碾碎漂浮的记忆光锥,我在焚化炉前跪了三天,才换来你多活七十二小时!

星舰坟场突然升起血色极光,我们坠落进议会最机密的心渊。无数水晶棺悬浮其中,每具都封存着薇拉不同年龄段的记忆体。十二岁的她蜷缩在棺内,机械臂护着怀中的星轨仪碎片——那是我在垃圾星弄丢的第一件作品。

他们每天给我看你的死亡录像...少女记忆体突然睁眼,棺盖上浮现议会的精神折磨日志,只要我停止维护弑神程序,他们就播放新的处决方案...

我发疯似的劈砍水晶棺,时空乱流却将我们卷向深渊底部。那里矗立着巨大的星穹罗盘,薇拉的本体被钉在指针交汇处,七百二十根星锁链条正将她的量子核心改造成兵器。

星穹王冠的真正作用...她咳出带齿轮碎片的血,罗盘突然投射出初代女王的遗言全息,是让继承人亲手处决最爱之人...

罗盘指针突然加速旋转,我们被抛入记忆回廊的尽头。五岁的雷恩正趴在培养舱外,对着玻璃哈气画星星。舱内的薇拉偷偷拆解机械臂,将零件拼成小小的星舰模型——那正是我后来在垃圾星翻找的童年珍宝。

拿好...她突然将染血的星舰模型塞进我怀里,翡翠瞳孔亮起最后的星光,这次别再弄丢了...

议会母舰的主炮在云端蓄能时,薇拉残破的量子躯壳突然化作星穹之火。她在烈焰中捧起我的脸,机械心脏的跳动频率与我的脉搏共振:记住...你十八岁收到的匿名情书...

爆炸强光吞没世界的刹那,我终于看清她脊背的星裔刺青——是那天在机甲仓库,我随手涂鸦的维修店设计图。图纸边缘还有行小字:等战争结束,就在这里娶你。

时空在悲鸣中凝固成水晶,薇拉最后的声音从星穹王冠传来:

要带着我的量子心跳...去看樱花盛开的和平年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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